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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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和煦的微风轻轻吹拂舞动，夏天渐渐临近的脚步携着越加明显的融融暖意一点点慢慢靠近，让人不由产生出些许微醺样的感觉，懒洋洋的满是惬意。
走在熟悉的小路上，再次偷眼瞥到千穗明媚飘缈的笑容。龙马终于有些沉不住气，状似不经意般小声随口问道：「大石前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嗯？」奇怪着龙马难得的主动问话，千穗从自己的思绪中收回飘远的心事。唇角轻巧上扬，勾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为什么这么问，龙马很在意么？」
抬起手压低了帽檐，龙马把视线不自觉投向脚边的地面，像是不满又像是毫不在意地轻哼了一声：「切，有什么好在意的。」
话虽是这样说，千穗却从对方斜过来偷偷窥视的眼神中捕捉到了好奇的因子。
「唔，其实也不算是大事件。」看到龙马小巧精致的耳朵稍稍动了动，千穗不难想象对方帽檐遮蔽下，那双仿佛小猫样灵动的亮金色瞳子。
挑起的唇角边悄然泄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她刻意不紧不慢地拉长语气说道：「只不过是一点小问题，所以……」
等了半晌，仍旧没有得到对方接下来的进一步说明，龙马的表情略现不解。微微侧目，他悄然望向忽然变得无声无息的千穗，却不期然正好撞进一双蕴藏着浓浓笑意的眸底。
蓦地被对方察觉到自己颇为孩子气的小动作，令龙马有些小小的羞恼困窘。他白皙清秀的面颊上立时飞起淡淡的红晕，就连耳根也随之隐隐发烫。
「你！」气呼呼地半张着小嘴，龙马想要说些什么。隔了半晌，却也没有能找到合适的说辞。
最终他还是忿忿地紧紧抿住双唇，一双瞪圆的琥珀色瞳眸里跃动着点点明亮的光芒。与千穗对视片刻后，他又飞快地逃也似移开自己的视线，固执倔强地丢出一句辩解：「我才不关心！」
对方别扭得异常可爱的反应，让千穗笑意盈盈的双眸里涌动起一层恬谧宠溺的光彩，温婉的语气里掺杂进几许柔柔的味道：「嗯，绝对不是龙马想要听。而是我很想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斜睨着千穗故作严肃的样子，龙马别扭的神情分明显现出他仍旧有着小小的介怀：「你要说就说，我是无所谓。」
「噗哧～」忍不住轻笑出声的千穗，立刻招来龙马抗议般的嗔恼一瞥。她连忙敛起薄薄笑意，肃容转入正题：「有关于大石前辈，龙马有多少了解？」
「大石前辈？」偏过头思索了片刻，龙马清澈的金色亮瞳中流露出一丝怀念的意味：「大石前辈的技术虽然算不上是特别出色，但他的攀月截击对于专攻网前的选手……」
倾听着龙马用低沉暗喑且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分析前辈的各方面技术特点，那种认真专注的神情仿佛远远超越了他的年龄。原本想解释自己问话意图并非如此的千穗不觉心头轻颤，终于还是打消了开口的念头。
凝目注视少年精致而冷静的侧脸，龙马深沉幽邃的眼神中不时闪过耀眼夺目的光芒。
情不自禁轻轻在心底长出了口气，千穗再次感受到某种异样的动容。
这样的龙马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却常常让她感觉陌生且隔膜。不管过去或是现在，都是一样的璀璨遥远，仿佛挂在天际处一颗闪闪发光的明亮星辰。尽管看得到，却永远无法触及……
「……和菊丸前辈的组合刚好可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结束了自己难得一见的大段陈述，沉浸在对过去比赛、训练回忆中的龙马这才注意到千穗若有所思的神情：「你怎么了？」
倏然发觉到自己的失态，千穗连忙抛开心中着实有些古怪的想法。龙马眸子里隐隐透出的几分疑惑和担心，让她心中暗自一震，立刻重新绽出清澈明亮的笑容：「我只是觉得惊讶，龙马真的很了解前辈们的特点呢。」
将信将疑地打量了一番不动声色的千穗，又再三扫过她淡然微笑的表情，龙马狐疑的眼神略趋缓和，转变成惯有的淡漠态度，随口嘀咕了一句『你还差得远呢』，便当先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有些茫然地扬起头，看到不远处门牌上那个赤红的十字标记，千穗方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居然已经到医院门前。这段曾经漫长的路，究竟是什么时候忽然变得这样短了……
