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程列冬案（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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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安正有心打哑谜，齐萧就算想要问清楚，也没有办法。只能点头回应。
正好，齐父齐母回来了，“医生说等您精神状态再好一点，可以安排出院。”
山丘杀人案翻案庭审的前一天，正是齐安正被安排出院的那天。
家里人都心知肚明，不怎么过问齐萧有关案子的事情，好好地在家吃一顿饭，和以前那样度过时间。
开庭。
程序依旧是那样，只不过多了个金宇的陈述。
金宇在审讯过程中已经认罪认罚，按道理在当庭对他的判决直接提及即可。而且金宇的辩护律师似乎也不是特别在乎，是齐萧按要求播放全过程审讯，确认金宇确实是自愿认罪认罚的。
整一场庭审，齐萧就像是没有拿到剧本的主角，被在场的群演牵着走，甚至这可能都比不上普通的辩论赛。
可是客观看来，证据充分确凿，事实清楚，没有不判的道理。
没有一个人给齐萧压力，是她自己给她自己的。
顶着自己的良心，她终于，还是作出了大家认为的审判结果。
被告人金宇在可以录像的条件下强行要求审讯程列冬过程只采取录音，并在审讯途中有意胁迫引导阿程作出有罪供述，被判以刑讯逼供罪。
同时，被告人金宇多次收受大龙的金钱贿赂，被判以受贿罪。
而且，对于山丘杀人案的被告程列冬，证据链存疑，其陈述存在两个完全不同的版本，证据证明力不足，不能判断其是故意还是过失，甚至不能判断致命的手段是否是程列冬所为。
疑罪从无，也就是说，翻案，成功了。
但是，程列冬，已经不在人间了。
判决结果下来，齐萧并没有因为依足了程序而高兴，她还是存着一份怀疑。但每个人都告诉她：“对，就这样判。”
陆三时和程列冬家属一起来的。
听到判决结果的时候，陆三时似乎也是有点怀疑。不过程列冬的父母确实又欣喜又气愤，陆三时也不好打扰他们的心情。
这一场庭审是采取限制网络直播的，只有规定的人才能看到全程，但全程都是有记录的。不过就算完全公开，估计也没多少人能完整地看下来。
闭庭，齐萧回去换下了法官袍，独自到法院门口，看着石狮子发呆。
还好人已经散去，陆三时在离门口大概三百米的距离帮程列冬父母打了辆车，不过自己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遁入思考的脑子，没有给眼睛一点空间。放空的人，面前都是虚无的，即便面前有一个很熟悉的人路过，也会恍惚。
“齐庭？”陆三时都快走到齐萧正前面了，她挥了挥手，叫醒这个人。
“嗯？怎么。”齐萧缓了一下。
“你还没走啊？”
“刚送完叔叔阿姨。”
“不回律所？”
“暂时没安排。”
齐萧看看时间，也不是下班的时候。“你们老板不扣你工资啊？”
“要不您帮我问问？”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
“她的工作，我很少过问的。”齐萧还有点当真了。
“没事，我待一会就回去。”齐萧那一句“很少过问”，显得她和白双瞳亲上加亲的感觉，陆三时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虽然陆三时也不怎么清楚自己为什么还不离开。
也许是想问问这个案子是不是漏了点什么，但是已经判完了，而且面前就是审判长，多少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僵住了一会儿，衬托得连微风浮过都特别清晰。
也是两人打招呼都这会儿，判决的消息就传到网上了。
“程列冬山丘杀人案翻案判决！”
主标题特别简洁，但也不及底下的话题——“即便清白，人也不能死而复生”讨论得更加热烈。
不过，上班期间，齐萧身边的人都很少关注每个网友的发言。
在法院门口，是白双瞳打了一通电话问问陆三时情况，陆三时才离开的。
“你老板催你了？”
“嗯，大拿问我搞定没，搞定了回去帮帮忙。”刚说完，陆三时就作了再见的手势，“那我走了，齐庭。”
“嗯，好。”齐萧回到院里，“啧”了一下，总觉得陆三时叫自己“齐庭”有些奇怪的感觉，明明是敬称，却更像是强调的意味。
刘姐帮助齐萧入好档以后，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齐萧刚结束判决，照例收拾收拾就能下班了，可就只剩十几分钟的时候，又被张示图叫去紧急开会了。
案子结了，应该就是总结性质的会议。但这个时间临时召开，似乎又不太像上面的作风，毕竟派视察组下来成功结案的庆功宴，总归是大场面的。
“只是工作而已。”这是之前的齐萧，可是现在的齐萧，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多疑了。
到会议室，官方性地打了下招呼，就坐。
只有视察组组长于庆伟和他的助理赵如、张示图院长、齐萧四个人在。
很像一个介绍性质的局，但是齐萧和他们都是认识的。
张示图也很高兴这项工作能够那么快的结束，看上去是为了维护司法而高兴，但是在场的谁又不知道这样一来，张示图的绩效考核又能增添一笔。
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齐萧在张示图道谢于庆伟时，轻轻地扫了一眼，不自觉地用手抚了一下鼻梁，哑哑地醒了下嗓子。
“该不会刚结束就发调任文件吧？”齐萧一想。
看着于庆伟和张示图两人互相推让，让齐萧觉得自己似乎是多余的，但又不好说离开。把自己叫过来，总归是有事情的，难不成就是当观众？
“对了，光顾着谈案子了。来，这是我们刑庭的庭长，齐萧。”张示图停下了吹嘘，介绍了起来。
不过在一开始就互相介绍了，等于庆伟离开再介绍一遍，“这个张示图在干嘛？”齐萧不知道，但还是点两下头。
“齐庭为了这案子也是忙里忙外的，亲自调查啊，我看还经常加班……”然后，张示图开始说起了齐萧自己都不知道的辛苦。
“嗯？我有那么累吗？”疑惑，但不能外露。
于庆伟也点点头，“是啊，我在看守所也见到了齐庭，这起案子能回归本质，真的离不开齐庭……”
“嗯？”
话题突然都将重点指向了齐萧的贡献，似乎想把齐萧“绑死”，看似说得功劳很大，但齐萧总感觉这两人在给自己装上无形的束缚。
“行。怪不得在这个时间叫我，敢情是个‘拍马屁大会’。”
听了一堆“废话”，齐萧自己倒是没说几句。比下班迟了十分钟，回家路上的时间自然加倍了。
眼看这车流，估计要晚半小时才能回家吃饭了。齐萧提前和萧长青说不用等她，留点菜就行。
可是萧长青马上打来了电话。
“喂，有什么急事吗？”
一般来说，这个时间段，家里人都知道齐萧没回来就是在路上堵车，很少打电话干扰的。
“萧萧，别回家了，直接来医院，你爷爷又入院了！”
“什么？！啊，好。”
还好不算太绕路，齐萧转了路线去医院。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程列冬案（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