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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钳徒相面 ...
暮秋的一个早晨,平阳一个小吏的家中就传出来一阵女人高声的叫骂声……
“郑青!都什么时候了,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那羊你等着谁去替你放啊!小公子你是不是要等到日上三竿了再去啊!啊?说话!”
她面前那个唤作“郑青”的男孩,不声不响的站着。她身后一个略大一些的男孩说:
“娘,莫不是他哑巴了?”
“说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你灌了哑药了呢!”
郑青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嗫嚅道:
“大娘,刚才不是还先让我把猪给喂了吗?”
女人这才想了起来,一大早她把郑青从羊圈里叫出来是让他先喂猪的。但是,“嫡母”的身份让她不可能对这个“野小子”承认她的疏忽。俄而,她冷笑两声,一旁的郑青听到她的冷笑心中暗道一声“糟了”,早知道会这样干脆就还不说话了。
“行啊,咱们家的小公子真是涨本事了呀。都会还嘴了呢!让你喂猪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说!”
“是,早晨。”早晨他在自己的“外宅”——那个羊圈里睡的正香,还梦见了娘和哥哥姐姐。就被大娘给喊了出来。
“哦,早晨啊,”大娘用怪怪的口气说,“公子还知道是早晨啊?真是了不起……啧啧”,“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也不晚啊。郑青默默的想。这话,他是不能说出来的。但是,大娘还是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一二。一个九岁的孩子,又能掩饰多少呢?
“怎么?不服气啊。是不是?啊?”
“不是。”
“不是?可我怎么觉得‘是’啊。你还学会撒谎了啊?”
郑青依旧低着头站着,大娘看着他垂着睫毛低头不语的样子更是怒从心起,转身抄起了一根藤条,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郑青护住头脸,并不逃,也不叫。就那样受着。他的“大娘”早已经习惯了,郑青刚被送到到郑家的时候她打他,心中多少还有些不忍。一转眼这也都两三年了,看他挨打也不言语,她倒是高兴,省得这小杂种嚷嚷的人家都知道。想想,他也不是自己自己亲生的,所以,初时的不忍早就不知被扔到哪儿了。看着女人手中的藤条像雨点一样落在郑青的身上。一旁的几个男孩起着哄说:
“娘,娘,打死这个小杂种!打死这个小杂种!”
其实,跟大娘的藤条比,“小杂种”那三个字,更疼。他不明白,同为一父,为什么他们能进书馆念书,而他就只能喂猪放羊住羊圈呢?为什么这些“兄弟们”就能和亲娘在一起,而自己自从三年以前被送到郑家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亲娘。九岁的他奇怪,难道“母亲”的血液就那么重要吗?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更不明白当年母亲为什么要把自己送来,平阳侯府的日子并不是很好过,只是那时候还有娘和哥哥姐姐们疼自己。二姐少儿比这个家里的大哥还小些呢,从小就厉害,别人都说二姐是卫家的小母老虎,胆气壮的可以,只要是听人骂自己是“小杂种”就要和人掐和人吵……那个小母老虎姐姐当年不知道替自己和人家吵了多少嘴打了多少架。可如今呢?这个家里倒是也有一个母老虎呢,只不过,不向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郑青才感觉到大娘收了手。
“你还愣着干吗?还不去放羊!”大娘厉声喊道。
“娘,八成是你把他给打傻了。”一个男孩幸灾乐祸的说。
“傻?傻了就好了,大哥,我们再欺负他,他就不会说了。”另一个男孩说。
“我看你才傻了,你现在欺负他他也不说。哈哈哈哈,小杂种傻了!!!哈哈!”
赶着羊出门的郑青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快三年了,他也是习惯了。好像以前大娘和两个哥哥叫他“小杂种”还是只是在背后,至少还避着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三个字就喊在了他脸上,而父亲对这一切早已是不闻不问了。他又想起了母亲,快三年了,他没见过母亲一面。他想哭,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哭,他走的时候搂着他说,真正的男子汉是不哭的。他不哭,为了母亲他也不能哭。挥了挥手,他赶着几只羊到了他往日放羊的地方。已经是晚秋了,叶子都落得差不多了,这里也没有了盛夏的油绿。但是,他还是喜欢这里,这里只有他和那几只不会说话的羊。
“阿青,阿青……”
他往远处看了看是谁在叫他。原来是……他笑了。
“韩伯!”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平日难得一见的笑容。“来打柴啊?”
“是啊。”韩伯笑着摸了摸他乱成一蓬的头。“阿青,今天来得有点晚嘛?”
