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伤离别(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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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右相大人气得拍桌子，“逆子，过来请安。”隐忍的口气中包含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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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你等等。”刘毓晗三两步赶上叫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回家。”闵昭梗着脖子道。
刘毓晗走到闵昭面前，轻轻环住她：“别孩子气了，哪有连来吃饭连饭桌都没上就走的道理。”
“可母亲她……”闵昭苦着小脸拉住他的袖子，“哪有这么不声不响就娶姨娘的道理的。”
刘毓晗一时觉得有些好笑，捏捏闵昭的脸颊：“难不成还要事先给你备个案才能娶不成？”
“老不休。”闵昭小声咕哝，方才屋子瞧见的新姨娘瞧着就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他是你爹。”刘毓晗苦笑，“你别瞪我呀，我又怎么惹你了？”
“我只问你回不回家？”
“当然要回的。”刘毓晗轻笑着推闵昭回去，“不过要先吃完这顿饭。好了，回去回去，不为别的，就当是为我在老丈人面前涨个脸面。”
“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是是是。”刘毓晗哄着闵昭，“当着我的面随你说，可别再惹你爹了，不为我也改为你娘想想，你轻轻巧巧耍性子走了，她怎么办？”
“这……”
“得了，如意就别倔着了。”闵子骞不知何时也跑了出来，上前摸摸妹妹的脑袋，“里头都等着呢，今儿也算是你头趟回来，弄僵了不好。”
就这样闵昭被一左一右的两个人架了进去。相国夫人见闵昭回来很高兴，显然也松了口气。刘毓晗被岳母大人赞许的目光看着有些心虚，微微冲她颔首。右相一直板着脸，不过也算是默认了闵昭方才的失利，一旁的新姨娘倒是不时地往闵昭这儿瞟，神情很是不安。闵子骞倒像是没事人一般，殷勤地替闵昭布菜。
一顿饭吃得又沉又闷，闵昭几次三番想扔筷子走人，可是身边的刘毓晗总是抢先一步稳住她。闵昭气结少不得狠狠瞪他，每当这时刘毓晗就做出一副委屈的神情。
闵昭从小到大也算是见过了无数的达官显贵，可是看了几次，她依然没有认出她的新姨娘是哪一家的。照着常理推算，这十有八九是政治联姻，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与太子的母妃一族断了姻缘关系，可怎么说也该是哥哥才对，怎么又扯上父亲右相大人了。闵昭偷偷拿眼神示意哥哥，可是瞧了半天闵子骞愣是没发现。
刚撤了桌上的宴席，闵昭就起身告退，气得右相又是暴跳如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咳咳咳，咳咳咳。”
相国夫人也不出声，只管闭上眼自己一个劲地诵经；闵子骞素来与父亲不和，一脸意味地看着父亲和新姨娘也不出声；刘毓晗倒是想出声劝解的，就怕老丈人不待见，从进屋到现在老丈人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很疏远；这事若换成从前的闵昭怕是苦笑一声也就这么过去了，不会太在意，可是自从跟刘毓晗在一起之后，被他天天宠着供着，倒是把骨子里的倔性子给弄出来了。
“咳咳咳，出去！若是你看不惯，以后就别进这个门！”右相显然气急了，脸咳得通红。他就知道滕家的没一个好人，瞧瞧这才多少日子，从小乖顺的如意就变成了一个刺头。
这头的闵昭听了父亲的话心里也寒得很，自己今天的行为固然有鲁莽之处，可是她心里觉得自己是小错父亲那头才是大错。联想起上一次在相府门外，父亲也是如此疾言厉色地说别进这个门，仿若自己对相府而言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一般。闵昭自认一直把闵家把相府装在自己心中，甚至还差点错过他，可是换来的又是什么？
