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受害者》乌有岛

6、006

　　鸟叔的老婆和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此刻正颐指气使地盯着萧煜和鸟叔。
　　“鸟金，你他娘那里存的私房钱，给这私生子买这么贵的手机，几天前你儿子不吃不喝三天你才舍得给他买，现在给这个私生子买倒是挺爽快，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们母子。”鸟婶阴阳怪气的走上前来说道。
　　后面跟着鸟叔的儿子鸟宕，“小流氓，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让你别再盯着我家的钱了。”
　　萧煜懒得理会这两个人，这两个人的话从小到大在难听的话他都听过，而鸟宕多次找萧煜麻烦，萧煜也看在鸟叔的份上，次次让他，没一次还手。
　　“你一个私生子，有什么脸来我爸的寿宴，你知道今天宴会上来的都是什么人吗？都是我妈家的和我爸家的，和你们萧家没半毛钱关系。呸。”鸟宕一把抓起萧煜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说完还玩萧煜身上吐了口唾沫。
　　萧煜没反抗，倒是鸟叔立马起身用烟管给了鸟宕一管，疼的鸟宕立马松了手，“装什么装，你在外面不是个流氓吗？不是挺会打架的吗？怎么现在在我爸面前就变得像个废物一样，就会在我爸面前装可怜，是江城维杀死的萧山，不是我爸杀死了萧山，你要是讨债去问江家讨。”鸟宕就看不惯萧煜在他爸面前装可怜的样子。
　　之前次次萧煜都没还手，可这次鸟宕提到了江城维，还提到了萧山，萧煜一直克制隐忍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直接给了鸟宕一脚，把人踢出数十米外。
　　鸟婶看见萧煜原形毕露立马和鸟叔控诉道：“鸟金，你看到了吧，这小子这么多年一直在你面前装乖呢？他骨子里和他爸萧山那个流氓一个样，只会惹事。”
　　萧煜把鸟宕踢到在地上，漠视道：“你们是鸟叔的家人，所以我一直尊重你们，敬重你们，但你们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鸟叔也是第一次看萧煜打架，这么多年，萧煜在他面前太乖了，乖的让他觉得不真实，就像是寄人篱下的人，总是想表现地优秀点，这样主人才会对他好。可他从来不想萧煜这样辛苦的活着，他希望萧煜在他表情也会调皮，也会被叫家长，这样他才能更好的参与道萧煜的人生中，可萧煜总是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太好了。
　　“鸟叔，今天你生日扰你兴了。”萧煜突然和鸟叔鞠了个躬，“但我还是要祝你生日快乐，身体健康。”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修车厂。
　　“小煜。”鸟叔喊了一声萧煜，还想留萧煜下来吃寿宴，但无奈孩子跑的太快，鸟叔追都追不上。
　　“鸟金，你还想留那私生子干嘛？”鸟婶刚刚被萧煜的眼神吓到了，话也不敢吱声了，等到萧煜走远了才敢上去找鸟叔闹事。
　　“别一天天的把私生子私生子挂在嘴边，他是谁的种你还不知道吗？”鸟叔叹了口气，“那手机不是我买给他的，是他自己开野车赛给我买的，你们两个，什么也不问清楚上来就一顿骂？你们自己凭良心问，这孩子为了不给咱家添麻烦，自己做了多少，连家都搬出去了，你们还想怎样？”鸟叔说着红了眼，打心眼里心疼萧煜。
　　“他错就错在生在这个世上。”鸟婶厌弃道，从旁边拽着鸟宕回了前厅。
　　萧煜回到家的时候，江鹿正在桌前写的习题册，江鹿见萧煜脸色有点不好，连忙放下笔上去问道：“出什么事了？不会是红毛那群人又找打你了吧？”
　　“没有。”萧煜摇了摇头，但是看江鹿表情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买账，萧煜后面才缓缓说道：“被狗追的。”
　　“啊？哈哈。”江鹿听到那句被狗追的捧腹大笑了起来，“你小时候被狗咬过？”
　　“嗯。”萧煜应道。
　　“以后我帮你赶狗。”江鹿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显然萧煜不相信，看也没看一眼就绕过了江鹿躺床上去了。
　　“都快吃晚饭了，你这个点睡什么觉？”
　　喊了好几句，萧煜都没有任何一点反应，江鹿也没在打扰他，自己默默出门买了菜，准备给萧煜做顿吃的，总不能白住这几天。
　　萧煜是被香味叫醒的，肚子咕噜噜的喊了好几声，看见厨房里的人影的时候，萧煜有一瞬间还以为萧山回来了，但屋里的一定不是萧山，萧山最多给他煮碗方便面，不可能做这么香的饭菜。
　　“你醒了。”江鹿端着最后一盆菜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萧煜要进来，“快去洗手吧，准备吃饭了。”
　　“这些都是你做的？”萧煜盯着桌上的三菜一汤问道。
　　“当然，我七岁就开始自己做饭了。”江鹿小时候平日里住校，周末自己回家了就自己做饭吃，刚开始柳惠还给他找过几个阿姨，结果都被江鹿嫌弃做饭不好吃劝退了。