郑青笑着挠了挠头。
“怎么?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郑青当然知道韩伯嘴里的“他们”是谁,但他不想告诉别人。
“没,没有。”
“没有,”韩伯不相信,拿起了郑青的手,挽起他的袖子,“那这是什么?”韩伯看着他那还没长成的胳膊上一道道伤痕问。
“韩伯……”郑青抬头。韩伯看着他那双潭一样的眸子。韩伯很奇怪,这明明就是一个孩子啊,怎么会有这样一双眼睛?这双眼睛中到底藏了什么,怎么看起来如此深邃?“好了,”韩伯宠溺地看着他,“你不想说那韩伯就不问了!小东西,还没吃饭吧?”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
“你在这儿等着!韩伯去给你拿!”
“谢谢韩伯。”他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么久了,他不知道自己都白吃了韩伯多少东西了。韩伯去得很快,也是怕他饿坏了。
“来,快吃吧!”
“谢谢韩伯!”他拿着一块饼子对韩伯说。
“这孩子,快吃吧。谢又不急这一会儿!”韩伯总是这样。他在学馆外听先生讲过樊哙,他觉得韩伯就是一个像樊哙一样豪爽的人,哦,对了,韩伯好像也像樊哙一样会舞剑,他放羊的时候,韩伯还教过他几招。不过,韩伯从来没跟他说过自己从前是作甚么的。他呢,也就很乖的没有问。
“哎呀,快到中午了。”韩伯看了看天色说,“阿青,你在这儿呆着,我再去河里提些水来。”
“噢。”阿青顿了一顿,“韩伯,我去吧。”也不待韩伯答应他提着水罐跑了。吃韩伯的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能再让韩伯去提水呢。韩伯看着他跑远了的背影,“这孩子。”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听说是郑季私生的孩子就是说不出来的对自己的脾气。最早是可怜他,现在呢?他说不清。好像还很喜欢这个小家伙。阿青去提水了,他替阿青看着羊。阿青这孩子,命不好。从做奴隶的娘那里来到爹这儿本来是打算脱了奴籍的,不成想嫡母却是个颇为厉害的人物。他那个爹偏偏又是惧内惧的厉害。苦了这孩子了。思量间,韩伯觉得阿青去的够久了,还不见回来。“别是出了什么事吧。。。。。”韩伯沿着路寻了过去。
“阿青,阿青,阿青……”
“韩伯,我在这儿。”
看见阿青和一群路过此地的犯人在一起,韩伯皱了皱眉。“阿青怎么这么久啊?”
“我提了水,要回去,这个人……”说着,他指了指一个坐在地上的犯人,“他问我讨点水喝,我给了他水,他说为了谢我要给我看看相。”
“哦?”韩伯看了看那个受了钳刑的犯人,“你会看相?”
“会谈不上,命理之事,略知一二。”
“那你给我看看!”
那人看了看韩伯,笑道:“你的相不值一看,这位小兄弟的嘛,面相倒是奇了。”
“那你说说看!”郑青终究还是个小孩子不免好奇心重一些。
“小兄弟幼年离母,可对?”
“对啊。”
“小兄弟不但幼年离母而且并非是乃父正妻所出,可对?”
这下子连韩伯都对此人侧目了。路上聚了不少平阳当地人都对这人啧啧称奇。
“只是小兄弟面相怪异。前十几年生活颇为潦倒,不过,否极泰来,今后贵不可言啊。”
周围人都认识郑青,猛听此言,一阵嘲笑。韩伯听不下去了,道:
“看在他给你一碗水的面上,你也不该消遣于他!”
“不!”那人语气颇为肯定,“这小兄弟命中该遇贵人,又兼自身颇有天赋,日后必当功成名就裂土封侯,实乃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之人啊。”
“哈哈哈哈哈,郑家这小杂种也能封侯?”周围人又是一阵嘲弄。
众人虽然一再嘲弄,那人却更加肯定,“而且,我观小兄弟面相,小兄弟所挣侯爵怕不是一般列侯所能及,乃是万户侯之相!他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皆在小兄弟一念之间!诸位勿笑,这小兄弟今日困境做不得数,若是不信,过得二十年再看我此言是真是假!”
郑青心中一阵刺痛,却笑道:“先生说笑了。我乃人奴之子,人下之人,每日不挨打受骂便以心满意足,功名之事,只怕此生于我无关。”说完,提了水罐拉了韩伯便转身离开。
“小兄弟!”那犯人冲着他的背影高声叫道,“小兄弟小兄弟!日后小兄弟一门富贵已极之时,君与后人须提防含水之人!勿忘勿忘啊!”
