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曲同人]相忆深》予岫尘

3、第 3 章

　　是夜，德妃的寝宫里传来一阵喧闹，外边来的小厮说，德妃娘娘被下了毒，那毒可致女子不孕，德妃娘娘以后怕是再难有孕了。

　　是我干的。

　　容予说红麝粉不能久留，于是我便用掉了。

　　掖庭的人连夜查案，查出来的真凶却是修媛荀之菁。

　　我和轩辕易遥坐在我凤仪宫大殿的主位上，其他后妃依次坐在两边，荀之菁跪在中间，哭哭啼啼大喊冤枉。

　　轩辕易遥问我：“爱妃觉得，该如何处置？”

　　我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冷宫啊，德妃娘娘家世显赫，却惨遭毒手，皇上若不做得绝决一些，该如何向唐家交代？”

　　听了我的话，荀之菁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我、求轩辕易遥。

　　轩辕易遥沉吟片刻，开口：“拉下去，送入冷宫吧。”

　　我看着荀之菁挣扎着被拉了出去，也不管轩辕易遥还在这里，道：“行了，大家没事就走吧，冬儿，叫几个人来打扫一下，怪脏的。”

　　妃子们安安静静地行了礼，快速逃离了我的凤仪宫。

　　轩辕易遥岿然不动，坐在原地喝茶，我走过去坐进他怀里，他没推开我，一只手揽过我的腰，一只手抚上我已经隆起的小腹，问道：“身体可还好？”

　　我猛然想起前段时间去太医院找容予的情景，那日下着雪，他一见到我就把我的手炉拿去添了炭火，还让我怀着身孕不要乱跑。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似是害怕真的会出什么事情。

　　我觉得他有些可怜，自己身处深宫却还要将担心给予他人。

　　我不由得逗他：“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皇上的龙胎？”

　　他无奈地把医术盖上：“娘娘您就别说笑了，您贵为皇后母仪天下，而您肚子里的孩子又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嗣，不管是您还是您肚子里的龙胎，都不能有半点损失。”

　　他说的话滴水不漏，可是那异瞳之间的情我却看得真真切切。

　　我在心里对他说了句谢谢。

　　可是我必须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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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聆晚？聆晚？”

　　“嗯？”我回过神来。

　　轩辕易遥惩罚似地掐了我一把：“想什么呢？朕问你近来身体可还好？”

　　我连忙回答：“太医说这孩子还算安稳的。”

　　“那便好，不管如何，他都是你带给朕的独一无二的礼物。”

　　我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若德妃怀有了身孕，皇上你也会这么说吗？”

　　他的眼里泛起了无奈：“聆晚，你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听了他的话，我竟有了落泪的冲动，笑着敷衍他：“什么呀？皇上都知道什么？”

　　他没再说话，而是轻轻把我抱起，放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又拿过一旁的薄被替我盖好。

　　“你好好休息吧，朕走了。”

　　我在他退开的一瞬间伸手把他拉了回来，轻轻留下一吻，贴着他的唇问道：“是吗？你什么都知道吗？”

　　轩辕易遥深深看了我一眼，重新给我盖好了薄被，走了。

　　轩辕易遥走后，把我刚刚挂上的笑容也带走了。我有气无力地把冬儿喊来。

　　“去，把昨天那讨好我的宫女拿来的鹤顶红给冷宫里的荀修媛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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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易遥会开始宠已经不孕的唐德妃，这我在下毒的时候就意料到了的。

　　毕竟轩辕易遥是个顾全局的皇帝，他总要安抚一下唐家，我再了解他不过了。

　　那日春雪刚过，我一个去别处跑腿回来的侍女兴冲冲地收了伞，告诉我太液池的雪景美极了！

　　美？我好像很久没有见过美了。

　　我让冬儿扶我出去转转，路上碰到一群宫女对着一位打扮素雅的女子说话，吵吵闹闹。

　　其中一个宫女走上前来说，这是要来参加下个月选秀的秀女，不小心在宫里迷了路。

　　那秀女远远地看了我一眼，见我的穿着打扮皆不俗，又吓得把眼神收了回去。

　　原来选秀又要到了，一年又过去了。

　　我让那几个宫女把人送回去，便朝太液池的流云榭走去，远远地就瞧见了轩辕易遥的身影，还有他身边的唐德妃。

　　我走过去，那见风使舵的赵公公拦下我。

　　“皇后娘娘，皇上正和德妃娘娘游玩呢，怕是不喜人打扰，还请您回避。”

