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玖》阿沅mo

58、生日

　　十月中，苏玖恢复的很好，趁着天还没有很冷，他们一行回到了汴京城中。

　　宋若憬如愿的追到了心上人，说是追，不如说是两人皆有心意，也许他们的缘分在很早之前就存在。

　　出发前，苏玖穿得很厚，戴上了帽子，披上了大氅，被人带上马车。

　　马车走的很平缓，没有什么颠簸。

　　苏玖整日在院里睡的多了，又是许久没有出来，看什么倒是都挺新鲜。

　　只是秋天萧瑟，到处是飘落的树叶，和剩了一点落叶的枝干。

　　她缩着脑袋又坐了回去，陆离揽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掌轻轻摩挲。

　　男人眼尾眉尾轻扬，瞧着她的模样，哪哪都如此可爱，笑问：“不看了？”

　　苏玖摇头，低声叹气：“好无趣。”
　　外面毫无生机。

　　陆离摸摸她的头，低头在她耳边道：“等开春了，带你去秋灵山可好？”

　　秋灵山是灵山寺后面那座山，那地方景色不错，但树木高大野物很多，虽然很少人去，但还是有路子可以爬上去的，

　　苏玖不明白为何要去那，还是点点头，既然他说要去，那便听他的吧。

　　满月酒在苏玖出月子一段时日之后才开始操办，定在正月初六。

　　天还是冷的，只是今年的雪不大，年前下的雪年后全都消融了，年后的暖阳一日接着一日，早早的有了开春的迹象。

　　正月初六这天，暖融融的太阳洒落在汴京城，过年的喜庆还未消减，满城的达官贵人都去了陆府，无论交集深浅，都想去攀一攀。

　　这天，一切都很圆满，只是在宴席结束后有个小插曲。

　　一中年男人独自来参席，着一身暗灰色长袍，临走时拍了拍陆离的肩头，并且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玖才离开。

　　离开时嘴边噙着一抹笑，让人毛骨悚然。

　　他离开时嘴里嘀咕一句，让两人都能听见的话：“你的小夫人若知道你会克死所有亲人，还会愿意陪你么？”

　　苏玖感觉到陆离牵着她的手瞬间攥紧，她下意识的看向他。
　　男人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中的狠戾明显，也未曾言语。

　　“莫名其妙。”
　　苏玖勾了勾他的掌心，轻声细语的：“忙了一天了，我们去歇一歇吧。”

　　“嗯。”

　　——

　　暖烘烘的室内，粉艳的床帐半掩着，未熄灭的一盏烛火跳动，照映着昏暗的屋子。

　　苏玖许久没有这样累过，洗漱完之后很快睡着了。

　　许久之后，陆离才回来，瞧见床榻里安稳睡着的人儿，空荡荡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安慰。

　　他脱鞋上榻，将熟睡的人揽进怀里，低头吻她头顶，又将脸埋进苏玖颈间，闻嗅着她沐浴后的让人安宁的气息。

　　若她知道他是如何一步步踩着多少人爬到这个位置，她还会这般喜欢他么？

　　今日的那个人，估计已经让她起了疑心，他只是觉得时候未到，等到那一天，她自然会知晓一切。

　　他沉思许久才睡着，昏昏沉沉的。

　　梦里，他看见那场大火放肆的在烧，逃出来的，只有他自己。

　　甚至于那片黑色的，坍塌的废墟，他都回不去，见不到父亲母亲的尸骨，有人发现逃跑的他，在后面不停的追。

　　他跑了几座城，跨了几座山，饥肠辘辘，乞丐都不如，不知是什么支撑着他继续走下去。

　　他那时有些寻死的念头，但他想起父亲那句“还未完成的大业”。

　　就明白了他为何要活着，不止为了大业，也要为了惨死的家人。

　　直到——
　　他来到药庄，身后还有看不见脸的黑衣人，猛然惊醒。

　　天已经大亮了，比平时醒的晚了一点，脑袋昏昏沉沉，身边的人还在安静的睡着，他小心的坐起来。

　　手才要掀开被子，就被一只热烘烘的手牵住。

　　“唔……”
　　“我也要起床。”
　　看似刚睡醒的人从暖融融的被窝里伸出双臂，陆离拖着人让她坐起来，揽进怀里，低头道：“怎么今日不多睡会儿？”

