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受害者》乌有岛

14、014

　　那是李栋君第一次见到江城维的儿子，一身蓝白色校服，干净利落的碎发，，骑着自行车从他车前开过，萧煜看见李栋君看江鹿的眼神了，那传达出来的并不像是什么好的信息。
　　“你不会对他一见钟情了？”萧煜看着江鹿的身影问道，李栋君是他最好的朋友，李栋君的口味他都任何人都清楚。江鹿这样的，最讨老男人欢心了。
　　“想屁？”李栋君给了萧煜后脑一掌，“赶紧下车去上课。”
　　“李栋君，你不准喜欢他，他是我的。”萧煜冲着李栋君说道。
　　“我不碰你的猎物。”李栋君帮萧煜开了门，“晚上玩完早点回来，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嗯。”萧煜背上书包下了车，跟在江鹿身后进了教室。
　　教室里的氛围比往常更沉重了些，平日里爱凑在一起的人都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这是有市领导突击检查吗？”有同学进来就看见这场景忍不住吐槽道。
　　但是下一秒，他就被他的同桌拽回了座位上，捂上了嘴。
　　江鹿拍了拍计觉的肩膀，吓得计觉连忙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哎呦，江鹿，你吓死我了。”计觉转过身看见江鹿才安下心来。
　　“发生什么事了？”江鹿问道。
　　计觉看了眼四周，确保没什么陌生人后，趴在江鹿耳边小声说道：“听说三班的陈宸出事了。”
　　“三班的人说她从昨天下午就没来教室了，加上三班的人有好几个被叫到苦行僧办公室被警察问话，都是问关于陈宸的。现在大家都有点害怕。”
　　江鹿想起昨天警察问他的话，其实他昨天就察觉到陈宸可能出了什么事，但是警察让他不要伸张，出了办公室什么也不要说。
　　还有关于他在礼堂外看见红毛这件事，昨天晚上一回到家他就给姜警官打了电话，但他没提红毛欺负萧煜的事，只是简单地提到警察在学校附近看见这个人。
　　中午又有几个学生被陆陆续续叫去苦行僧办公室，江鹿一直观察着窗外走廊上经过的三班的人。
　　最后一个被叫去办公室的是萧煜，计觉进教室喊人的时候，有些怂，萧煜在学校到没有表现出戾气很重，只是平常总爱冷着一张脸，让大家都觉得不好相处。
　　“哦。”听到苦铭叫他办公室的事，萧煜起身应了一句就出了教室，江鹿有些不放心，追了上去。
　　“昨天我在礼堂外看见红毛了，还把这件事告诉了警察，我不知道警察叫你去是不是关于红毛的事。”江鹿跟在萧煜身后提醒道，红毛的事他答应过萧煜不说出去。
　　萧煜停了下来，转过头看了眼江鹿，扬起嘴角笑道：“没事，不用担心，好好准备我的生日惊喜。”
　　苦行僧办公室里，又是昨天那几位警察，为首的警察姓姜。
　　看见萧煜的时候，他总觉得萧煜眼熟，“小朋友，是不是去过我们警察局？”
　　“校外打架进去过几次。”萧煜也没隐藏什么，苦铭只要他在校内安分守己，校外的事不牵扯到学校就行。
　　“坐下吧。”姜警官递过一杯水给了萧煜，“不用紧张，我就和你聊聊天。”
　　“嗯。”萧煜表现得比江鹿冷静的多，坐在警察身边也不紧张。
　　“昨天讲座时间，你都在大礼堂对吗？”姜警官问道。
　　“嗯。”萧煜答道。
　　“我们注意到你是这条走廊最后一个出教室的同学，并且就跟在江鹿和陈宸身后。”姜警官拿出手机递给了萧煜，手机上的监控画面是文理科去往礼堂的主干道上，萧煜悄悄地跟在江鹿和陈宸身后，到礼堂后，江鹿跟着陈宸进了休息室，萧煜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进的大礼堂。
　　“这个是你吗？”姜警官指着画面里的萧煜问道。
　　“是。”萧煜点头。
　　“那你在去礼堂的路上，也就是跟在江鹿他们身后，有听到他们在聊什么吗？”姜警官问道。
　　“学霸聊天互相吹捧。”萧煜回道，“好像聊的还挺开心的，两个人一路上都说说笑笑的。”
　　“谢谢你的回答，那去礼堂的路上，你有看见什么陌生人吗？”姜警官继续问道。
　　萧煜思考了一会儿，他想起江鹿和他提到红毛的事，随后又摇摇头说道：“没看到。”
　　“有位同学和我们说当时礼堂外有一位染着红色头发的男生躲在树后，请问你有注意到吗？”姜警官翻出一张模糊的背影图，背影里只能看到看到红毛的头发，连正脸都看不太清。
　　“可能有吧，没怎么注意看。”萧煜随意道，对于警察的询问，他并没有多看重，他只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江鹿答应他的生日礼物。
