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受害者》乌有岛

27、027

　　谁敢动他一下试试。”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萧煜。
　　所有人看见萧煜都自动往后退了一步给他让出一条道，萧煜走到那个领头人面前，拽着他的后衣领摁着头往墙上撞了过去，骨骼和水泥碰撞的在一起，声音传播的介质是头皮组织，把声音压小了不少，但是血液顺着那个人的头顶留了下来，厕所里的人都被这一画面吓到了，他们意识里的学院霸凌只是关关厕所或者给几巴掌，在狠一点他们也不敢。
　　“萧哥，我不敢了。”那个人手做抱拳状，苦苦哀求着萧煜，就怕萧煜在给他一下，那他可能就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可萧煜并不打算这样放过他，把人丢进厕所了，看着后面那群缩在墙角的人喊道：“谁尿急？往这拉，拉了就能走。”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敢动一下，谁知道萧煜下一秒就拽了一个人后衣领往墙上撞，头破血流后丢进了另一个坑位，“谁来？不来我就来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恐惧到达了顶峰，所有人前仆后继的去抢坑位，往刚刚那两个人身上尿完就溜走了。
　　没有人感吱声，惹事的是萧煜啊，文仓最有名的地痞流氓，连外面的成年人都怕这种流氓，更别提他们这群学生了。
　　萧煜走到江鹿身边，脱下外套盖在江鹿身上，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出了厕所。
　　江鹿把头埋在萧煜怀里，在所有人异样的眼光中出了校门，从今天起，可能他永远都回不去学校了。
　　从学校里回来的江鹿一直把自己关在浴室里，萧煜就站在门外陪他，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但仿佛什么话都说了。
　　“江鹿。”半个小时过去了，萧煜敲了敲浴室门，想确认下里面的江鹿是否安全。
　　可浴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连刚进去时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也不见了，“江鹿？”萧煜放大了点声音继续喊道，可浴室里依旧没有回应。
　　萧煜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脚把浴室的门踹开了，萧煜这辈子最怕看见的就是人躺在一滩血泊中，可最怕的事情还是出现在他面前了，江鹿割腕自杀了，尸体旁还散落着刀片。
　　救护车十分钟内赶到了，江鹿再一次进了抢救室，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柳惠和姜宿都赶来了医院，看见门口站在萧煜的时候，柳惠直接冲上去给了萧煜一脚，把人踹到在地上，连着还往萧煜肚子上踢了几脚，“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别再靠近江鹿，你这种一辈子生活在阴暗处的垃圾，别脏了我儿子的路。”
　　萧煜被打的一句话也不说，他不是这样的性格的，长这么大，只要有人碰他一下，他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可那天知道那件事后，他对柳惠有着无限的包容度，如果柳惠要他死，他会立马把刀递上。
　　好在姜宿把柳惠拦了下来，萧煜才没吃那么多伤，“萧煜也是受害者，你这样对他不公平。”
　　“公平，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公平，他是受害者，怎么没见他被性/侵？为什么他还活的好好的，而我的儿子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对不起。”姜宿道歉道，这个时候除了这三个字什么语言都显的特别无力。
　　“对不起有个屁用。”柳惠直接给了姜宿一巴掌，“国家养你们，可你们连我的孩子都保护不好。”
　　姜宿站在原地迟迟没回过神来，没有保护好受害者是他的失职，连唯一的幸存者也在慢慢的走向死亡。或者，对凶手来说，根本就没有幸存者存在，那张有幸存者的照片本身就是一把利刃，流言也能成为杀死人的作案凶器。
　　“吴为，一切好像都错了。”姜宿回到局里，喊来队里的人，把所有受害者照片挂在白板上。
　　“第一个受害者陈宸，失踪后死亡，被凶手用尼龙绳从后面锁住脖子机械性死亡，生前并未经历虐待，也未经历性/侵，但是失踪时穿的校服莫名失踪，并且至今我们也没有找到。当时我们并没有把重点放在校服身上，而过分关注凶手为什么要将尸体裸/露在户外。
　　第二个受害者萧飞，当场行凶作案，刺刀割破大动脉失血过多，生前受过凶手虐待，被凶手用刺刀划伤背部十几道口子后杀害，我们当时只是过分注意到是报复性仇杀。
