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受害者》乌有岛

8、008

　　江鹿在山脚找了一圈没看见人，打萧煜的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但萧煜的车还停在车库里，说明萧煜人还没走。江鹿回到刚刚和萧煜分开的长椅上等他，想着也许是自己乱跑，萧煜再也到处找他。
　　正午过后，来祭拜的人原来越多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束花，花的品种各不相同，但大部分都是以白色为主色。但后来慢慢的，开始有人捧着金色的向日葵来了，这些捧着向日葵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去祭拜了同一个人，也就是柳惠早上祭拜的萧山。
　　看的出来，这个人生前应该很爱向日葵，所以死后才会有人带着他最爱的花来祭拜他。
　　而且来祭拜他的人这么多，这个人生前也许是个温性善良，乐于助人的好人。
　　日落西山，临近黄昏，祭拜的人都陆陆续续走完了，江鹿还乖乖地坐在长椅上等萧煜。
　　“你在这里等了我一天？”萧煜从山顶走下来的时候，看见江鹿还坐在山脚有几分意外。
　　“你去哪里了？”江鹿到没有责怪萧煜的意思，他只是有些担心，担心萧煜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出事。
　　“我在上面不小心睡着了。”萧煜解释道。
　　“这地方你都睡的着。”江鹿还是一次听人说在墓地附近睡觉的，有些诧异。
　　“昨天晚上打游戏太晚了，太困了。”萧煜打了个哈欠掩饰道，“快回去吧，天都快黑了。”
　　“嗯。”江鹿这才没继续追问下去了，毕竟天一黑，这里才是真的可怕。
　　停车场就剩他们最后一辆车了，萧煜上车启动车子的时候看了一眼后视镜，后面车后面有东西。
　　萧煜解开安全带想下去看看，但被江鹿拦着了。“你下车干嘛？”
　　“后视镜看到后面有个东西。”萧煜想下车确认下。
　　江鹿跟着萧煜一起下车，突然注意到一个小孩子正躲在车底，应该是刚刚听见开门声躲进去的，连脚都还漏在车外，江鹿看到第一眼还有些吓到了。好在萧煜在身后扶了他一把，不然人早往后翻摔个底朝天了。
　　“小孩，你躲这里干嘛？”江鹿立马蹲下去问道。
　　谁知道小孩立马把手指放到嘴前嘘道，“大哥哥，你别说话，我在和朋友玩躲猫猫，他们还没找到我。”
　　江鹿听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谁家忘掉的孩子，“你朋友都回家了。”
　　“不可能。”小孩还有几分不信。
　　“那你自己出来看看，这里除了我和那个大哥哥，哪里还有人？”江鹿说道，还好刚刚萧煜下车看了眼，不然要是把这孩子给撞到了，那还真是完了。
　　小孩子立马从车底爬出来，看着一望无际的停车场，一个朋友都不在了，一下子哭了起来。
　　“你先别哭啊。”江鹿没想到小孩子哭声这么吓人，都快惊扰到在这里住着的。
　　“不哭了好不好，小朋友？”
　　“你先别哭，告诉大哥哥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家。”
　　江鹿安抚了好久，小孩的哭声一直没停下来。
　　这时一旁的萧煜看见江鹿哄孩子的技能忍不住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棒棒糖递到了小孩面前，小孩看到糖一下子就不哭了。
　　“想吃？”萧煜问道。
　　“嗯。”小孩眼睛一直盯着那根棒棒糖，点了点头。
　　“背一下你家地址和电话号码，背出来给你吃。”萧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先开了机。
　　“137...9...2..3...1...6...7...8.....”
