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沈兮和

15、第十五章

　　我佛了。
　　虞九歌拖着两条断腿坐在轮椅上，暗暗复盘穿越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开局不利，拿了一手糊穿地心的烂牌，现在还丧失了行动能力，简直天要亡我。
　　得，跑是跑不了了，正面刚吧。
　　下人过来送饭，虞九歌让对方拿来一把香蕉，挂在齐腰高的竹棍上，然后又对粪球道：“乖儿子，看见这东西了吗？再过二十天呢咱娘俩会遇见一群喜欢不穿裤子的大变|态，到时候只要看到脏东西，你就冲上去，一个饿虎扑食，直接拿下！听懂了没？”
　　这段时间虞九歌天天命人给粪球炖大骨头，蒸肉包子，生生将勇猛剽悍的黑毛恶犬喂胖了一大圈，粪球一颗心被虞九歌拿捏得死死的，唯主人之命是从。
　　听了虞九歌吩咐，粪球二话不说，猛地一个弹跳拔地而起，啊呜一口将香蕉吞掉，连皮都不带吐的。
　　虞九歌满意微笑。
　　很好。
　　俗话说，生活就像一场不可描述，反抗不了的时候就该学会享受。譬如现在，虞九歌就忽然发现一条新思路，既然郑国公府里那一大三小四只畜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干嘛不在嫁过去之后，想办法搞死他们，翻身农奴把歌唱。
　　柳真真在写《美人她妖里妖气》这本书时，为了给小小的县令之女施压，让九姑娘在凄惨的命运之前毫无反抗之力，故意将霸凌者设置成一国皇叔，三大国公之一，不但给了他足以翻云覆雨的权势，泼天富贵，还有数不尽的田产铺面。
　　虞九歌揉揉下巴，表示有亿点点心动。
　　与其辛辛苦苦地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一步一坎地求取真经，为什么不抢真经，杀佛祖，从此西天我做主？
　　这么一来，格局不就打开了吗？
　　只要在那一窝子色批下手之前，先把他们变成乖乖听话，安安静静的尸|体宝宝，送他们转世投胎，不但清白可保，还能一夜暴富。
　　毕竟，就算是续弦，也是正正经经的国公夫人，受朝廷封赏，食禄万石，还是当今皇上的便宜叔母，到时候她一个年纪轻轻就丧夫孀居之人，为着避嫌，自然不好时常去宫里走动，也不用参加繁琐无聊的交际宴饮，关起门来搞事业，经营店铺酒楼不香吗？
　　再说了，她都这么可怜这么命苦了，偶尔买几个会吹拉弹唱的小哥哥小姐姐，跟他们一起喝点小酒，唱点小曲儿，想必任何人都不忍苛责吧。
　　听说当今陛下宅心仁厚，慈爱万民，向来奉行以孝治天下，即便得知他这个叔母的荒唐事迹，只要虞九歌自己不作大死，闹到明面上使皇室颜面受损，皇帝作为晚辈，又是一个重情重义，优柔寡断的晚辈，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费心遮掩的，难道还能跑到虞九歌面前规劝内帷之事？
　　想明白这些之后，虞九歌坦然多了。
　　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怎么在别人的地盘上成功反杀，还要做得干干净净，滴水不漏。
　　或许，看过的那一千多部犯罪片、悬疑片、恐怖片，能在一定程度上给她带来灵感。
　　每当这个时候虞九歌就分外想念死神小学生，想当年她第一次看到这部动漫时，就特别特别想养一只死神小学生，对方不但可大可小，随时切换，还自带致命buff，无论走到哪里，百分百必给群演发盒饭。
　　算一算，性价比不要太高。
　　看谁不顺眼，直接让死神小学生去他家借住两天，保准走得很安详。
　　唉，可惜了。
　　野生的死神小学生，比隐身版葫芦娃还难买。
　　虞九歌让下人帮忙找来一根炭条，削成铅笔状，又拿来几张宣纸，就开始复盘自己脑海中一切能用得到的知识。
　　不过，这个家里不安全，虞知南和张兰香都是心怀叵测之辈，为免他人看到泄露天机，虞九歌不得不小心加密。
　　虞九歌想了想，用她那朴实无华，九年义务教育铸就的散装英语，以及充满童趣的幼儿拼音，唰唰唰写下以下内容：
　　Old color batch qingchu plan：（老色批清除计划：）
　　One：let he drink a lot drug，steal a liangzi change a zhuzi（一：让老东西喝大量毒药，偷梁换柱）
　　Two: look three dog son eat what can die and they think or on think hit other die（二：看看三个狗儿子吃什么东西会死，有没有过敏原，或者想不想要弄死对方）
　　……
　　费劲巴拉写了半天。
　　再仔细坚持一遍。
　　嗯，很机密很安全。
　　摩斯电码之父来了都看不懂。
　　别说他了，虞九歌自己看着都费劲。
