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受害者》乌有岛

26、026

　　姜队，烟花厂附近的堤坝发现了一具男尸。”吴为匆忙赶来，和姜宿汇报新案子。
　　“烟花厂？”姜宿趴桌上刚睡不到两个小时，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清醒过来，带了一队人出警。
　　法医和痕检科的同事先到，案发地是堤坝附近，“尸体是附近的村民路过发现的，由于死者面部被损坏，导致死者身份无法确定，死亡时间超过48个小时了，死亡原因还无法确认，但是在死者腹部有一个刀口伤，不排除是致命伤。”吴为路上把现有的信息和姜宿汇报了一下、
　　“姜队，会不会是那个流浪汉？”吴为听到烟花厂就想到了昨天他们在电子厂听保安说的那个流浪汉。
　　“不排除这种情况。”姜宿回道，他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案子，死亡案件接二连三，而死者之间的关联根本无处可寻，唯一幸存的两名受害者一个昏迷了五天，另一个被性/侵注/射毒品，他摸不清凶手的作案动机，以及作案手段。
　　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吴为被吓到直接坐到地上，跟着来的其他几个也躲到一旁吐的吐，呕的呕，只有法医和姜宿两个人可以直面这具尸体。
　　“面部是灼烧过的，手上指纹也被烧掉，能证明他身份信息的东西都被凶手销毁了。”法医说道。
　　“吴为你带两个人去电子厂调查下流浪汉具体失踪时间，以及流浪汉的具体身份信息。”姜宿喊道。
　　吴为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吐的厉害的离开了案发现场。
　　姜宿跟着痕检的同事搜查案发现场，堤坝离废弃的烟花厂也有五里路，离凶手居住的地方比较远，对于凶手来说脱离了他习惯的安全区，犯罪率会负相关下降。
　　“姜队，附近的村民有个人说见过死者。”一旁去询问村民的警察喊道姜宿。
　　姜宿立马过去，“继续说。”
　　“我就是偶尔去电子厂给我娃送吃的时候，在电子厂附近见过几次。” 那村民说道。
　　“你说的是天天睡在电子厂门口的那个流浪汉？”姜宿确认道。
　　“是的，就是那个人，有点疯疯癫癫的。”村民点头应道。
　　“那你怎么确认这个人就是他？”姜宿问道，“这个人脸都烧的看不清了。”
　　村民挠了挠耳朵，指着那具尸体说道：“这个人脖子那里有个纹身，纹的不知道啥东西，黑不溜秋的，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什么传染病，让我娃离他远点，还是我娃告诉说是纹身。”
　　姜宿立马走到尸体旁，把尸体翻了一下，脖子后面确实有一个黑色的纹身，很多颗小星星围着一个月亮打转，长时间的污渍把那些散落的星星连在了一块，纹身本身失了美感，看起来就像某种疾病。
　　吴为去了一个小时后也回来了，说的和那个村民差不多，保安也一眼看出去死者是那个流浪汉，因为流浪汉脖子后面特有的黑色斑点特别引人注目。关于流浪汉的身份信息，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更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只是突然有一天，电子厂门口就多了这个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门口的保安也很少和他说话，问过他几句从哪里来的？为啥不工作？为啥要饭？但是那个流浪汉有些疯言疯语的，嘴里也讲不清话，保安后面也就懒得和他说话。”
　　“流浪汉不找工作一是自己本身不想上班懒，二是身体原因无法正常工作，其中包括一些无法劳作的重要疾病或者精神疾病，三就是黑户。”姜宿分析道，“这个人平日里有些疯癫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
　　“你说这个人是先天就是疯的，还是后面受什么刺激疯掉了。”吴为问道。
　　“你觉得我是认识他吗？”姜宿反问道。
　　吴为笑道，“你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人。”说着说着吴为就感觉到姜宿的眼神不对劲，他这不是问废话吗？姜宿和他一眼第一次接触到死者，怎么可能知道....“姜队，今天天气挺好的。”
　　吴为这话说完现场氛围更尴尬了，吴为立马自己滚的远远点，和搜查的同事一起搜查了。
　　法医准备收队回局里了，尸体检查报告要在24小时内提交，超过24小时姜宿能掀了法医的桌子。
