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受害者》乌有岛

9、009

　　萧煜把江鹿先送回去，车子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江鹿一直坐在副驾驶上也没准备下车，萧煜把车熄了火，扭过头看见江鹿问道：“怎么了吗？还有事吗？”
　　“今天我妈去看望的人叫萧山，你认识这个人吗？”江鹿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萧煜表现得有几分迟疑，顿了一会儿回道：“不认识。”
　　江鹿也猜到会是这样的回答，文仓这地方萧是个大姓，十个人里面有七个姓这个，要找个人姓萧的人有些麻烦。
　　江鹿回到家后，柳惠正在家里追言情剧，看见江鹿回来了，立马把电视关了。
　　“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吧。”柳惠边说话边去厨房端热菜，“妈妈今天给你坐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儿子，今天和同学去哪里玩了？”柳惠坐在江鹿对面，想和江鹿聊会天。
　　“和同学去书店看了一天的书。”江鹿回道。
　　“儿子，放假就好好休息，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柳惠有些心疼道。
　　“知道了，妈。”江鹿点了点头。
　　“妈。”江鹿突然抬头叫了一句柳惠。
　　柳惠正在给江鹿夹菜，筷子突然停下来，“嗯，怎么了？儿子？”
　　“今天清明节，你有去看看他吗？”江鹿不敢在柳惠面前提江城维的名字，他怕柳惠每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情绪失控的样子。
　　柳惠停顿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说道，“咱不提他。”
　　江鹿没在继续说话，随便吃了几口就回屋了，从柳惠嘴里根本不可能问出一点关于江城维的事。
　　高三的功课抓的紧，原本三天的清明节假期被学校压缩成了一天。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萧煜一直没来学校。
　　江鹿有些担心，给萧煜发了条短信。
　　“怎么没来学校？”
　　一秒后秒回“睡晚了，在路上，十分钟后到。”
　　萧煜准备从后门找了个矮墙翻进去，毕竟上课期间，被苦行僧抓到，估计又是五千字起步检查，有那时间写检查，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只不过萧煜今天时运不济，把书包丢过墙的时候好像把人给砸了，等他人翻过去的时候，墙下面十几个人围着他。
　　“翘课啊？哪个班的？”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推了萧煜一把，几分挑衅道。
　　谁知道下一秒，萧煜直接一只手把那个人反扣在用腿一压后背，那个人整个人直接跪倒了地上。
　　“找死。”
　　那人跪在地上疼的嗷嗷叫，“疼疼疼。”
　　萧煜刚准备放手，下一秒跪在地上的人突然起身朝他反扑过来，萧煜意识到危险立马躲开了一下，紧跟着给了对方踹了一脚。
　　见萧煜开打，一群人直接冲上去和萧煜干起了架。
　　十分钟后，十几个人全部倒在了地上，萧煜除了脸上被树枝划了几下其他地方没怎么受伤。
　　“□□妈的，狗东西。”躺在地上的人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打架输了心里还是不服。
　　萧煜直接一脚猜到了那人脸上，用树枝在他的校服上翻了翻校牌，上面写着高一一班萧延，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拍完照萧煜拿着手机给红毛发了一张照片，是刚刚那张拍着萧延脸和校牌的照片。
　　发送成功后，萧煜转身准备去教室的时候，教学楼不远处有个像江鹿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
　　萧煜下一秒就跟着那群人一起躺在地上晕了过去，那群人还没反应过来，以为萧煜又想使诈，滚着都离萧煜远了一点。
　　“妈的，你想干嘛？你躺下干嘛？”萧延被萧煜恐吓到了，他看见萧煜躺下来后直接闭上了眼睛，连他用手晃了几下萧煜，都没一点反应。
