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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倾盖如故 ...

  •   “主子!”子夜姑娘雨打芭蕉的一嗓子只让宿醉的倾相嘴角一抽,伸个懒腰,“姑娘 ,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奔波在投胎的路上……”
      子夜反应了几秒钟立刻回归主题,“主子你大半夜的出去就住皇宫别回来了,回来也就罢了,你就回屋睡觉好好养一夜,不回屋也行,好得也盖床被子,这春寒料峭的你在树下睡了半夜……”
      倾相揉揉额角,“进步了,居然会用春寒料峭这样的成语了。”
      感觉到子夜微微僵硬的脸色,倾相打个哈欠,“好啦,急匆匆跑来是有正事吧。”
      向来抓不住重点的子夜开始皱眉思考她跑来的初衷。
      倾相为有如此一个手下而升起从未有过的耻辱感,干脆自己主动些,“难道昨天喝酒惹事了?不能吧,你主子酒德一向好的很,这次应该也没失德吧。”
      子夜嘴角一扯,“死了。”看着倾相毫无记忆一脸无辜的摸样,子夜道,“那个被你先调戏又一把抱住的大好青年,被毒死了。”子夜企图用自己的刀子嘴唤起某人的负罪感,以求这种涂炭人命的事以后还是少发生点。
      倾相揉着额头回想了一会,“知道了。”看到青着脸显然不满意他这种忏悔反应的子夜,“那你找你主子是因为韩太傅又因这事去皇帝那里大肆作怪?”
      子夜翻个白眼儿,“苍天……”我怎么跟了你这样主子。
      倾相安慰似的一笑,“没事,不要小题大做,顶多就是老人家又威胁说要跪死在宫门口,你去给他说,最好把韩庭也带上,让他尽管子子孙孙无穷尽的跪下去。”
      子夜嗷一嗓子恨不能挠树,回头但见倾相风流慵懒下那一丝掩不住的倦意,莫名的心平气和下来也想起了正事,“韩庭受了重伤,韩太傅一整天都在家守着。”
      倾相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弹着落花。
      子夜又道,“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干的,兵部侍郎来请示主子的意思。”
      “吴侍郎才上任一个月,本就受到排斥,不宜和兵部尚书再有隔阂,更不能和韩太傅正面冲突,叫他袖手便是了。”
      子夜应了声,心下也感慨,只可惜了才十三岁。
      “主子!”
      倾相看着一向淡定静好的阿荆居然也跑得满头大汗火急火燎,忍不住惋惜,“告诉你近墨者黑,你还天天跟霹雳姑娘混在一起。”
      子夜眼角一抽,阿荆气喘道,“没死,那位公子没死……”她昨夜心下有愧要去善后一下他的尸体,毕竟是她把庄寒带去拂袖楼的,谁料这三年来,第一次有了奇迹,那个月白长衫的看起来柔弱的公子,中毒一夜后毒自行消解,后来只成了昏睡。
      倾相意兴阑珊的看着阿荆,反倒是子夜嗷一嗓子反应过来,“主子,是那个昨天被你动手动脚调戏的人!”倾相兴致薄淡的眼底一道清芒掠起,子夜道,“会不会是主子身上的毒轻了。”阿荆隔袖将指探过来,一触即开,皱眉摇头。
      一只白兔蹦过来,倾相俯身将手抚了上去,宝石般的眼眸立刻黯淡下去,七窍流血,片刻间已然死亡。
      倾相站起身眉眼深邃若有所思,子夜不死心道,“没准是动物不行,可以和人接触——”边说边身体力行伸手去握倾相的手,还未握紧便倒了下去,倾相唤一声子冥,凭空一道黑影掠过已把霹雳姑娘扛在身上,便轻车熟路向着阿荆的药房去了,超半刻钟他们家霹雳姑娘就会没命。
      庄寒醒过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倾相,这个媚雅清幽却风流放荡的人,想起昨日一幕他脸色极为不自然,以手支颐的倾相见此轻灵一笑,“你怕?”
      庄寒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只低眉片刻便立刻抬眼望着倾相,在榻施礼,“有幸目睹倾相风华是草民荣幸,何来害怕。”
      谎话都跟昨日编的一样,倾相眼含笑意的望着庄寒,毫不避讳里有着欣赏与欢喜的意味,庄寒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使得权倾天下的朝臣对自己如此另眼相加,却也无暇于此,庄倜——
      倾相良久才敛回那劫掠的眸光似叹似笑,“真是一双温暖的眼睛!”
      庄寒道,“谢丞相夸奖,草民有一事相求。”
      倾相起身倒了杯茶,白瓷玉盏莹莹剔透,“灵山涧茶,怡情养性。”他回眸看到显然有些消化不良的庄寒,白袖清茶便递到了他面前,“昨日醉了,不妥之处,你就原谅了吧。”
      庄寒缓缓抬起僵硬的胳膊,避开他指尖接了过来,“草民——受宠若惊。”
      倾相回眸一笑坐在他对面,一手托腮带着副孩子的表情,任谁也看不出这是风云朝堂的权臣,“礼数周全总能隔断人情。”
      已经不再醉酒的倾相,除了那风流轻佻的眸光是一般,居然是个知错就改格调高雅的人,这显然对谁都是个打击。
      但一心系着弟弟的庄寒还是很快抓住重点,他不过是在挑剔称呼,“庄寒有一事相求。”
      倾相笑吟吟吐出一个说字。
      庄寒便把昨日醉酒时说的那番话又讲了一遍,看倾相的反应显然是把昨日忘得一干二净,他又加一句,“庄寒知道这会令丞相为难,只求能让庄寒替弟弟顶罪,不求其他。”
      倾相凤眉微挑,“目前来说,这点事在帝都,本相还管的了。”
      他答应的太爽快,庄寒因病苍白的脸掩住不解的神色,因为那些都不重要,“丞相大恩,庄寒铭记在心。”
      倾相往前靠了靠,笑的不怀好意,“那你要怎么谢本相?”
      庄寒的脸变的有些苍白,一时语塞。
      倾相脸不红心不跳的循循善诱,“以身相许如何?”
      庄寒的脸由苍白变的惨白。
      倾相抽抽鼻子,“不愿意啊。”看庄寒难以言喻的表情倾相摆摆手,“不愿意就算了。”也没个后话便起身走了。
      阿荆进来时恰见庄寒在发呆,温笑道,“丞相脾性是怪了点,但你不必想太多,他答应的事必会做到的。”
      庄寒谢过阿荆的救命之恩,然后任她望闻问切一番,“无大碍,好好养着。”
      “姑娘。”他微微一顿,“庄寒有问题要请教。”
      阿荆微微一笑,“没想到街头一遇,我们倒有这般缘分,住到相府就是一家人,有话尽管说。”
      “丞相风流倜傥,一向流连花丛,阅人无数……庄寒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丞相何以会……如此青眼相加……”
      阿荆微微思忖,“也许是倾盖如故吧。”
      庄寒想起醉酒中倾相种种反应,他或许真的是把他当成故人了吧。
      阿荆看到庄寒这般形容,平时礼仪周到彬彬儒雅,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若非形势所逼,怕是连听到男风男宠之类的字眼都会觉得耻辱的人吧,不由违心一劝,“你不必多想,丞相有时候不过一时兴起,有时候喜新厌旧,但他应了的事,总会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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