　　“这是什么菜？”萧煜夹起一块焦糖色的肉块问道。
　　“糖醋排骨。”
　　萧煜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好久才舍得下咽，骨头也在嘴里唑了好久。
　　“味道怎么样？”江鹿满怀期待等着萧煜的赞赏。
　　“很好吃。”
　　最后就等来了这平平无奇的三个字，江鹿有些小失望，把排骨从萧煜外面移到了自己面前。
　　“真的很好吃。”萧煜以为是他说错了什么话，连忙在肯定了一句。
　　江鹿还是第一次看萧煜这么慌着解释什么，有点可爱，这才重新把排骨移回了萧煜面前：“我就说，我江大厨的厨艺怎么可能有问题。”
　　萧煜满心欢喜的饱餐了这一顿，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糖醋排骨，也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吃饱。
　　江鹿在萧煜家呆了三天后才回的家，一到家就被柳惠念了一个小时。
　　“小赤佬，你什么时候学会夜不归宿的？”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了？你妈妈每天在家担心你，你倒好，今天这个同学，明天那个同学，都不晓得妈妈有多担心你。”
　　江鹿被念的有些烦了，连忙过去安慰了一下柳惠。
　　“妈，我以后尽量按时回家。 ”江鹿说道。
　　“这才像妈妈的乖宝宝，快去洗澡休息吧。”柳惠起身抱了抱江鹿，她这辈子就江鹿这一个孩子，江鹿也是她最重要的人了。
　　“妈，沐浴露没有了。”江鹿刚冲完水准备上泡沫的时候，才注意到沐浴露空瓶了。
　　“洗漱台下面有新的。”柳惠正在床头和杨黎明煲电话粥，听到浴室里江鹿的声音得空才回的。
　　江鹿裹着浴巾去洗漱台下面找，一打开柜门就注意到里面多了一个篮子，篮子里有黄纸、冥币、香和一些纸叠的金元宝。里面的东西都是新买的，都还没拆封，用都还没用过。
　　江鹿这才想起来马上就要清明了，突然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江鹿脑海里，也许江城维真的死了，柳惠打算清明的时候去祭拜的。
　　洗完澡回到房间，江鹿没有写作业，而是拿出手机给萧煜打了个电话。
　　“睡了吗？”已经十二点了，萧煜也是等铃声响了好几声才接通的。
　　“没。”电话另一头的萧煜看见这个号码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了？”
　　“今天我发现我妈买了一些祭拜用的东西，我觉得她应该是要去祭拜我要找的那个人。”江鹿这个时候就是想找个人说这件事，但是翻遍通讯录，他也只能找到萧煜。
　　“江城维？”萧煜提到这个名字。
　　“嗯。”江鹿点点头。
　　“那你想跟着去看吗？”萧煜继续问道。
　　“想。”江鹿从看到那些东西起他心里就有了这个念头，但是需要一个人帮他把这个念头说出来。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萧煜说道，“就当是报答你做了三天的饭。”
　　“好啊，我正愁不熟路怕走丢了。”江鹿潜意识里已经开始慢慢信任萧煜了。
　　文仓这个地方一到四月份就是连绵不到的阴雨天，从江鹿回文仓不到十天，下了九天的雨。
　　清明节放假这天，江鹿起了个大早说是同学家写作业，背起书包就往萧煜家跑。好在他就和萧煜家就隔了几条街，不远，不然下雨天又不能骑自行车的，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萧煜。”江鹿到了门口敲了下门，没几秒门就开了，萧煜老早准备好了就差江鹿来了。
　　“车和司机都租到了吗？”江鹿进屋小声问道，今天如果柳惠要出门的话，肯定要让司机开车送他出门，到时候他们两个必须得租辆车跟着柳惠，由于他两都未成年还得租个司机。
　　“搞定了。”萧煜信誓旦旦地应道。“在这里等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一辆五菱宏光停在了萧煜家门口，驾驶位上的萧煜打开窗户伸出头朝屋里喊了句：“江鹿。”
　　江鹿出来后，看见司机是萧煜，有些担心：“你不会是今天的司机吧？”
　　“嗯。”
　　“你成年了没？你拿证了没？”江鹿有些不敢上车。
　　“没成年，没证。”萧煜一脸无所谓的答道。
　　“那你还敢上路，要是被交警抓到了，咱两可是要连着车一起进公安局的。”江鹿耐心地和萧煜普及交通知识，结果话还没说完，萧煜已经下车，并把他推上了副驾驶。
　　“我七岁就开始玩车了，萧师傅的车技怎么可能会有问题。”萧煜学着江鹿做饭时自建自夸的语气说道，并帮他系好了安全带。
　　虽然萧煜是这么说，但是车子启动的时候，江鹿还是死死地拽住了车顶的把手，并把双脚屈膝起来。
　　“我建议你腿放下去点，你这样的话出车祸更容易断腿。”萧煜一本正经的建议道。
　　江鹿听完立马把脚放下去：“萧师傅，雨天路滑，咱慢慢开。”
　　“坐稳了，江大厨。”萧煜笑道，上扬的嘴角那里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把萧煜脸上的几分戾气消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