　　“昨日没怎么陪着安安，今日去哄哄她呀。”
　　小家伙自出生就由她带着，一会不见她就要哭闹，只有睡着时能安分些，乳母说刚出生的小娃都这样，再大一些，多认些人，就不会再这般缠着她了。

　　她抬手触到男人的眼下有点发青的痕迹，有些心疼道：“你都没睡好。”
　　看着都疲累。

　　陆离亲亲她的脸：“无碍。”
　　半晌，他低低叹气：“昨夜梦魇了而已。”

　　——

　　正月十五，元宵节这日，各处都挂着红灯笼，大街小巷的烟花炮竹声不绝于耳，有人提灯上街照亮四处，有人站在桥上看烟花。

　　到了晚上更是热闹，陆离带着自家夫人也去街上凑了热闹。

　　他们放了灯，猜了字谜，吃了糖葫芦，对着漫天明灯许下愿望，一如两年前的景象。

　　这天连梦里都是香甜的。

　　正月十六是苏玖生辰，去岁的这个时候，一切还没有定夺，只是在那天简单的吃了一碗长寿面。

　　今年的这一天，陆离请了一家子来到府上，为她亲自操办这场生日宴，只邀了朋友和家人，苏玖过得很开心。

　　甚至于喝了点梅花酿的酒，有些微醺。

　　全部人送走之后，陆离扶着歪歪斜斜的人，引着她往后院走。

　　府中人不多，走上这条小路的更少，四处只有两人脚踏于石砖上的声音，天上一轮圆月照得树影遍地，不需提灯也能看清前面的路。

　　陆离揽着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她整个人都缩了进去。

　　苏玖觉得天上的月亮在转，脚下有个坑，她转过身抱住男人的腰，小手探进披着的大氅里摸了摸。

　　“唔。”
　　可真硬挺呢，若是没穿衣服就好啦。

　　“做什么？”
　　陆离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搂着人往上一提，让她整个人挂在身上。

　　苏玖也很识相的，动了动双腿，圈住他精壮有力的腰。

　　“爱你。”

　　陆离腾出来一只手，抚着她柔软的长发，放慢了脚步，趁着月色迷离，手移到她侧脸抬起，轻声哄着她：“我是谁？”

　　“夫君。”
　　她越来越醉了，明明只喝了一二三……六杯，很小的杯子，怎么能这样晕呢。

　　她看着陆离，咯咯的笑，夫君真好看，英俊又健壮，身材也好，体力……更好！

　　她抬头看看月亮，又大又圆，不禁说出了口：“今晚月色真好。”
　　适合做点什么。

　　眼看着就要到院子，陆离停下脚步，没有阻止扒拉在他领口的小手，他笑问：“今晚想做点什么吗？”

　　“想。”
　　含含糊糊的一句，有点听不清。
　　她得了一个很轻很轻的吻在额间。

　　男人表示很满意，继续问：“想做什么？”
　　他的嗓音低哑，贴着苏玖的耳边，直直的钻进她的耳廓：“嗯？”

　　“不知道呀。”
　　她觉得有点晕，但是还能清醒。

　　又有一吻落在她的嫣红的唇上，男人诱哄道：“想我亲你么？”

　　苏玖睁着圆圆的眼，一脸茫然的点头，有点想的。

　　忽然间唇被堵住，男人压迫似的入侵，在她唇间辗转缠绵，独享这份专属于她的甜。

　　仿佛过了许久，待苏玖再睁开眼，稍微清醒一点时，已经躺在了床上，两人身上的衣襟凌乱，领口张开，能听见彼此的喘息声。

　　男人低着头亲在她的脖子，炙热的薄唇流连过的地方引起一片酥麻，让久未经事的女子不禁微颤。

　　床帐外烛火映在红墙，纱帐摇晃，暧昧和声音交错不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