　　“最后一个数字呢？”萧煜问道。
　　小孩用手抓了抓脑袋，就是想不起最后一个数字是多少了，眼睛又一直直盯盯地看着萧煜手里那根棒棒糖。“我想不起来了，大哥哥。”
　　“一个一个来试吧，反正就十个数字。”江鹿建议道，“我们两个一起打，丢了小孩的父母电话肯定24小时开机的。”
　　“嗯。”萧煜把手里的棒棒糖给了小孩，开始拨起了号码。
　　两个人把十个数字都试了一遍，都是错的。
　　江鹿这时候突然把小孩嘴里的棒棒糖抢了过来，“你背的号码是错的。”
　　小孩子一下子就哭了，还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哭。
　　萧煜看见江鹿和一个小孩子置气，这场景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还笑，这小孩怎么办？”江鹿问道。
　　“没办法只能送公安局。”萧煜回道。
　　“你疯了？”江鹿听到公安局三个字就起鸡皮疙瘩，“你忘了你未成年无证驾驶，开着车去警局，你想进去关几天吗？”
　　“哦，把这茬忘了。”萧煜抢回了江鹿手里的棒棒糖，然后蹲下来还给了小朋友，看着小朋友耐心问道：“小朋友，你对你家还有印象吗？家门口有没有什么小河小花之类？”
　　小孩拿到了糖一下子不哭了，认真听完萧煜的话，想了一会儿才回道：“有花，金黄色的花，很多，很多。”
　　两个人听到这样的描述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早上那个花鸟市场。
　　“先送去吧，如果真掉了，估计在门外面就能看到找孩子的父母。”江鹿说道，现在的他们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萧煜开车，江鹿在后座照顾小孩子。
　　一颗糖吃完了，小孩子又嚷着问江鹿要，江鹿没给他，“你牙齿都掉完了，还吃糖，不准吃。”
　　“我就要。”小孩子又哭闹了起来，不停地的扯江鹿的衣服，闹腾江鹿。
　　可江鹿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就任凭小孩子闹。
　　“给他颗糖吧。”萧煜接着从口袋里摸出第二颗递到了后座，但是被江鹿抢了过去，塞进自己嘴里了。
　　小孩看糖被抢了，又恼又气，抓起江鹿的手就咬了下去。
　　萧煜看后座有些乱了，立马把车停到一旁，下车把小孩从江鹿身边推开了。
　　江鹿手被咬破了皮，出了点血，萧煜看的眼睛都红了。
　　“被咬成这样也不喊一声。”刚刚江鹿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萧煜以为咬的不重。
　　“没关系。”江鹿摇了摇头，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还没伤到更重要的东西。
　　另一旁被萧煜推开的小孩子嚎啕大哭，这一次萧煜只是让他哭，一个棒棒糖也没给他。
　　这次反而是江鹿有些心软了，扯了扯萧煜的衣角问道:“要不给他颗糖吧。”
　　“不给。”萧煜直接拒绝了。
　　“那你在给我一颗糖行吗？”江鹿伸手要到。
　　萧煜一秒也没迟疑，把糖递了过去，特别强调了一声：“是给你的。”
　　江鹿笑道：“哦。”
　　下一秒，江鹿就把手里的糖给了在哭的小孩子。
　　小孩子不哭闹了，车厢里在安静了下来。
　　“你口袋里怎么这么多糖？”江鹿好奇道，一般到他们这个年级的男生，口袋里应该很少这些小时候爱吃的零食。
　　“喜欢吃。”萧煜只是喜欢吃甜的，所有甜的东西都爱吃。
　　“很少见。”江鹿调侃道，一般来说女孩子吃甜的比较多。
　　好不容易把人送到花鸟市场的时候，人都已经黑了，萧煜和江鹿带着个孩子刚走到喷泉那里就看见了一位拿着照片到处问的老人家，江鹿立马带着小孩去认了一下，小孩子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老人家看见小孩子抱着就哭了起来。
　　“你跑哪里去了，担心死我了。”老人家痛哭了几声，抱着孩子死死地不肯松手。
　　过了几分钟，老人家才注意到小孩子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立马起身道谢道：“是你们把小宝送回来的。”
　　“嗯，我们刚刚从墓地那边祭拜回来，走的时候看见他一个人在哪里哭的可怜，就问了他家在哪里？他谁有很多金色的花，我们就猜到了这里。”
　　“谢谢你们两位了，今天我们一家子去祭拜，回来的时候少了个人都没人注意，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娃不见了，他父母都出去找了一天，我只能在这里等，等他们回来。这也是我们做大人的疏忽，非常谢谢你们两位。进我们屋里喝杯茶吧。”老人家盛情邀请道。
　　“不用了，谢谢你的邀请。”萧煜立马拒绝道。
　　“小伙子，那我送你们两个两张门票吧，过几天这里会有一个向日葵花展，到时候你们两个一定要来玩玩，可热闹好玩了。”老人家把两张门票放到了江鹿手里，临走前再一次和两个年轻人道了声谢。
　　江鹿拿着两张花展门票看了起来，“第十届向日葵花展，这个活动已经连着办了十届了，你有去看过吗？”
　　“没有。”萧煜摇摇头。
　　“看样子活动并不大啊，萧师傅都没去过，那应该只是小范围的活动。”江鹿笑道。
　　“这应该是有钱人才会去的活动。”萧煜回道，这种活动应该和他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管他有钱人没钱人，反正14号那天正好周末，不去白不去，一起去吧，萧师傅。”江鹿笑道，他还挺想在文仓这段日子可以多出去走走玩玩。
　　“都行，听你的。”萧煜专心开车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