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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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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星沉默片刻，开口：“知道了。”
“林大人，没几天就要开堂审理了，现在缺了物证，我们该怎么办？”徐正内心愤愤，略有不甘问道。
林如星将巾帕放入水中，盯着水中的倒影，慢慢道：“此事勿要声张，其他一切照旧。”
“可是...”
林如星狭长的眼眸扫过徐正，徐正不由得噤了声。
徐正弯腰作了个揖，退出房间。
苏筱筱掀开床幔，放下双腿，抬头，看见林如星坐在圆桌旁，深深地看着她。
苏筱筱心慌了一拍，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办？”
林如星笑了：“你在担心我？”
苏筱筱默然，墨色长发垂落在胸前，衬得胸口皮肤莹白如玉。
林如星喉咙滚了滚，起身走到床前，弯腰。
“苏...”
林如星一开口，苏筱筱神色微变，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住了他的唇。
林如星兀然睁大双眼，被苏筱筱带着身体前倾，两人双双倒在了榻上。
“你....”
苏筱筱转了个身，跪坐在林如星身上，双腿夹着他的腰，俯身捂住他的嘴巴，抬起食指竖在唇前。
林如星顺着她的目光往门口看去，白色窗纱外，若有若无立着一道人影。
林如星看着苏筱筱浅褐色的眼眸，笑了，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拉开，对着门外叫道：“谁在外面？”
外头的人影万万是没料到林如星会开口，回了句：“回林祭酒，是我，徐正。”
“我有东西掉了，不知是否落在客房里。”
苏筱筱怔了怔，略微茫然地看着林如星。
“那便进来找吧。”林如星握住苏筱筱的手，闭眼贴在自己脸上，开口。
苏筱筱愣住，此刻她还坐在林如星的身上！
如果被徐正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吱呀”一声，门开了。
苏筱筱俯身，往床脚滚去，不料手腕被林如星一拉，再次倒在他怀里。
苏筱筱抬头，正对上林如星黑漆漆的双眼。
他坐直起身，抬手拉下床幔，苏筱筱双手慌乱地攀附着他薄韧的肩膀。
“林祭酒？您在哪？”
林如星搂住苏筱筱的后腰，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后脑，靠在他的肩膀。
他坐稳后，缓缓开口，“我身子乏了，想歇会儿。”
他手掌由上至下，抚摸她的轻微凸起的背脊，像是在安抚她的紧绷。
后背一阵暖流经过，苏筱筱忽然感觉内心静了下来，乖巧温顺地依靠着林如星。
“徐正，你的东西找到了么？”林如星问道。
“没有。”
林如星的手指停下，顿了顿，继而开口：“你想来为师的床上瞧瞧吗？”
房内死一般的寂静，苏筱筱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短暂的沉默后，徐正恭敬的声音传来，“不敢，打扰林祭酒休息了。”
片刻后，房内传来关门声，苏筱筱过了一会儿，挣脱林如星的怀抱，坐在墙角，轻声道：“徐正真是反常...走了又跑回来，我差点就露馅了。”
林如星怀中空荡荡的，手掌张开片刻后，又重新蜷缩起手指拢起衣袖。
“反常的不止如此，就在荣闫道出有证据的第二天，物证就被人挖走。”
苏筱筱身体前倾跪在床上，双手撑在胸前听林如星说话，她眼睛发亮像是发现猎物一般，开口道：“您是说我们身边有细作？”
林如星心口一阵酸涩，苏筱筱的热情永远在案件上，赤诚，坦荡，她所坚守的道义超越了个人情感，像浴火的勇士，不知痛觉，一往无前。
即便她主动献出的吻，也不过是避免被发现的障眼法。
林如星曾想把她留在身边，可她本属于穹顶之上的苍鹰，落地了反而寸步难行。
他深深地看了眼苏筱筱，轻声道：“细作的事情，不急。倒是马上要堂审了，现在少了物证，你有什么想法？”
苏筱筱歪着头，道：“林祭酒，物证，不一定要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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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霜在林府内，一口接着一口吃着茶。时不时抬眼看向林东风。
他不想虚与委蛇，直接道：“王爷，萧府被炸一事，事关重大，不可不明察。”
“大昭城明令禁止民间制造火药，此事你我都知道与陈风有干系 ....”
