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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山影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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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经过艰辛的赶路,数天後他们终於赶到山祭的真正入口。
那是由山岩自然形成一道崎岖不平的石阶,弯延向下方的深谷,在阶梯最下方,有著类似门户造型的侧岩,看起来竟极像一道门。
对钟茗来说,若进入钟家是另一个世界,现在走在育野山深腹的路途,却是像进入其中更加深暗不可测的地带,每一步,都像本身都跟著一起改变,渐渐被一种无法道出口的黑暗笼罩住。
这道进入山腹中的道路,又被称做黄泉之门。
阶梯走到底是一片被黑暗笼罩的平地,在那里已有三到四个钟家小队等待著,看到他们到来,目光都是在钟茗身上扫过,然後停留在钟百夜身上不到一会,便有所顾忌的移开。
钟茗还未看清楚这些比他们先到达的人,身後阶梯就又传来有人下来的声,她急忙闪开,让後面来的小队方便下来,然後就因见到钟灿这位对她敌意很深的美少女而一楞。
几乎是下意识的,身体往山壁处又靠近一步,生怕被人注意到,看到她的行为,钟百夜皱起眉头,有点怒其不争的意味。
钟灿因被削断了一边马尾,现在的发型变成稍短的模样,她也注意到钟茗,虽表情不悦,却什麽都没有说,更叫人意外的是,她居然还是走到钟百夜面前,问候过後,才走到一旁默默站著。
山祭的接待者主要由住在山腹中的山中民组成,他们的身分神秘莫测,有人有妖,很小就被山神选为侍从,所以在育野山中,不管是人类或是妖族,都会对他们相当客气。
现在他们出现,为的是将参加的宾客迎往宴会举行的场所。
接待者大都穿著浓绿色宽袖长袍,头上载著附有薄纱的斗笠,遮住了容颜,安静的一个一个领人上前,穿过前方并没有通路的山壁之中。
虽已经遇过无数不可思议的事,但钟茗对这种穿壁而行的行为,还是很讶异,忍不住伸手去摸身旁冰凉坚硬的山壁。
这般乡巴佬似的行为,自然惹来钟百夜的一瞪和慕沐的偷笑。
坚硬的山壁在山中民的带领之下,被他们轻而易举的穿过,出现在眼前的是令人震惊的画面。
荒凉的红土大地上,左边是黑色的密林,右边是一座高耸入天的石山。
与黄泉之门迥异的深谷景像,就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就连天空都变成入夜的暗紫色。
「这里便是育野山腹地,山宴的地点在那座石山之巅,此地不同外边,甚为凶险,请各位小心。」
引路的山中民微微一礼,向後退开,身形奇异的消失在空气中。
默不作声,钟百夜眼中光芒微聚,目光穿过这片大地,直直盯著远方暗蓝天空与褐色大地交界处的石山,好一会才收回,看向夜堤微一点头。
就在钟茗搞不懂他们是在演什麽默剧时,眼前突然银光一闪,随後并发出的是鲜红血色,只见一只从右边扑来的似猫妖兽在半空中被俐落砍成两截掉落地面,血液在黑褐泥土上泛开来。
手腕微转,夜堤手中的银刀立即换了方向,在虚空中突然一斩,原本只是空气的地方又并发出血红色彩。
若是稍微注意一下,便会发现他眼中正闪著针般的光芒,短短的时间内,四周像是划出一道银网,每见银丝一闪,伴随著必定是血色的并发。
被刀光斩落的血肉不停在外围落下,明明只是空气的地方……钟茗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些。
「是鬼族。」慕沐随手划了一道符,在她身周绕了一下,土黄色的光圈就笼罩开来。
「鬼族的身体比较虚无,以你现在的瞳孔还看不到,小心跟著移动。」走在前面的钟百夜微偏过头,吩咐道。
「嗯。」小心翼翼地应道,钟茗果然一步都不敢擅离,紧紧跟著走。
看著在夜堤银刀移动的轨迹下,无数血肉纷纷落下,她脸色明显苍白了些,但什麽都没有说,只是忍著恶心感跟著众人前进。
当到达灰色山丘的山脚下,己过了两小时的时间,无数道崎岖的阶梯从山脚下漫延上去,两边是围著红布的木栏杆,上面已有数个不可名状的生物,正缓缓向上爬。