　　没办法，小心驶得万年船，虞九歌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写成的东西，最后变成一份入狱指南。
　　搞死那一群祸害是一定要搞死的，但要搭上自己的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
　　“就这些了？”虞知南问下人。
　　下人思索片刻，又嘀嘀咕咕补充了几句话。
　　虞知南拿着一张鬼画符一样的纸，第一反应是这字也太难看了吧，第二反应是九丫头该不会是接受不了打击，疯了吧？
　　一旁的张兰香问：“这都是什么意思？”
　　那前来告密的小丫鬟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理解，九姑娘写字的时候不让她靠近，现在这一张还是九姑娘写废了撕碎，让她扔掉，小丫鬟偷偷捡回来拼好的。
　　虞知南：“除此之外，九姑娘还做什么了？”
　　这个小丫鬟知道，总归九姑娘伤了腿，行动不便，去哪都要坐在轮椅上，想躲开小丫鬟的视线也不太现实，“九姑娘该吃吃该喝喝，好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闲着没事就逗粪球玩儿，今天中午还抱怨一道香菇菜心没把握好火候，给炒老了，九姑娘说出菜的时候加一点……”
　　“行了！谁问你这个了？”张兰香听得不耐烦，挥手让小丫鬟下去，“老爷，这事儿你怎么看？还有，这纸上的东西该不会是什么诅咒吧？”
　　虞知南做了这么些年知县，倒是有些见识，闻言宽慰道：“夫人莫慌，应该是什么冷僻文字，我曾有幸见过朝廷同番邦往来的文书，里面就有这种弯弯曲曲，奇奇怪怪的文字……”
　　“外族文字？虞九歌一个小丫头从哪里学来的？”张兰香闻言诧异，吊梢长眉一挑，慢悠悠说道：“我看这小贱蹄子有点古怪，马上就要出嫁了，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
　　虞知南也有同样的担心，“你说得不错，九歌此次断腿的事透着蹊跷，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了玉带山断崖，恐怕是动了逃婚的心思。”
　　张兰香冷笑：“好在她摔断了腿！可见上天也看不惯小贱蹄子轻狂，放着金尊玉贵的夫人不做，难道要躲在深山老林，一辈子茹毛饮血？不懂惜福，可不就祸及己身。”
　　听张兰香言语刻薄，说话刺耳，虞知南不悦地蹙了一蹙眉头，但他在张兰香面前一贯是矮三分，便道：“夫人何必说得如此难听，九歌现在伤了腿，也能老实一段时间，下个月安安分分出嫁。”
　　张兰香道：“怕只怕你小瞧了女儿家的心气儿。”她也是从闺阁姑娘过来的，知道被人逼着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对一个风华正茂的美貌女孩来说，是多么难以接受的一件事。
　　正因如此，张兰香才会在虞九歌玩笑着提出让小十替嫁时，稍稍犹豫片刻就选择做罢，她不愿毁了女儿后半辈子，更不愿让女儿恨自己，何况郑国公那边也不会同意。
　　虞知南踌躇：“你的意思是？”
　　“你问我？你天天厮混在青楼楚馆，搂着些莺莺燕燕，你倒来问我？！”张兰香唇角抿成一条僵冷的直线，想到那日虞九歌顶撞自己时的嚣张，恨声道：“听说那些什么春风楼情情阁里，常年备着一些外人不知道的好东西，万一遇见不听话的姑娘，只需要拿出来，用小手指甲挑那么一星半点儿，就能把任何大家闺秀，贞洁烈妇，调|教成世界上最风情妩媚，销魂夺魄的妖精。老爷是风月场上老手了，难道连这个都不清楚？”
　　“你让我给自己亲女儿下药？”虞知南也不恼她揭穿自己老底，左右两人夫妻多年，彼此早已知根知底，但虞知南自诩清雅文人，风流却不下流。
　　张兰香道：“无须你动手，只需老爷张张金口，同你那些老相好小宝贝儿，扬州瘦马，馆阁姐儿说一声，讨些药效强的来，剩下的事我来办。”
　　“这……”
　　这么些年，张兰香早看透了虞知南此人，他倒不是多么高尚道德，也不是多有慈父心肠，单纯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打算借刀杀人罢了。
　　真是虚伪至极。
　　“老爷且想一想你欠下的外债，倘或下个月的婚事出了丁点意外，那一百二十抬的聘礼可就……，听说郑国公他老人家可不是什么好性儿的人，别结亲不成反结怨。”
　　张兰香很懂得如何拿捏虞知南。
　　“既然如此，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举了。”
　　他果然顺水推舟，应承下来。

作者有话说

　　小丑：你之前的想法是不是太保守了，比如……
虞九歌：……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