林东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谈话。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萧霜，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阻止我那个孽子翻案。”
“更何况，若陈风助我成功上位，到时候，你还要愁房子的事吗？”
好一个避重就轻！
自从萧府被炸之后，虽林东风面上关怀备至，在大昭城边为他安置了一套新宅子，可从未提到要为他查明真相。
没有他当年出资铺路做的那些腌臜事，哪有林东风的今天！
现在明眼人都知道萧府爆炸一事和陈风脱不了干系，可林东风偏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霜气得咬牙。
林东风掀起眼皮倪了他一眼，笑道：“区区一个陈风，竟能让萧大人失了分寸。”
“终日口中念佛，却心怀不善，惦记私欲得失，忘记了自己的本分。”
“城北法华寺近期有超度法会，萧大人不妨去静静心，洗去内心的不安和戾气。”
林东风的敲打，如字字钉在萧霜心里，若他再不冷静以大局为重，恐怕林东风就让他永远呆在法华寺不出来了。
介时，少了林东风这一层靠山，单凭一个羽相钱庄偷税案，他便可死无葬身之地。
他后背冷汗直冒，而陈风这个行事毫无章法的人，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能将他小心维护的平衡付之一炬！
见萧霜咬紧了下牙，林东风默了片刻，道：“萧霜，不必紧张，林如星那个混账，查不出什么东西。”
“年轻人气盛，总有一腔抱负要证明自己，你盯紧他，别让他乱来便是。”
萧霜面色已经极不好看，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匆匆回去了。
推开家门，看到小厮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萧霜忍了一天的气突然爆发，怒喝道：“辛乙呢！明天我就要去庭审旁听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小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萧大人！辛乙，他...他！”
“他怎么了！”
“他在出狱前说要翻供！”
萧霜感觉眼前一片眩晕，脚步不稳往后退了三两步，被小厮扶住手臂才没有倒下。
他目光涣散，嘴巴无意识地重复着小厮的话，“翻供？”
现在林东风让他盯着案子，可偏偏辛乙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辛乙对羽相钱庄，以及伪造文契一事一清二楚，每一桩都是能引发朝堂巨震的事情，他但凡吐露一件，明日他萧霜再去庭审现场，岂不是请君入瓮！
萧霜脸色发白，他紧紧捏着袍踞，身体僵硬地坐在凳子上。
小厮拍着萧霜的后背，安慰道：“萧大人请放心，有线人透露信息，荣闫当年藏的证据，已经被销毁了。即使辛乙翻供，当年签字的人也不是您，林祭酒就算怀疑，也无法定您的罪啊。”
萧霜稳了稳心神，道：“到了这一步，我不能坐以待毙。”
小厮愣了，问：“萧大人，您想怎么办？”
“杀了辛乙。”萧霜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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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大昭城飘下了第一场碎雪。
萧霜坐在衙门内，端起一盏茶，眼角余光瞟向正堂上的林如星。
林如星身着朱袍，曲领大袖，束以玉带，头戴幞头，脚蹬乌皮靴，褪去白衫，朱袍衬得脸色极白，颇有几分肃杀之气，他手中握着辛乙的供词，垂着眼眸凝视。
良久，他抬头对上萧霜的视线，漆黑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波澜。
“萧大人，昨天夜里，辛乙死了。”
萧霜顿了顿，嘴巴微张又闭上，倒是半句话都没有道出，低头，寂然流出两道泪，不住摇头道：“我不知道，辛乙居然如此糊涂。”
“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犯下如此过错，我亦难辞其咎。林祭酒，您无需顾及咱们当年的师生情分，该罚的，我一定不会逃脱。”
林如星翻起眼皮看着萧霜，低声道：“辛乙的供词，和您半分关系都没有。”
“倒是，他提到了林肃。”林如星话锋一转，看了眼萧霜，“羽相钱庄的掌柜是他，构陷苏浮生伪造文契的主谋也是他。”
“可是，偌大一个大昭城，却连一个叫林肃的人都没有。”
“这可真是奇怪啊...”
萧霜的面上保持冷静，正襟危坐，不再吐露任何消息。
林如星揉了揉太阳穴，抬手道：“把荣闫带上来。”
萧霜心脏重重一跳，他放下腿换了个坐姿，目光朝衙门口望去。
前两天得到的消息荣闫已死，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又活了过来？
荣闫着枷垂着头，被压着进来。
林如星面色清冷，目光浅浅地扫过两人，停在荣闫身上。
须臾，林如星重重拍下惊堂木，“荣闫，还不跪下！”
荣闫翻了个白眼，瘪着嘴跪下了。
林如星开口道：“荣闫，你声称辛乙胁迫你构陷苏浮生伪造文契一事，可有证据？”
荣闫说：“有。当年我和辛乙有签契约，若我配合他构陷苏浮生，他允诺将西市沿街商铺的租金分我两成。契约我埋在家中桂花树下。”
萧霜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不疾不徐地端起查，林东风早就先他们一步，毁了荣家的契约，今日庭审，没了物证，林如星是不可能凭空定罪的。
可他转念一想，感觉不对劲。
按理说林如星已经知道物证已丢失，怎么在庭审上，又提起了？
只见林如星抬手，让一旁的衙役拿上一道纸张，细细展开了，放在荣闫面前，问道：“你所说的文契，可是这一份？”
荣闫快速扫了一眼，点头：“是的。”
萧霜蹭地一下站起来了，茶杯滚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