因靠近了石山,再无其它妖魔的攻击,但钟百夜等人的脸色却更凝重了。
他们都知道山祭的地点是固定不会变的,但一路上遇上参加者实在太少了,这意谓著不少人在赶往这里的途中被淘汰了。
可能性有很多,最叫他们担忧的是参加者中有著强大的妖族,可能为了独占山祭的好处肆意杀人。
他们选了一条看似还未有人踏足的山道,往上走去。
因为脚下的阶梯不是很稳,钟茗一直小心翼翼的扶著旁著缠著红布的木栏杆,小心低头看路行走,所以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时,差点一头撞下去。
「有血腥味。」夜堤说道,「是人类的味道。」
「嗯。」钟百夜点下头,正要开口说些什麽,就突然脸色一变,抬头伸手扬符,一道黄色光幕就罩住他们,及时挡住一个向下击向他们的物体。
「呜!」待钟茗看清砸下来的物体是什麽时,喉中忍不住发出梗住的声音。
那竟是人类的尸体,虽已被破坏得很严重,但从胸口别著的入山证明中可看出那是钟家子弟其中一人。
近处,传出刀锋掠过空气的鸣响,黄色光幕应声而碎,夜堤几乎是同时间动了手,长枪挥出,正好刺中来袭刀锋最脆弱的地方,然後一挑,就将刀子往旁拨开,并展开肉眼看不清的交击。
就在众人以为挡住那可怕的杀戳者时,钟百夜右手突然扬起,擦过钟茗的脸侧,直击入空气中。
因速度奇快,钟茗根本什麽都看不清,只觉脸颊隐隐生痛,然後钟百夜缩回手时,有几滴不明显的暗红自指尖淌落。
「嘻嘻,这一次山祭果然又是很有趣。」一个还算好听的男声响起,语调有种说不出的怪里怪气。
一个身影在雾气中扭曲了几下,然後向前踏进,只见那是一名细眉上挑、有著绿色短发和碧绿瞳孔的俊美男子,身上随意搭著古式长衫,意外的有著奇异风情。
拉了拉滑落的衣摆,他走向他们,明明简单随意的靠近,却给人一种无法防范的可怕感觉。
钟茗有些无所适从,习惯性的将询问目光转向钟百夜,却停滞在後者的右手上,只见上面有著隐约的血色,竟是受了伤。
「你受伤了!」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出声,钟茗眉头紧皱,总觉内心不舒适。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心中除了担忧外竟还有著隐隐奔腾的怒气,这样的怒火来得莫名其妙,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只能盯著那流血的手瞧。
原本神色凝重看著那绿发青年的钟百夜,不知是否从那口气中听出什麽,微微偏过头,竟缓和了美丽的脸庞。
「不碍事,你退後些。」
像是说过无数次的流畅,她道完这句话後,抬起右手,无视指尖的伤口,轻轻一抽,就自空中捉出一把白色长剑,剑身上似有鳞片的纹路,闪耀奇异的光芒。
看著绿发青年,她黑瞳中的光芒竟比长剑还淬砺。
「很快就会解决掉,放心。」
一见那把剑,绿发青年扬起了眉。
「那把剑……你该不会就是这一代钟家直系继承人吧,有意思,确实叫人中意。」说著让人听不懂的话语,他伸手招了招,「过来让我看仔细些。」
面对无礼的话语,钟百夜黑瞳毫无变动,姿态依旧端正优雅,左手平举向前右手朝後,已摆出起剑式。
见她的心神一点都没被自己的话影响,绿发青年眼中兴味更足,但也不再口出妄言。
对恃只维持了短短时间,两人就离开原地,互相交击,无数激裂碰撞在夜色中闪耀出光芒,其中更夹杂著被削下或是破坏的岩石。
因为对战地点是窄长的山道,他们所能施展的空间不多,不只是一旁的山壁,就连石阶都被破坏了不少。
单纯力量来说,钟百夜明显远逊绿发青年,但後者对她手上的雪白长剑似有顾忌,并不敢逼得太紧,暂时打个旗鼓相当。
本攻击都要得手,却因为要避开白剑而不得不罢手避开,青年也渐渐有些郁闷,以他数百年的岁数,在这里和一个十几数的少女打个旗鼓相当,委实没面子了些。
念头一转,他就已向後跃开,脱离战斗。
钟百夜一楞,并未追击,看著对手跃上山岩,消失在天空阴沉的夜色之中。
握剑的手略紧,她盯著已看不到敌人身影的天空,一双黑瞳因还未脱离战斗的气氛,凌厉得像出鞘刀器,黑色长发随著夜风微扬,风姿绝美。
钟茗呆呆地看著,只觉内心深处某一点被什麽给触动了般,这样的风采气度,别说是在城市里,就算是荒野中,全世界也找不出几个吧!