　　临走前给了姜宿一条比较有用的信息：“死者脸部组织是生前活着的时候烧的，死亡原因是腹部那个刀伤，麻烦姜队重点找一下作案工具。”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趁着死者活着有感知的时候把他面部烧毁了。”姜宿有些吃惊，这个凶手的变态程度已经快超出他的防线，他好像不是在杀人，而是在享受死者慢慢走向死亡时的痛苦。
　　“是的。带有感知的烧伤时脸部的肌肉会收缩成一团，烧伤后的面部组织是会不同于比死亡后无感知的烧伤组织。”法医回道。
　　姜宿安排了人重点搜寻一下作案工具一把刺刀，最后是搜救犬在一块空地上闻到了气息，上面的土也确实像是被翻过一次，吴为带着人几下就把土翻开了，底下确实埋了东西，两把刺刀，一把尼龙绳子，以及一张江鹿和萧煜捧着蛋糕的合照，这次照片背后又换了一句话：我的受害者们
　　这次的字迹和上次的字迹不一样，江鹿的字迹工整，而这次的字迹歪七扭八。
　　“这是我们一直找不到的作案工具。”路亦对比了一下刀口尺寸，以及尼龙绳的粗细，和他们一直苦寻的作案工具一致。
　　“凶手到底是什么意图。这些受害者里，只有江鹿和萧煜是幸存者。”吴为不理解，“为什么凶手会放过萧煜和江鹿？学生吗？不对，陈宸也是学生，那凶手挑选幸存者的规则是什么？”
　　江鹿已经出院一周了，柳惠给他在二中租了个小两居，答应了江鹿一个人生活的请求。江鹿的日子似乎也回归到了往常，他向学校申请了回校上学，学校也答应了。再一次踏进二中的校园的时候，江鹿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异样，好像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奇怪无比，像是在观察怪物一样。
　　路过走廊看见计觉的时候，江鹿还想上去打声招呼，但是被计觉躲开了，一班的同学看见江鹿都像是躲避病毒一样的东躲西藏。
　　回到教室的时候，江鹿看见的自己的课桌被丢到了垃圾桶旁，连桌上的课本也早不知去向。江鹿默默地把书桌搬回了原先的位置，前桌的同学都自动往前挪了下书桌，挤到了在前面的人，惹的两个人争吵了起来，江鹿默默的把课桌移到了教室最角落的位置，离所有人都远远的。
　　萧煜没有来上学，自从那次在医院见过面后，江鹿就再也没见过萧煜了，手机上也没有萧煜的消息。
　　一天的课程除了同学们的刻意躲避让江鹿有些不适应外，其他的也没有任何影响，离开学校快一个月，江鹿的课程并没有落下半分，老师发的测试卷他也能全部做对，这是这一次，再也没有老师和同学的夸赞了。
　　江鹿上学唯一不便的地方就是厕所，所以他尽量让自己少喝水，这样就可以少去厕所，也可以少处理点那些东西，每次处理完，哪怕江鹿用水清洗过了，可身上还是会残留一些味道，路过的人都不免会捂上鼻子，几分嫌弃模样。
　　江鹿有些怕了，怕同学们异样的眼光，怕大家路过他时捂鼻的动作，更怕路过人的闲言碎语。
　　“听说没，一班那个，回来上学了。”厕所门外有几个男生闲聊道。
　　“也不知道他哪里有脸来上学的？要我早就躲的远远，连人也不敢见。”
　　“唉，你说他找的那个女的得多少钱？照片上看那女的身材不错啊。”
　　“咋的，你也想试试，别染上一身病。”那人取消道。
　　在里面听的江鹿一脸疑问，什么照片？什么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江鹿推开厕所门，和刚刚在洗手间的人面面相觑，那些人看见江鹿本人反而没了之前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怂了起来。
　　“你们刚刚说的照片是什么照片？什么女人？”江鹿问道？
　　“我们没说什么啊。”那人立马认怂道，“你可能听错了吧。”
　　“我耳朵还没聋。”江鹿把人按在墙上，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拽着人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那个人立马被吓哭了，他只是提了所有人都会讨论的事，可为什么江鹿只找他的麻烦。
　　“说你怎么了？杀人犯的儿子，小杀人犯。”厕所里突然又进来了几个人，领头的那个留着厚厚的刘海，手里还吊着一根烟。
　　“你他妈说谁是杀人犯？”江鹿有些急了，冲上去就要和那个人打一架。
　　“就因为自己亲爹杀了人，连自己亲爹都不认，然后连忙去攀一个有钱的新爹，有些人之前装的多像个家境良好的好学生，居然把自己是杀人犯儿子的身份瞒着。”
　　“我草你妈。”江鹿挣脱了那个拉着他的人和那个人厮打在一起，哪怕这一次他拼进全力和这些人搏斗，可最后还是输了，他被人一脚踹到在地上，下面开始溢出那种恶心人的液体，所有人都像是看戏一样盯着他看，有人在嘲笑，有人在拍照，甚至那个刚刚被他打的鼻青脸肿的人也上来继续给他了几脚。
　　他此刻狼狈的像个小丑，供人取乐。
　　可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