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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8
      什么是恐怖电影必备元素?
      不是鬼怪,不是死尸,不是变态,而是惊、声、尖、叫。
      什么是惊声尖叫?
      眼下这个就是。
      黑暗中,高分贝高强度的尖叫突如其来的穿过走廊,如同激流般冲击耳膜,伴随着的还有课桌椅翻倒的巨响,轰隆隆,差点没害我心脏停跳。
      传达室的大爷估计也被吓得不轻,过了半晌才缓过来,和我对看了一眼,匆匆赶了过去。
      ——就是这个教室!
      说时迟那时快,大爷出手了。
      只见他刷的开门,冲进教室,手举应急灯,大喝一声“出来!”,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得一气呵成流畅无比,估计警匪片里的特警也就这种水准了。所以这一手不仅把我给震了,也把躲在教室里的那位当场吓傻了,乖乖站了出来。
      只可惜,站出来的那个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是我家刁钻古怪的臭屁儿子,只是一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弄了半天,我在楼底下看见的八成就是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们好心好意问她话,可她胆子小,还没说话,就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这下,我和大爷头痛了,只好连哄带骗外加道了半天的歉,她才哭哭啼啼的说出来龙去脉。原来今天学校宣布保送一中的名单,五年级每个班出两个候选人,却只有一个能上,小姑娘不幸被刷,怕回去后爹妈怪罪,这才赖在学校拖着不想回家,没想到天黑后,教学楼里电闸一拉,整个楼黑洞洞的,外加铁门还上了锁,这下可好,想回都回不去了。
      我看着她哀叹,原来又是一保送制度的牺牲品。顺便,就想到行踪不明的臭屁儿子,心里怪过意不去的,拍拍小姑娘,安慰了几句,带她出去。
      可没走几步,她又是一声惨叫,用力扑向我,情状之慌乱,如同见鬼。
      “怎么啦?”
      我不由紧张得咽了口唾沫。
      “老……”
      “老?”
      小姑娘跺着脚指着地上哇哇大叫。
      “老鼠啊啊啊——!!”
      听她这么一喊,我慌忙低头,借着应急灯的光线仔细查看,果不其然,不远处正躺着一只大老鼠,抽搐着肥硕的大腿,奄奄一息。顺着再看过去,才发现中招的竟不止一只,不仅如此,走廊两侧墙脚还放着各种的捕鼠用具,什么老鼠夹子,老鼠黏胶……形形色色,花样繁多。
      “这、这是……”
      “嘘,这事可别说出去啊,”一旁的大爷终于开口了,“明天教育局来人检查卫生,所以学校今晚先搞了个突击。其实,不是我们这里卫生工作不到位,你想啊,这楼都那么老了,自然容易不干净,不干净就容易闹,咳,闹耗子。可教育局那些人才不管什么理由,要让他们知道这事,学校的卫生先进可就没了。”
      我开始黑线。
      搞了半天,神秘神秘滴,诡异诡异滴,都是为了这。

      出了教学大楼,我在传达室一边陪着小姑娘等父母,一边打电话给点名簿上的学生询问臭屁儿子的情况,然而,直到小姑娘被接回家,事情还是没有半点进展。看看手表,不觉吓了一跳,已经快十一点了,折腾了这么久却连半点线索都没找着,心里的烦躁不禁节节攀升。
      大爷见我面色不善,小心翼翼的劝道:“你不如先回去,没准他现在已到家了呢?”
      除了回家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一人碰到事情,总是容易从坏处想,我尤其如此。
      一路上,我都在不断寻思着。
      臭屁儿子究竟在哪里,还能不能找到?
      会不会像邻居大姐那样,真的一去不回?
      就如同曾经的某人那样,突然之间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无影无踪。
      那个时候,若我能够抛弃无谓的意气之争,尽早明白,尽早道歉,是不是就不会闹到如今这般田地。
      我想起很久以前,我遗失了那个人墓碑的地址,在一片林立的石碑间寻找,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就像许多年前我们在放学路上的欢笑和打闹,丢失了,再也找不到。
      内心充满了悔恨、懊恼和沮丧。
      “对不起”三个字,就真的这么难么?

      拖着沉重的步伐,怀着强烈的厌弃,我回了家。
      低头摸门房钥匙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嗯,怎么有光从屋子里透出来?是走时忘了关灯,还是……
      我的手激动得有些颤抖,开门直奔臭屁儿子的床铺。
      这不,死小子正好好的躺在那里呢!
      起初我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看到他幸福地蹭口水的样子,才终于确定,一放心,怒火便腾的蹿了上来。
      “死小子你在家啊!”
      我咬牙切齿地把他从被窝里拖起来。
      “老实交待,前面都上哪儿去了!”
      他被人吵醒也没好气:“不是给你留字条了吗?上面明明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我到同学家去有点事,要晚点回来!”
      “字条?哪有什么字条?”
      “就在厨房好不好,我怕放其他地方你看不到,还特地放在饭菜旁边!”
      我去厨房一看,靠,还真有,怪就怪老子今天急得没顾上吃饭,连厨房的门都没进。
      我心里憋屈,继续朝他发难。
      “你说你,这么要紧的事光留条怎么行,至少也要打个电话吧!”
      他闻言,立刻抖擞精神,白了我一眼:“打了,可不知道哪个傻冒手机没带!”
      这下我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好嘛,说了半天竟然还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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