闵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母亲到了别，转身就走。刘毓晗也知道右相的话伤了闵昭的心，推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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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毓晗知道闵昭心情不好，也不急着催她回去，只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在街上闲逛，初二的夜依然很热闹。
灯火辉映，爆竹除旧，明明是一派喜气洋洋的融融景象，可是在闵昭眼里怎么看怎么凄凉。自己算是彻底被赶出家门了，可是又能怎么办，即便是再来一次怕也是这个结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错了？
闵昭抬起头，发现错过了好几条街了：“九哥哥？”
“一直都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走下去。”刘毓晗冲着闵昭展颜一笑，“回神了？那我们逛逛夜市吧。”
闵昭感觉到牵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她低头看着两只交握的手，现在的自己只有他了，九哥哥。突然闵昭想，若是有一天这只手也松开了，自己会怎么办？闵昭不敢试，不敢试着松开他的手，那样她会死的。
街上的人群很拥挤，时不时地人流撞过来，几次险些就要冲开他们两个，闵昭有些害怕，拉拉他道：“回去吧，我累了。”
“好。”刘毓晗笑得很温柔。
“你见过她吗？”憋了半天，闵昭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刘毓晗一怔，随机明白了闵昭口中的“她”指的是谁：“见倒是未曾见过，只不过觉得很眼熟。”
“什么意思？”
刘毓晗深深地望了一眼闵昭，吐了口气道：“如意，你可还记得吉利的亲生母亲长什么样吗？”
“二姨在我二岁的时候就去了，哪里还能记得。”闵昭撇撇嘴，瞬时又惊恐地望着刘毓晗，“你是说她跟二姨……”
刘毓晗好心地补上一句：“很像。”
“什么！”闵昭蹙起了眉，“难道不是因为我们，所以才不得不联姻别的世家？”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刘毓晗好笑地揉揉闵昭的脑袋，“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那个年纪，真要联姻也该是你哥哥才对。如意可有瞧出是哪家的？”
闵昭扁扁嘴：“我认不出来。”
“别想了，不是说出嫁从夫嘛！”刘毓晗买了个小关子，“娘子，随为夫回家吧。”
“九哥哥，你以后也会像父亲一样吼我吗？”
“不会。”
“那会想父亲一样赶我出门吗？”
“不会。”
“那我以后会像母亲一样吗……”
“不会。”
“那你以后……会娶别人吗……”
“不会。”
“答得这么快，一定是骗人的。”
“如意。”
“你要是敢娶，我就……”
“如意！”刘毓晗一把抱起闵昭，“一个你就够了，你知道我要的不多的。”
闵昭窝心地笑了，搂住刘毓晗的脖子，让他抱着进了屋，原来家已经到了。
你要是敢娶，我就……
就什么？当时的闵昭想说什么？事实上，后来刘毓晗又另娶了，还不止一个，有很多很多。那些人都是经过闵昭的眼一个个选出来的，那个时候她心里会在想什么，那个时候她一定已经忘了今晚发生过的这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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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闵子骞就敲开了他们家的门。守门的二狗子不敢怠慢，连忙请他进屋，又心急火燎地跑去后院。
闵昭对哥哥的拜访很是意外：“哥，有什么事吗？”
刘毓晗推推闵昭，让她先坐下：“这么急做什么，连茶都不让人喝一口。”
闵昭剜了一眼刘毓晗，闵子骞哈哈大笑：“好了，知道你们恩爱，也不用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的。”
“哥！”
闵子骞躲开妹妹控诉的目光，对刘毓晗道：“我今天是来辞行的。”
“南边？”刘毓晗问。
闵子骞点点头：“既然圣上昭告天下太子监国，又加上圣上的龙体……太子殿下自然是不能再离开皇城了的。可是南边的战事又吃得很紧，这不又到我头上了。”
“什么时候走？”