郑青不知道那天他是怎么回家的。只记得韩伯最后跟他说,“阿青,相面人的话,你该信就信吧。许是你这一生本就不是人奴之命呢。”他还是回家了,赶着他的几只羊回家了。一回家便发现他的大娘站在院中冷笑。
“哎哟,君侯回来了啊!要不要小的给君侯沏茶捶背啊?”
“娘,这小杂种要是也能封侯,那只怕天上的月亮得跟太阳掉各个啊!哈哈哈哈哈哈”
“二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啊!他好歹是你弟弟啊,他要是都能封侯那咱们呢?哈哈哈哈!”说话间,郑季回来了,看见一家人都站在院中,不解:
“你们干什么啊?”
大娘皮笑肉不笑的说,“干什么?今天有一个发配到甘泉宫做苦力的犯人给小公子看相,说你这位小公子能封侯呢!”又冷笑两声,转身对郑青说:“君侯,今晚上您就还在羊圈安寝吧!”
郑季想劝劝妻子:“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郑季,你好意思管我啊?哼!”说完拂袖进了堂屋。之后又喊道,“老大老二,你们还不进来!君侯,您身子贵重,草民家的饭养不了您!”
“你……”郑季看了看郑青,摇了摇头。郑青的事本就是他对不起妻子,眼下他还能说什么?
郑青咬咬唇,依旧一声不响的把羊赶进了羊圈。
月亮出来了。郑青躺在羊圈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官至封侯”。侯爷是什么样?是不是就是年初来封地的平阳侯那样文质彬彬的样子?也不知怎么回事,此时浮现在他脑海中的却是学馆先生讲的樊哙的模样。不对,不是樊哙。站在点将台上提剑跨马的应该是大将军吧,韩信?韩伯不是说北边,有经常杀汉人的匈奴吗?韩伯说,他的姐姐就是被匈奴人抢去的。难道我就在这儿放一辈子羊?放一辈子羊?总不能放一辈子羊啊?恍惚间,他又想起了母亲,三年了,母亲可好?三位姐姐呢?“娘!”一个念头在郑青的脑海中浮了出来“我要去长安,去找我娘……”
趁着夜色,郑青去了韩伯那里。推开门,他迫不及待的道:
“韩伯!我想去长安……”他猛地看见韩伯的小屋里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急忙住了口。
那人到似是并未觉得他来的唐突,还朝他微微一笑。韩伯越过那人的肩头看见站在门前的郑青,忙拉了他进来,“孩子,”韩伯一双粗糙的大手抚上了他的脸,“你一个小娃娃,去长安做什么?啊?”
“我……我想去找我娘……”
“你娘?”韩伯头痛了,“你娘也是为了你不为人奴才将你送来,你又何苦……”韩伯说不下去了,他娘确实是不想这孩子再为奴隶,但是,怕他娘更舍不得这孩子受人作践吧,“可你一个人……”
“恩师,这孩子小小年纪便能生出孤身寻母的主意,难得啊。”那个陌生人开口了,郑青打量着这个陌生人,额,又矮又壮实,好像十六七的样子,身上还背着一把剑,说话的语气比他的年龄显得老成了些,可是……他怎么管韩伯叫师父?那个陌生人看见被如此打量,又是一笑:“师父,不如,我送他去长安吧。”
“唔,有你送他,我倒也放心,只是,”韩伯扭头问郑青,“孩子,你可愿意?”
“嗯!”小人儿咧开嘴笑了。
“小兄弟,你叫什么?这一路呢,咱们也要有个称呼啊。”
“我叫……郑……”那个“郑”字突出了一半,又被他咽了回去,“我叫卫青。你呢?”他盯着陌生人的眼睛。
“我啊……我叫郭解,是他徒弟。”说着用手指了下韩伯。
从史记中来讲,钳徒相面应该是出现在卫青回到母家之后,某次去甘泉宫干点什么活儿的时候遇到的那个钳徒,因为考虑到他大娘那竿子人,卿云不负责任的提前了……关于钳徒说的提防“含水”之人,这是卿云偶然想到的哈,因为将军殁后,将军之子卫伉和将军外甥太子刘据皆因巫蛊之祸而死,制造巫蛊之祸的江充那混蛋正好名字里带“水”,而太子最后是逃到湖县,这地名也带“水”~~被某人顺便拿来一用,横竖这钳徒确实挺神的,偶就让他再神点吧~o(∩_∩)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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