　　躺在地下的一群人陆陆续续站起来，自动围着萧煜成了一个圈观察了起来。
　　“延哥，你这小不会有什么心脏病之类的吧？刚刚打人那么狠，现在就晕过去了。”
　　“要不要叫120，出人命了怎么办？”
　　“叫个屁。”萧延骂道，刚刚萧煜睬他一脚的事他还耿耿于怀，直接学着刚刚萧煜睬他脸的样子装模作样起来。“让你嚣张。”
　　江鹿是看见萧煜的消息后才想到来后门接萧煜的，毕竟江鹿刚来学校第一天的时候，就摸清了这个后门这个翻墙的地方，所以他断定萧煜会从这里进来。
　　没想到临近墙角的时候，注意到一群人围着一个人，江鹿立马冲进了人群里，发现躺在地上的正是萧煜。
　　萧煜蜷缩成一团，侧脸上有淤青，有鞋印，还带血的划痕，手上全是新开的伤口，那群人围着萧煜还时不时踢上一脚，萧煜就那样缩在那里，一点声音也不出，任凭那群人欺负。
　　江鹿用手拦下了踢在萧煜身上的脚，把人右脚往前一拽，让那个人整体失去中心，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谁在踢他一脚试试。”江鹿站起来松了松筋骨，看着这群小朋友问候道，他虽然不想惹事，但并不意味着他怕事。
　　那群人见江鹿有几分架势，加上之前被萧煜打过一顿，这群小混混早就没了之前的气势，听见江鹿的话就想跑。
　　“你给我等着。”萧延临走前还假模假样的说了几句吓唬人的话。
　　总算是把人给唬走了，江鹿连忙叫了几句萧煜，但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担心萧煜有什么问题，江鹿立马把人送去了校医室。
　　“把人放平。”校医给萧煜做了个基本检查，身体没啥太大问题，但是人又一直昏迷着。
　　“同学，他有些低血糖，你去他买点吃的喝的，休息下就好了。”校医和江鹿说道。
　　等到江鹿出了门，校医才冲着躺在床上的萧煜说道：“人走了，不用装了。”
　　萧煜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眼校医，这还是他高中三年第一次来校医室，校医人长得比较年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和他想象中四五十的校医完全不是一个样子的。
　　“你为什么不直接戳穿我装的。”萧煜问道。
　　“给你留面子啊，在好朋友面前戳穿你容易伤你自尊。”校医觉得自己是做了件好事，但是这个人似乎并不领情。“要不等会你朋友回来我戳穿一下你。”
　　“随你。”萧煜无所谓，继续躺回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其实被江鹿知道他一直在骗他，也没什么关系，他的目的，永远都是拉江鹿从阳光下拉进黑暗里与他为伍。
　　江鹿抱着一份粥回到校医室的时候，看见萧煜已经醒了。
　　“没吃早饭吗？”江鹿有些关心道，萧煜家里也没个大人照顾，估计三餐都是问题。
　　“起晚了。”萧煜低头喝着粥，胃里一下子舒服了很多。
　　“医生，我朋友他没事吧？”江鹿转头接着问道。
　　“没事，小伤口我都处理了，不过我很好奇这么多伤怎么来的？打架？”校医在学校呆了这么久，处理过最多的就是打架伤。
　　“关你屁事。”萧煜似乎对校医有很大的抵触情绪，平日里软软弱弱的人一下子变了性。
　　说完萧煜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校医室，江鹿刚想要追出去，就被校医拉住了，“脾气这么差，你还惯着，你喜欢他啊？”
　　江鹿被问的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校医的话，甩脱了校医的手追了出去。他担心萧煜又碰上那群霸凌他的人。
　　自行车库的角落里，江鹿发现了蹲在角落里的萧煜，手里拿着狗尾巴草，正在逗流浪猫玩。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只有在和小猫待在一起的萧煜，才会是另一个萧煜。
　　“你很喜欢猫吗？”江鹿站在萧煜身后问道。
　　萧煜转过身看了眼江鹿，点了点头说道，“它们和我一样，都是没人要的。”
　　萧煜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低着头，不敢让江鹿看到，手上一直用的“猫玩具”逗着小猫，似乎在转移江鹿的视线，他并不想让江鹿看到他真正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