跟自己天差地别的存在,过去的自己,到底是怎麽跟她成为朋友的。
正当她想著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时,天空突然隐约传来古怪的声响,仔细听的话,有点类似飓风来临前低沉吼声,虽很远,气势却异常庞大,大地隐隐震动著。
「不妙!」
慕沐首先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划了几道他能使出的最高阶土系符山影,再将符朝上方一扔,伴随著黄光闪现,一重又一重巨山幻影就在他们身上叠加开来。
「卑劣的家伙。」
愤怒地吐出这个评语,钟百夜伸手就掏出高阶土系符咒地护符,在山影符外又加上一层土黄色光芒,与大地形同一体般牢牢罩住。
虽不太了解情况,但钟茗也知道她口中那卑劣的家伙想必是指谁,几乎是下意识将询问的目光转向慕沐,後者也不负她的期待开口解释。
「他恐怕是在近战拿百夜没奈何,所以装模作样的撤退,却是在上方布上大型法术准备攻击我们,这对活过数百年拥有庞大法力的妖族来说,并不是难事。」
法术,那是什麽?
这句话还来不及问出口,她就亲眼见识到了──天空的扭曲。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超越自然原理风压所造成景色的扭曲,强烈到肉眼可见的烈风,在天空中刮出了一道道白痕,令人生畏。
在飓风袭来的前一刻,夜堤及时回到他们之间,简短道了一句话。
「逃走了。」显然是因为敌人的逃跑,他才能捉紧时间回到这里来。
然而,接下来就没有可以悠閒对话的空隙,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兽,飓风夹带吼声扑落下来。
只见上方的山崖最外围石壁部分最先被挤压破碎,发出巨大声响,只要飓风笼罩的范围,都呈现被强烈挤压的状态。
不久,风所带来的重压不止让周遭的山石纷纷承受不住碎裂,就连稳固的土系防罩罩,都一重接著一重被破掉。
「这下可真的不妙啊!」
慕沐苦声抱怨,手下倒是不停划符往外挥出,在外面山影符被风刮破之时,另一重保护罩又冒出来。
因为时间有限,他使用的都是速度快的低阶固土符,一重碎,再下一重,破坏与防护一时倒是维持了一个平衡。
一旁,虽战斗耗掉大量法力,钟百夜仍勉力援手,时不时就丢出土系符,保护罩又一层一层的叠加起来。
然而,符纸和划符的法力并非取之不绝,没多久他们就开始感到吃力,上方撞击来的飓风却是一点也没减弱的倾向。
就在慕沐脸色发白,划符的手都有一些颤抖时,钟茗才从这天灾的景象中反应过来,从他手上接过已沾满朱砂的毛笔,摊开黄色符纸,迅速画了起来。
知道仅会的固土符根本不能抵挡这可怕飓风,她手下划著的竟是还未曾学过山影符,不知为何,虽只见慕沐划了几次,她却已烂熟在心。
连环不断将山影符抛向外方,防护罩在一时间是稳固住了。
因划符和战斗耗尽气力的慕沐和钟百夜见状,也开始静坐休息,趁机争取恢复体力。
钟茗手下划著符,因这是第一次在团队中发挥功用,虽上方带著白痕的飓风不断重压下来,连带著防护罩上大山的影子被压裂破碎,在这样的险境中,她却难得的不是特别害怕。
受到她的影响,原本在一旁对飓风炸毛的琥珀也渐渐平静下来,趴下来看著主人忙碌。
然而,这样的情况持续没多久,她就因符纸就快用完而开始惊慌失措,看到身旁正静坐休息的队友时才冷静下来。
他们安心地把防护的工作交给自己,现在可不是漏气的时候。
除夜堤不用符没带外,百夜和慕沐都已把身上的符拿出来,这一叠用完就是真的没了。
但,并不是没有办法,在学划符时,曾看过书有介绍过一种特殊的划符法,就算没有符纸的承载,力量也可发挥出来。
在符纸未用尽之前,就先试试看。
先加快速度丢出数道山影符加固防护罩到十层左右,她抬起手,先是有点迟疑地咬了下食指,接著又因吃痛停止,好一会儿她才下定决心,把食指放在齿上,用力咬下。
伴随著嘴里漫开淡淡的血腥味,她也顾不得疼痛,伸出食指在面前的空中一划,只见淡淡红影跟随著她手指移动的轨迹移动,竟是在空中形成符咒。
「居然还真的可以……」她有些惊讶地喃喃出声。
本看到书中写的,修行高者的血液灵质很浓、可以在任何地方形成符文不一定要符纸就可发挥烕力的事,是作者胡说八道,刚刚也是抱著试看看的想法。
毕竟,除了这事本身就有点荒谬外,她也实在不能算是什麽修行高的人……一边想著,一边她手下倒是不停,用自己的血在空中完成山影符文,然後轻轻一拍,红色符文立刻翻腾著向上而去,迎向飓风。
接下来,一段时间过後,什麽都没发生。
果然是胡说八道!
