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受害者》乌有岛

25、025

　　收队的时候，姜宿去了烟花厂公交站台，当初在摄像头里陈宸就是在站台牌子后面消失的。
　　站台后的位置是摄像头的盲区，陈宸回去的这条路也是凶手早就规划好的，如果凶手要摸清这条路，必须是要对自己很熟悉的人，那就只有本地人或者是每天摸索在这条路上的人。
　　“说个搞笑的事。”吴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姜宿身后，丢了瓶水给姜宿。“刚刚路过那个电子厂的时候听到工人说，前几天两个流浪汉为了一件衣服打了起来，最后你猜结果怎么着？一个流浪汉给另一个流浪汉脑子敲开花了。”这年头听过为了抢瓶子打架的，可没怎么见过为了衣服打的这么狠的。
　　“什么样的衣服？”姜宿问道。
　　“听说是件女人的衣服。”吴为回道，他只是路过便利店拿水的时候偷听了一耳朵。
　　“那两个流浪汉呢？”姜宿觉得有些不对劲。
　　“谁知道呢？我就是随便听了一耳朵，其他的我还真不知道。”吴为有些无奈道，他真的不敏感，对一些信息。
　　姜宿立马把水丢给了吴为，往电子厂的方向走去。
　　“姜队，你不会要去电子厂吧？烟花厂离电子厂有两里路，咱们开车吧？”吴为跟在后面喊道，他是真的刚刚运动完又要运动。
　　“就你这体力遇到凶手能抓到吗？”姜宿停下来等了吴为几秒钟又继续赶路。
　　下午六点，正好是电子厂换班的时候，一群人进去，一群人出来，姜宿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想起陈宸失踪的那个时间点，是晚上十一点，也是电子厂下班的时间点，烟花厂离电子厂只有两里路，还是有不少住在烟花厂的人来这里上班，所以当时摄像头里还有十几个电子厂的工人出现在画面里，画面里的人都穿着一样深蓝色的厂服，只有陈宸穿着二中的白色校服，所以在人群中异常显然，所以消失了可以立马注意到。姜宿反复看那条摄像头也想不出陈宸到底是怎么消失的，但是此刻他好像知道了，人永远不可能凭空消失，陈宸很有可能是换掉了校服穿上了电子厂工人的工服混在人群里躲开了摄像头的监控。
　　“你好，我是市刑侦局队长姜宿，我想和你了解一点情况。”姜宿由保安带来了电子厂负责人办公室，电子厂负责人叫萧长岁，看见姜宿是个警察的时候，人都怂了半截。
　　“警官，你这是想了解什么呢？我们厂可是良心企业，连续好几年都获得了文仓市优秀企业呢。你看奖状还在这呢。”
　　“萧厂长，你这奖状谁发的？连个公章都没有，下次我去和市里反映一下。”吴为看了眼奖状，和小学搬的三好学生奖状差不多。
　　“你见笑了，这其实是我们自己厂里给自己颁的。”萧厂长也是个明白人，知道在警察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姜宿这时候才把话题拉回正轨，“萧厂长，我们最近调查一起案件，所以想来和你打听一件事。”
　　“姜警官，你说，我知道的我肯定都告诉你？只不过我想问下，不会又是命案吧？”说到命案的时候萧长岁声音都抖了一下。
　　“又？”姜宿问道。
　　“是啊，十年前的时候，隔壁烟花厂的老板就杀人了，我现在也是活的胆战心惊的，从来不敢和那些老板单独处了，就怕哪天和我家人阴阳两隔了。”
　　“看样子萧厂长和当年的江厂长认识？”姜宿继续打听道。
　　“能不认识吗？”萧长岁指了指窗外，“两个厂子就隔了两里路，不认识都难。”
　　“那你觉得江厂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姜宿问道。
　　“他是个好人，至少对咱们文仓来说是个好企业家，兢兢业业，把咱们文仓打造成了烟花之乡，十年前，多少人不是冲着咱们文仓的烟花来这里走一趟的。他自己不是文仓人，却比文仓人更热爱这里。”萧长岁说着说着声音还哽咽了起来。
　　“你说江城维不是文仓本地人？”姜宿从话里只听到了这个。
　　“是啊，早些年听一些生意场上的朋友说他是为了一个人来的文仓，还有人说他家里是个有钱人家，为了来文仓和家里断绝了关系。”萧长岁是个喜欢碎碎念的人，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立马闭上了嘴，笑呵呵道：“警官，我也只是听说，真的假的我真不知道。”
　　“没关系，你提供的信息我们会参考，至于实际情况我们也会去调查清楚，不用担心自己说多了会说错话。”姜宿说道，随后又表明他们此行的目的：“萧厂长，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和你打听前几天在这附近发生的一件事，两个流浪汉为了抢一件衣服大打出手的事情，你听过吗？”
