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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9
      历经离家出走(假)的风波后我想通了,丢份事小,丢儿子事大,就算这小子知道保送失败的真相后会暴跳如雷,我也认了,早死早超生了。
      大概就是有了这层觉悟作铺垫,要认的帐很快就到了。
      第二天我一回家,便看见臭屁儿子恶狠狠的眼神。
      “都是你,害我今天心情不好,晚饭不做了!”
      果然,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我一听就心里有数,赶忙拉下脸来,又是安抚又是讨好。
      心情不好,不做晚饭?没问题!我立马放血点了个开封菜(KFC)外卖全家桶来孝敬他老人家。
      他也不含糊,大模大样的吃完,一抹嘴,扔了句:凑合,走了。
      第二天,他又以同样手法套取一顿皮萨大餐。
      第三天,他指定了楼下的小饭馆。
      ……
      就这么一连n天,他大吃大喝,尽显独裁,一点都没有罢手的意思。
      眼见荷包日渐干瘪,可我除了咬牙忍耐还有什么办法,谁叫是自己种下的恶果呢?
      不过常言道,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三十年风水轮流转。
      很快,这个转机就到了。
      那天我正忙着上班,突然接到班主任的一通电话,她问我知不知道学校发了加分表的事,拿到加分表报考一中可以多加个十分。我心下大喜,如果让臭小子加上分,正式考上一中,一洗保送的前耻,那我苦难的日子不就到头了?
      “谢谢老师,求求您了,务必、务必给我家儿子留一张,我做牛做马也不会忘记您的大恩!”
      班主任乐了:“哪有那么夸张,其实不用你说,我早就私下里留了张给他。你家孩子吧虽然其他方面还有些不足,但读书那么好,再加个十分的话,进一中应该是十拿九稳了,要是能多个人考上一中也是咱们学校的光荣不是?”
      “是是是,您说的太对了。”
      “可问题是——”班主任话锋一转,“这孩子竟然不要。”
      “什么——!”
      “你说,是不是上次保送失败的打击太大了,让他有了抵触情绪,不肯再考了啊,话说,上回不还为了这事跟你闹离家出走么……”
      班主任还在喋喋不休,我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胸中,有一陀熊熊烈火冉冉升起,化作一个巨大的“怒”字。
      好小子,有这事都不跟我说,你准备干嘛,不考一中,消极怠工么,也太狠了吧你,就因为我干了那么一件小小的错事,还不是存心的,你就准备一辈子把老子欺压到底了么?!
      好啊好啊,人善被人欺,我这就让你知道,老子可不是吃素的!

      我做好完全准备,回家摊牌。
      一进门,果然见那小子大模大样的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心里的火噌的就上来了。
      “臭小子,成天看电视也不知道看看书,就你这样能考上一中么!”
      “谁说我要考啦?”
      靠,居然还在嘴硬。
      我板起面孔来教育他:“你看看你,这算什么,保送不行就破罐子破摔,你怎么这么经不起挫折!”
      “谁破罐子啦,”他也怒了,跳起来,拔高嗓门,“一中那破学校谁要去啊,宿舍造得跟牢房似的,连个电视都没有,还让不让人活了!”
      “……”
      他说电视。
      他居然说电视。
      我顿时感到一阵无力。
      “拜托,找借口也找个像样点的行不?”
      他朝我翻白眼:“实话实说,信不信随你。”
      “……”
      “……”
      我看看他,他也看看我。
      “这么说,你是真不想去一中?”
      “废话。”
      “也没想过保送?”
      “那当然。”
      他的回答无比坦荡,无比干脆,无比自然,没有一丝一毫扯谎抵赖的迹象。
      这下我可傻了眼,难道这小子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保送过?
      ……等等,不对啊!
      “那你前些天干嘛突然说心情不好,菜也不买了,饭也不做了,搞得我心里过意不去,连同荷包一起遭殃?”
      “切,还不是你之前乱打电话,跟班主任说什么我保送不成离家出走了,弄得全班都知道了,第二天挨个来问是不是真的。”
      “……”
      呜呼,弄了半天,竟是这茬。
      就在我陷入强烈的自我厌弃情绪的时候,他又忽然若有所思的开口了。
      “这么说来,”他摸了摸下巴,“保送的事情……莫非……是你搅黄的?”
      呃……
      我尴尬的看看他,他满面笑容,我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让我一面抽筋似的赔笑一面低头伏法,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自首。
      “我就说那保送的名额怎么突然给别人了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也好,省了我一番麻烦,外加这两天白白吃了这么多顿好的,值了。”
      “……”
      那一刻,我一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开始在心底虔诚的向上天祷告。
      上帝耶稣真主菩萨圣诞老人玉帝他妈,求求你们,无论用什么方法,让邻居大姐快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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