因手指的痛楚、被书本所骗,加上情势又紧急,钟茗眼睛微红,也顾不得委屈,赶紧拿起符纸要划山影符,却不防手腕被一把捉住。
夜堤因只是休息战斗消耗的法力,比其它两人都更快恢复力量,一睁开眼就见她忍痛划符的模样。
说也奇怪,明明在钟家……就算是在他出生的地方,眼中所见者,都是不断重覆著艰苦的训练,受伤是家常便事,受重伤更是一年就有几次。
但看著她咬了手指,忍痛划符的模样,就连他看著都有种『很痛』的感觉,所以看她又要拾笔划符,下意识就伸手捉住。
只是,捉住了,却又不知自己要做什麽,这等小伤就连涂伤药都没必要。
楞了片刻,夜堤放开手。
早就已习惯他的沉默寡言,钟茗认定对方的举止肯定有其意义,只是自己不懂而已,也没多纠结,继续划符增强防护罩的工作。
然而,还没划几道,就发现上方有异样而停止。
声音,似乎停止了。
飓风的吼叫声和山石崩裂被挤压的声音,全都渐渐弱下,甚至是消失了。
她奇怪地看著上方,然後就见极高的地方,有淡淡绿色影子弥漫著,再仔细一看,竟是巨大的群山景像,稳稳的挡住外边的飓风,护住整片已快崩溃的山丘。
看起来,应是山影符的力量,只是那麽巨大坚实,却是叫人觉不可思议。
就在她呆呆看著时,钟百夜已睁开眼,先是看了手中的白剑身上面变得异常显眼的鳞片纹路一眼,然後看著钟茗食指上的伤口皱起了眉头。
一言不发地拿出伤药,用布条替她简单包扎了,在看到上方群山景象时,并没什麽讶异的表情。
「别随便弄伤自己。」
简短说完,她站起身。
「那个家伙不会让这种情况持续下去,肯定会主动出手破坏山影,慕沐,保护好钟茗,夜堤,跟我来。」
「明白,你们两个就安心出征去吧!」
爽快的一挥手,慕沐虽还是有些虚脱,但状态明显比刚刚好多了。
点点头,钟百夜握紧剑,足尖轻点,就踏著山岩突出处,不断向上跃去,夜堤则紧随在後。
在两人消失在夜色中时,慕沐也快速行动了起来,在较平的地方的各个地点布下无数道符,见钟茗张大著眼看著,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对了,你还没学过布阵吧,会让咒文的力量再行增幅。」
简单的放好符,他一挥手,庞大的黄色光罩张开来,约三百尺的距离,全被笼罩住。
「这样就可以了。」他极没形象地坐倒地上,还打了个呵欠,一副累极了模样。
看他的样子,钟茗反而觉得轻松得多,抬起头看向上方,现在,也只能等待了。
并未等多久,笼罩在山兵上方的山影就传出巨大声响,被激烈的破坏著,然後在山影撑不住攻势产生裂痕,并在飓风的袭击下越来越脆弱时,清澈的刀剑交击声响起了。
「交上手了啊,山影也变薄弱了,这下子可不太妙。」慕沐口里说著著不妙,但模样就是懒洋洋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见钟茗有些担心,还安抚著她。
「放心,符阵跟单一的符法是完全不同的,挡住风压一段时间没问题,而且,百夜和夜堤都上去了,想必不会花太久时间。」
话声刚落,像是证明他的话似的,飓风再度压往大地,只是这一次,憾动光罩的感觉小了许多。
「你看,很稳固吧!」慕沐朝钟茗笑道,後者虽也很想回以笑容,但却因发现了一件事而嘴角僵硬。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因为一连串的风压攻击,这座山丘已裂开了无数裂痕,而他们现在所处的地带,更因光罩承受了狂风的攻击,而裂出无数痕迹。
只顾著防著上空,却完全没注意地上,
「慕沐……」
她想出声提醒,却见他也已发现,看著地面上的裂痕发著怔,然後抬起头看向上方,只见狂风仍猛裂冲击著光罩,给地面压力。
露出了苦笑,他伸手就捉住钟茗的手。
「小茗,没想到今日我们会在这里成为一对苦命鸳鸯。」他语气悲苦。
「呃……」就在她一时不知要怎麽回答他这句临终遗言时,地面终於承受不了冲击整个裂开来。
没有了立足点,他们立即随著无数碎石一起向下落去。
在半空中,慕沐用力握紧钟茗的手拉了过来,用身体护住她不让石头砸到。
然後,在往下坠的同时,她只隐约听见他似乎很苦恼地低语著『百夜绝对会杀了我!』的连串低语。
怎麽这时候还想著会被杀的事呢?
虽是生死关头,她护紧怀中琥珀的同时还是有点囧然,接著,就因下坠的力量失去意识无法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