　　我冷笑一声，不再看他，而是朝着轩辕易遥大声喊道：“皇上！”

　　轩辕易遥听见我的声音，皱着眉走过来，说了一句：“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那还不是你的好太监拦着我。”我笑着说。

　　赵公公听了，立马跪下求我恕罪。

　　唐德妃不情不愿地走过来给我请安：“参见皇后娘娘……”

　　轩辕易遥说：“既然聆晚也在这，那不如一起吧？”

　　唐德妃还想开口：“皇上……”

　　“谢皇上！”我飞快地抢过了她的话头，跑去轩辕易遥身边，不再给她任何插话的机会。

　　心里却仍是一阵酸楚，雪的冰冷都沁入了我的皮肉。

　　他只是个顾大局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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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一次的选秀，送来了都是些平平无奇的女子，估计家里也都帮不上轩辕易遥什么忙。

　　轩辕易遥兴致缺缺，转着拇指上的那个扳指，问我：“看起来不太出挑，聆晚觉得如何？”

　　我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打扮落落大方，端庄大雅，眼里满是期待，倒不像是惹事生非的。

　　我想，这也许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如此精致地打扮了。

　　“不过尔尔。”我说。

　　轩辕易遥听了我的话，让太监给那女子赐花离宫了。

　　如此，每一个秀女上前时轩辕易遥都会由我来定夺她的去留，而我没留下任何人。

　　最后一个秀女终于来了，是那天在宫里迷路的女子。

　　我装作惊喜的样子，唤了她一声：“妹妹，是你！”

　　那秀女诚惶诚恐，忙跪下给我们行礼：“臣女陶凝参加皇上，参加皇后娘娘。”

　　我亲自起身把她扶了起来，对一旁的太监说道：“留牌子！”

　　轩辕易遥玩味地打量了我和陶凝一番：“难得有聆晚看对眼的，就留下来吧，封为常在。”

　　选秀结束之后的第二天，陶凝就来凤仪宫给我请安，向我表达她的感激。

　　她说她是庶出的女儿，生母是家里不起眼的奴婢，所以从小就被人瞧不起，才想进宫争得圣恩，换取荣华富贵。

　　野心大，但是也真的很傻。

　　因为有我撑腰，陶凝在后宫没有几个交好的妃子，倒是天天没事就跑来和我说话。

　　这倒是遂了我的愿，我一边抚摸着我的肚子，一边挑拨着陶凝与其他妃子的关系，陶凝听了总是愤愤不平。

　　临走前，陶凝向我跪安：“皇后娘娘马上就要足月了吧？”

　　我数了数日子，好像还有两个月。

　　轩辕易遥的第一个皇子，是皇后嫡出，有强大的母族撑腰，还未出生就已是荣华富贵。

　　可我只在意，那是我和轩辕易遥的第一个孩子，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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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下旬，将近年关，皇宫中已经开始布置，随处可见宫女太监在忙碌，一副张灯结彩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有一些年味儿。

　　可后宫却没有那么安宁。

　　衍贵妃顾代亦是为数不多和我交好的妃子，但也是最近才和她走得近一些。

　　因为我收到了父亲送来的密信，说顾代亦的父亲结党营私，但他和轩辕易遥都苦于找不到证据，如果我能在后宫中抓住顾代亦的把柄，他们便能在前朝顺水推舟扳倒整个顾家。

　　轩辕易遥也连着几天到我的凤仪宫里看望我，好声好气地哄我，他自己不好动手，只能寄希望于我。

　　夜里，我和他睡在床上，我枕着他的手臂，肯定道：“轩辕易遥，你以后也会这么对我洛家的。”

　　他没说话，寂静的冬夜里只有雪落下的声音，他知道我没说错。

　　我在被子里牵住他的手，强忍着泪水说：“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吧，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对我、对我们洛家好一点；在那一天到来之后，对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好一点，然后就是……别忘了我。”

　　轩辕易遥闭着眼，好像也在忍着泪。

　　他侧过头，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声线不稳地回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