　　第三个第四个受害者江鹿萧煜，两个人于萧飞杀害当晚失踪，江鹿是次日从市图书馆离开并且在源城小区失踪，而我们为什么就肯定早上离开的人就是江鹿，其实从来没有一个摄像头清晰的拍到那个穿着二中校服的男生就是江鹿，当时只是因为图书馆那天只有一个穿着二中校服的学生进出，并且这个背影和侧脸与江鹿有几分想象，身上还背着江鹿的书包，我们才断定第二天离开的人是江鹿，假设这个人是凶手呢？那很有可能真正的江鹿并没有离开图书馆的阁楼。但是阁楼我和吴为认真检查过，连同痕检科的同事一起，我们并未在阁楼里发现出江鹿之外的人的痕迹，这个才会让我们觉得阁楼里没有第二个人存在。而且江鹿失踪期间受过凶手虐待，经历性/侵和注射毒/品。
　　第四个受害者萧煜，萧飞被杀当晚失足掉下三超弯，被凶手长期注射迷药处在昏迷状态，除此之外并未有任何伤口。
　　第五个受害者流浪汉，流浪汉是死于同样的刺刀割破大动脉后流血过多死亡，生前遭受过凶手虐待被凶手烧毁面容以及手指，而且曾与一名外来流浪汉因为一件衣服发生争执。
　　五个受害者里两名幸存者，三名遇害者，之前我们一直觉得幸存者是凶手自己的挑选规则下幸存活下来的，但是如果凶手没有什么挑选幸存者规则，他要的是所有人都作为他的受害者死亡呢？江鹿今天的自杀已经离凶手设定的死亡很接近了，当初贴在二中校门口的照片是他的作案凶器，流言成了一把隐形的刺刀，他要的是受害者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
　　同样推理可得，也许每一名受害者都是在经历了绝望后才放弃了生命，我们以为的未曾受过虐待的陈宸和萧煜，或许在生前经历过言语的虐待，有些话是足够杀死一个人的。”
　　“姜队分析的很清晰了，现在需要调查清楚地是陈宸是否有什么不愿提起的过往，以及陈宸的校服需要尽快找到，二是市图书馆的阁楼以及图书馆到源城小区的监控需要二次翻查，三是萧煜的过往经历。”路亦分析道，这已经不是一桩普通的案子了，案子级别已经上升到高级了，市里领导还派了人来协助，在追不出凶手，他们在在场的几个可能都要扒了这身警服了。
　　“吴为，你和我再去一趟市图书馆阁楼。”姜宿带着吴为开车跑去阁楼，发生江鹿哪件事后格罗一直被封着，没人进去过，里面还是保持着江鹿离开前整理整齐的模样。
　　“姜队，我听你分析的意思，凶手如果冒充江鹿离开市图书馆，那真正的江鹿就一直在这个屋子里，可这个阁楼就这么大，江鹿还能躲在哪里呢？”吴为四处敲着阁楼的墙面，之前他和姜宿敲了一天了，确定是没有空板的，说明阁楼里面不可能存在小暗格。
　　姜宿又敲了一遍，确定没有空板后，往阁楼上面看了一眼，上面是一层水泥浇筑的钢筋混凝土，更不可能打开从上面走了，那就只有地面了，可地面那层是承重隔断，更不可能挖个洞弄暗房。
　　“姜队，你说陈宸在公交站台失踪时因为换了电子厂工人衣服混在人群里不容易被人发现，那你说江鹿有没有可能和凶手换了衣服离开的呢？”吴为问道。
　　这个问题姜宿不是没考虑过，虽然楼梯的监控无法拍到从阁楼楼梯下去的人脸，但是他清楚拍着那几天只有一个身影下去了，说明除了那个不知道真假的江鹿下去后再也没人从阁楼上下去过了，所以这种换衣服换在人群里的说法也就不成立了。
　　“难不成江鹿有特异功能，能瞬间转移？”吴为玩笑道，他是真的想不出江鹿离开的办法了。
　　姜宿没玩闹，继续观察着阁楼里的东西，他曾经去问过江鹿，问他知道自己怎么从图书馆离开的吗？江鹿并没有给他任何答复，只是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可能江鹿有意在隐瞒着什么，如果是替凶手隐瞒，那说明江鹿很有可能认识凶手或者在某一刻他和凶手有了共情，认可了凶手的说法并认为自己是错误的一方心甘情愿为他隐瞒这一切。
　　江鹿从小在上海长大，在文仓的枢纽就是江城维，江城维生前并未有和人结仇的记录，一生兢兢业业为文仓发展而努力奋斗，在文仓人嘴里也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唯一的污点就是杀了人。
　　江城维的案子姜宿也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几遍了，受害者叫萧山，是当年文仓有名的地痞流氓，那天江城维去他的地盘上收尾款，萧山死活不给，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吵了起来，言语过激，江城维失手杀了萧山，萧山在送往医院的路上死亡，而江城维老实自首并交代了所有问题。由于是过失杀人，且江城维在杀人后立马帮助受害者做了急救措施并拨打120，加上江城维在整件案子过程中非常配合，所以当年这个案子并没有被判江城维死刑，只判了十三年的有期，但是江城维在萧山下葬后的第二天在监狱里自杀了，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并且留了一封遗书，遗书里提到他因为杀人而日日愧疚，生不如死，才选择了自杀。
　　江城维死后，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他的妻子柳惠，而柳惠立马将厂子和公司变现后带着七岁的江鹿离开了文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