闵子骞微微沉吟：“最晚明天。”
“这么急？”刘毓晗顿了顿又问，“到底打到什么程度了？”
“现在我可不好说，得去了建威将军那才能知道。”说起建威将军，闵子骞想起了自己上次说要去南边的事，那个时候闵昭被气得哇哇叫，反观现在一个人坐在边上安静得很，“如意果然是盆泼出去的水。”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得闵昭一头雾水。
“上次还义愤填膺地说这不好说那不是，现在嫁了人，只要夫君不管哥哥喽。”
闵昭这才明白哥哥说的是上次的事，又碍着刘毓晗在场，一时脸羞得通红。
“别编排她了。”刘毓晗笑着解围，“一会你走了，我就该吃苦头了。”
闵昭闻言又气又囧，可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双眼眸子气得滚圆滚圆的，不断地徘徊在两个人之间。
又坐了片刻，闵子骞望望天，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准备准备。”
“哥。”
闵子骞看了眼妹妹，叹了口气柔声道：“我走了，也别来送了。等仗一打完，我就回来，很快就回来。”
闵昭点点头，知道哥哥觉得离开大亓皇城是对自己的食言。自己自私地逃开了，哥哥就成了自己的替罪羊。原本是有两只替罪羊，一个叫闵昭另一个叫闵子骞，可是现在自己抽身了，担子和希望就全转移到了哥哥身上。
闵昭在想此时哥哥内心也很痛苦吧：“那，不送你出城，送你出门总可以吧。”
闵子骞拍拍妹妹的脸：“好。”又看向刘毓晗，刘毓晗微微一笑颔首。
“王爷！”
闵子骞回过身，看到二狗子端端正正地跪在屋门口：“何事？”
“俺，俺想随王爷一起去打南蛮子。”二狗子大声地说道。
“这……”闵子骞询问地看向闵昭和刘毓晗，这是怎么一回事？
闵昭和刘毓晗也是一脸的不明就已，面面相觑。
“王爷，让俺跟着你去打南蛮子吧！”二狗子的声音铿锵有力。
“二狗子。”闵昭走到他跟前，“家里知道你要参军吗？”
“知，知道。”二狗子的底气明显不足。
闵昭偏过头，无言地询问刘毓晗，刘毓晗但笑不语。男儿只要就一分热血，都想上战场的，到不全是为了什么建功立业名垂千史之类的虚名噱头，而是为了自己身体内的一份激情。
“哥哥怎么说？”闵昭索性将问题扔给了闵子骞。
闵子骞微微一笑：“加个人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他走了你们怎么办？”服侍闵昭和刘毓晗的人并不多，其中二狗子也算做是他们二人的心腹，跑前忙后的还真少不了他。
“不碍事。”刘毓晗上前拉闵昭回来，“就让他去吧，出去见识见识也是好事，若是能在军队里干出点什么业绩来也算是给我们脸上增光。”
“那如意的意思呢？”
“我还能说什么。”闵昭又走回二狗子跟前，扶起他，低声道，“既然是真心想去那就好好干，你家里就别太挂心上了。”闵昭对二狗子这个小月老还是打心眼里喜欢的，从刘毓晗回来的第一天他就到了自己身边，荣华跟着自己享了没几日，遭罪倒是跟着自己受了许多几日，难为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也没听到过他半句抱怨。
二狗子含着泪，重重地给闵昭磕了响头，又给刘毓晗磕了响头。闵子骞看看天色，又是一通告辞，二狗子回望了闵昭和刘毓晗几眼，一狠心跟着走了。
闵昭看着两个离去的身影，又加上昨晚发生的事，不免又是一阵伤感。哥哥从小就对自己很好，二狗子在自己身边虽然也就半年的光景，可是他们跟父亲一比，闵昭的心还是寒得彻底。
刘毓晗看着闵昭的神情知道她不好受，仿佛自从自己回来，就一直在给她添麻烦。在闵昭的身上，他可以隐约地看到自己的影子，全心全意地心系家族容不得自己的一丝感情，在必要时家族又有可能无情地一脚踢开你。
刘毓晗他心疼了，即便是自己可以给她所有的爱，但也抹杀不了亲情所带给她的打击。刘毓晗拉她入怀，紧紧地抱着她，想让她知道他的胸膛可以让她靠，他的怀抱可以成为她的归宿。
忽然，身后响起了一个弱弱的声音：“九，九殿下……郡，郡主……”
闵昭抬起头，看到一个小公公躲躲闪闪地站在门口。刘毓晗放开闵昭，蹙眉看朝门口看。
小公公扑通一声跪倒：“奴才是看门开着，叫了几声也没人应，就大着胆子进来了，九殿下恕罪，郡主恕罪。”
“何事？”
“回九殿下，贵妃娘娘没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伤离别(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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