　　“萧煜，请你严肃对待这次问话。”一旁的小警官看见萧煜吊儿郎当的样子有几分不满，奈何问话的是他的老大姜警官是个性格好的没边的人。
　　“我已经很严肃了，不然我都不会来了，打扰我睡觉。”萧煜眼睛盯着刚刚那位小警官，眼神里满是挑衅，平日里在江鹿面前那副小兔子的模样早就不见了。
　　萧煜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看见江鹿就在门口等他。
　　“你一直在这里？”萧煜有些意外。
　　“嗯，我怕警察问你话会紧张，昨天警察问我的时候，我腿都有些发抖。”江鹿想起昨天自己故作镇定的样子，看着萧煜进去的时候忍不住为萧煜捏了把汗，但是萧煜出来的时候，似乎状态还好，比他的状态好太多了。
　　“你不紧张吗？”江鹿问道。
　　“紧张。”萧煜手突然搭在江鹿肩上，整个身子都在打颤。
　　“你怎么抖的比我还厉害。”江鹿扶着萧煜一步一步回了教室。
　　关于陈宸的事，学校禁止讨论，一旦被老师抓到记过一次。讨论的风声才消停了一些，今天下晚自习来接学生的家长比往日多了一倍，有孩子出了事，家长才会更担心自己的孩子。
　　柳惠晚饭的时候也打过好几个电话给江鹿，让江鹿放学了在学校门口等她，她派了司机去接他。
　　但是被江鹿拒绝了，理由是朋友生日，需要帮朋友过生日，晚点会自己回去。
　　柳惠拗不过江鹿，只让他早点回家。
　　“去哪里？”萧煜问道。
　　“学校后门的小湖公园。”江鹿答道。
　　“那为什么不直接从后面翻墙回去。”。
　　“因为要拿你的生日礼物。”江鹿笑道，“上车吧，我的小殿下。”
　　“今天也是你的生日。”萧煜坐在江鹿的自行车后座上说道。“我也给你准备了惊喜。”
　　“是吗？”江鹿笑道，“我很期待。”
　　自行车弯弯绕绕，偏离了之前回家的路，进了一条小巷子，巷尾处还亮着一束光，江鹿的车停在亮灯的那户门前，“到了。”
　　门前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春香蛋糕房。
　　“你坐在这里等我。”江鹿说完就往屋里走去喊了句：“老板，我订的蛋糕。”
　　老板连忙从柜子里拿出了蛋糕递给了江鹿：“再不来我可就要打烊了。”
　　“谢谢你愿意等我这么晚。”江鹿接过电话道了声谢，拿着蛋糕出来放到了萧煜怀里：“抱着，可别摔了。”
　　“嗯。”萧煜眼睛一直盯着怀里的那个蛋糕看了一路，江鹿每次路过红绿灯要停下来的时候，他都会把蛋糕抱紧一点，就怕蛋糕碰到了哪里。
　　车子到小湖公园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四十二了，还差最后十八分钟，两个人的生日就要结束了。
　　萧煜找到一片空地，把书包垫在地上坐了上去，“不垫东西硌屁股。”萧煜看江鹿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的书包，坐也不舍得坐。但是这里的草堆他坐的最多，不垫点东西，屁股会疼，所以连忙提醒了一句。
　　“没关系。”江鹿笑道，没垫东西一屁股做下去，全是树枝，真的硌屁股，连忙又从坐着改为蹲着。
　　“哈哈哈，我都说了硌屁股。”萧煜看着江鹿疼的叫了一声，坐在地上捧腹大笑道。
　　江鹿第一次看萧煜笑的这么开心，咧开嘴笑，不想以前永远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快拆蛋糕点蜡烛许愿吧。”
　　“嗯。”萧煜解开蛋糕的绑带，蛋糕上居然写了萧煜的名字。
　　“萧煜，生日快乐。”江鹿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送到了萧煜面前。
　　“这是什么？”光是收到一个蛋糕萧煜已经很开心了。
　　“生日礼物。”
　　“谢谢。”萧煜收下江鹿的礼物，把礼物放进了上衣口袋里。
　　蜡烛点燃的那一刻，少年的脸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十八岁的他们，在一起为彼此庆祝生日。
　　“江鹿，你等我一会儿。”许完愿吹完蜡烛，萧煜帮江鹿切完蛋糕后起身往小湖公园的深处跑了。
　　“你别乱跑。”江鹿起身，有几分担心萧煜连忙追了上去，但是下一秒，黑暗中一点点火光亮起，引线快速燃烧，嘭的一声，黑暗的夜空一下子被烟花点亮，一声，两声，三声，无数声的烟花在黑暗里照亮了少年的整个世界。
　　“江鹿，生日快乐。”萧煜喊着，这是他唯一能给江鹿的惊喜。
　　“谢谢。”江鹿勇敢且热烈的回应道。
　　11：59分，今天是他们十七岁的最后一天，0:00，今天是他们十八岁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