再次移回视线，投向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此刻正迈出缓慢而又坚定脚步的龙马，令千穗安静温和的眸子里隐隐透出某种异样的情愫。
淡金色的阳光散落在少年的身上，点点跃动的光芒渐渐融合在一起，晕出一圈朦胧的光影。
一直被埋藏在心中的浅浅笑意终于从千穗的眼底渐渐浮生起来，她的心头不期然飘过神父圣洁庄重的祷祝——神会守护属于光明的孩子……
拉开门的细微响声打破了病室里全然的宁谧，使得久久发呆中的菜菜子把视线移向了门口，正好看到走进来的千穗半鞠躬向她致意。她连忙也站起来欠了欠身，礼貌地带着微笑问道：「结城同学又来看龙马呐。」
「嗯。」轻启双唇尽量压低音量应了一声。仿佛是生怕吵醒病床上『沉睡』中的少年，千穗就连脚步也刻意放得很轻。
她无声无息地走近素洁雪白的病榻，无限爱怜地凝视着龙马清秀中稍显瘦削的面庞。
同样的场景，菜菜子已经是不止一次遇到过，然而她心底厚重的疑惑却只能是逐日累积，始终得不到任何解答。那样专注凝重，甚至可以说是隐现深情的眼神，任谁看到都无法相信这个女孩对龙马仅只是个普通的陌生人。
因而尽管明知道千穗将会给出的答案，菜菜子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道：「结城同学过去曾经见过龙马么？」
浅笑着望向满是疑惑神情的菜菜子，千穗的语气轻柔中带着几分不容质疑的坚定：「如果我说有……那一定是谎言。在南次郎教练来之前，我从没有真正看见过越前。」
仍旧心存疑惑的菜菜子看了看『沉睡』中的龙马，似乎渐渐读懂了千穗话中的含义。她不觉微微颔首，喃喃自语般说道：「我明白的。」
自己和婶婶又何尝不是一遍遍重温着录像，寻找着记忆中那个神采飞扬的男孩，那个带着灿烂夺目的热烈眼神挥动着球拍的少年。
然而再多的回忆也不过是雪上加霜的痛楚，每当过去的残影与眼前一幕重合……
带着几分仓皇和哀切，菜菜子飞快地移开自己莫名酸涩的目光。她不禁为自己走得太远的思虑而默默叹息，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太多，这个叫做结城的女孩又怎么可能会见过龙马呢。
早在三年前出事后，叔叔一家便一直带着龙马辗转于世界各大诊疗中心，直到不久前才迟迟归来……而她，应该只是今年才刚刚进入青学的新生。
那么她怪异的态度究竟又为着什么呢？仅仅只是出于女孩善良的本意，又或者是单纯的怜悯？
隐约间，菜菜子只觉自己的推测有着太多的疑点，却又似乎找不出半点可以用作解释的理由。
蓦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使得菜菜子混乱的思绪戛然中断，匆匆拿起手机走到走廊上说了两句。再次回到病房的她神色难以抑制得显出些许焦躁，更流露出稍稍的不安和急迫。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对方的慌乱无措很快感染到敏感的千穗，她不由得也跟着感觉到些些紧张的气氛，难道是越前家出了什么事情？
「唔……」迟疑了一下，菜菜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作为掩饰般生涩地笑了笑：「只是一点私人问题，不要紧的。」
心下悄然思索片刻，联想起先前几次探病的状况，千穗已然猜出大概。如果想得没错，按照惯例今天是主治医生例行检查的日子。因而对方才会宁可压住自己的事，也不敢轻易离开。
偷眼瞥了一下龙马的反应，显然他也已然猜到一二，面色阴沉的小脸上满是闷闷不乐的神色。
在为自己拖累到姐姐而格外懊丧、着恼么？太熟悉少年的想法，千穗无需多作考虑已然可以想见一向独立好强的龙马此刻内心是何等烦扰。
「如果信得过的话……」对于自己唐突逾越的提议，千穗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应该提出来。犹疑了片刻，她还是迟迟小声说道：「我很愿意帮忙。」
「诶？」菜菜子面现诧异之色望向千穗，下意识想要推拒：「不，那怎么好意思……」
但就像父亲说的那样，一旦下定决心千穗是很难再被扭转的。一个是坚决的主张，一个是有些犹豫的推辞，结果如何，自然无须多言也可以猜到。
送走了匆忙离开的菜菜子，再次确认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冲动下满口应承的千穗这才慢慢知觉过来，自己似乎是揽下了一件颇不寻常的工作。譬如说……她的视线不受控地牢牢定在留言簿中间一行的小字上——清洗？！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