　　萧长岁连忙笑道：“姜队，我这个厂里有五百个人，这里面的故事可比外面说书的还精彩，我可没时间一个一个去听这些消息。你说的这件事，我还真没听过。”
　　姜宿观察着萧长岁脸上的表情，没有慌张，说明他刚刚说话的是真事，他一个厂长每天忙都忙不过来，自然是没多少心思去听这些小故事的。
　　“你们问的是不是前几天东门那两个流浪汉里抢一件衣服的事。”刚刚陪姜宿来的保安突然说道。
　　“嗯。”姜宿把注意力放到了保安身上，“你知道什么可以和我们说说。”
　　“前些天确实是两个流浪汉为了一件衣服打起来了，而且其中一个流浪汉还被打的脑袋留了不少血。”
　　“可以描述的在详细一点吗？比如更具体的时间？”
　　“应该是中午十二点，下早班的时候，当时也挺多人看到的。”
　　“那两个流浪汉你以前见过吗？会经常在这一带乞讨吗？”
　　“有一个见过，他经常会来我们厂里乞讨，但都被我赶走了，但是那人挺不死心的，赶走了还会来，晚上还会睡我们厂门口。他说我们厂门口有灯，没灯的话他会怕，后面看他可怜我也就没赶过他了。至于另一个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应该是最近来的，老流浪汉以为新来的流浪汉是来抢他地盘的，抢衣服的时候就把人给打出血了。”
　　“那你后面还见过这两个流浪汉吗？”
　　“说来也奇怪，从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之前的那个流浪汉来我们厂门口睡觉了。”保安挠挠头说道。
　　“好，方便问一下你们厂门口有摄像头吗？”姜宿问道。
　　“有的。”保安回道，“摄像头在我的保安室里。”
　　姜宿跟着保安来到了大门口的保安室里，把最近几天的摄像设备都拷贝了下来，带回了警局。
　　痕检科的同事早早地收队回局里了，看见姜宿回来就把人喊进了办公室准备汇报工作。
　　“这次我们通过提取床单上的毛发断定，住在那里的人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三哥，三哥原名李栋君，本地人，小学学历，很小的时候进入社会，跟着萧山，给萧山当司机，但是萧山出事后，这个人曾经消失过三年，直到2009年才重新出现在文仓，以老三这个名号自称，跟在萧飞身后做打手。从他居住的地方我们发现了换下来的纱布，通过提取纱布上的组织，通过检验是头部组织，并且组织上的血迹和他的DNA完全符合，所以我们推断他最近几天应该是头部受过伤并且自己处理过，还有，我们在他的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个。”痕检科同事将一件包裹在物证袋里的二中校服拿了出来，“这件校服上有血迹，并且血迹属于一号死者陈宸的，陈宸被打捞上来的时候，身上的校服消失不见了，这也就解释了陈宸的校服去了哪里。综上汇报完毕。”
　　“哪里有没有江鹿的痕迹？”姜宿问道。如果凶手就是这个老三，那是不是说明绑架江鹿的现场也在烟花厂的废墟里的。
　　“我们对整个屋子进行了检查，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江鹿的东西，毛发，血迹，脚印等都显示这间屋子是有两个人存在过。还有烟花厂其他地方，我们同事都对其做了详细的搜寻，并未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
　　等到所有人退下后，姜宿站在黑板前望着一圈人的照片出神，如果重新缕一遍案件：
　　4月7号下午三点陈宸失踪
　　4月8号凌晨一点遇害
　　4月9号凌晨也就是4月8号晚上十一点四十，萧煜和江鹿在小湖公园发现了尸体
　　4月14号江鹿和萧煜前往花展后转去图书馆
　　4月14号下午三点萧煜接到宠物医院电话回家，在三超弯遇上了萧飞，在三超弯参加了一场车赛
　　4月14号晚上9点左右萧飞遇害，萧煜失踪，老三失踪
　　4月15号早上8:14江鹿自行离开图书馆并且走到源城小区后失踪
　　五天的失踪
　　4月19号早上江鹿荒山上被人捡回了医院，确诊被性/侵以及注射毒/品
　　同天同个时间在离荒山不远的三超弯有当地村民发现了同样失踪5天的萧煜
　　4月20日二中出现A4纸照片墙事件，江鹿与女人合照的照片被全校知道，东城废弃印刷厂发现那张写着：来地狱抓我啊！的照片
　　同日确认照片上的字迹和江鹿一模一样。
　　4月21号江鹿醒来
　　4月23日嫌疑人老三与流浪汉在电子厂东门因为一件衣服发生争执
　　4月25号吴为发现了陈宸生前去过黑网吧打印江鹿那张照片前往烟花厂废厂发现了失踪老三的藏身处，并且在藏身处发现了陈宸的二中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