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骆驼娘子

23、合作

　　空旷的天台上，方玉慢悠悠跟在莫晚身后，看着眼前这个优雅尊贵的女人细抿红唇，似乎在酝酿如何开口，神色认真的没有半分白天那份懈怠。

　　她转过身，正视着方玉，语气坚定道，“方经理，我想跟你谈笔生意。”

　　方玉意料之中的挑眉，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莫总，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行，我就是会所里一个小经理，哪有资格跟您做生意？”

　　“你有的。”莫晚笃定，直直注视着方玉，轻轻笑道，“我要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林清杨。”

　　闻言，方玉会心一笑，迅速组织语言，刚想把条件开出来，便听到莫晚接着说道，“坐上一揽芳华的榜首。”

　　让林清扬坐上“一揽芳华”的榜首？

　　这和方玉想的南辕北辙，她以为，莫晚会提出要人，然后她就可以顺理成章提出合作，没想到她竟然是要林清杨继续留在“一揽芳华”，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方玉眉目紧皱，不解道，“莫总为什么会想让他坐上那个位置？您明知道我们在一起，还要他坐上那个位置陪更多女人吗？”

　　换言之，你不是该占有吗？怎么会放任？方玉想激她。

　　莫晚抬头，瞭望满天繁星，窈窕的身姿与孤寂的夜空融为一体，微微笑道，“我就是知道你们相爱，才帮你保他。”

　　“帮我？”方玉忽然猜到莫晚的想法，盯着她不确定道，“您是想以莫二小姐的身份，把清杨的身价抬上去？”

　　莫晚回视方玉，笑的淡然，“方经理果然是个聪明人，我要清杨坐上榜首，并且是干干净净的坐。”

　　方玉有些发懵，她觉得不是听错了就是莫晚傻了，不禁发出疑问，“这么做对您有什么好处？”

　　回应她的，只有寂静的星空，莫晚沉默了许久，久到方玉以为这场谈判就要进行不下去的时候，她才缓缓开口，嗓音清雅温柔。

　　“我只是想他过的开心些，我看的出来，他很喜欢你，或者说很爱你，但身处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怎么可能全身而退？没有业务又怎么可能不被排挤？”

　　莫晚将身子倚靠护栏，莞尔一笑继续陈述道，“你们大老板似乎对你格外青睐，清杨在那里，日子不会太好过，所以我只是尽我所能，让他在那里过的舒适些罢了。”

　　这下方玉彻底明白了，莫晚虽平日里喜欢拈花惹草，但遇到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反而不用强，抱着只要他幸福就好的心态。

　　方玉实在想夸她大度，但这种大度，却背离方玉一开始设计的初衷，她想了想，提醒道，“您也知道清杨会在一揽芳华的日子不好过，为什么没想过让他离开呢？”

　　“离开？”莫晚嗤笑一声，“有你在那里，他愿意离开你吗？又或者，他走的了吗？”

　　方玉舒展眉头，靠近莫晚一步，低声说道，“那若是我要走呢？”

　　“你？”莫晚收起笑容，神色严肃起来，“你在那里摸爬滚打这么几年才坐上经理位置，你会舍得走？”

　　方玉笑，“大家不常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假如Z市有后台更大更硬的庇护所，我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莫晚怎会听不出她字里行间试探的意思，自己确实有在Z市发展娱乐产业的计划，整日流连这些场所，并非完全寻欢作乐，而是在了解接触里面的人和事，只是她从未想过，把方玉纳入其中，毕竟谁都清楚，方玉是舒齐天面前红人，她怎么会愿意离开自己的舒适区，跑去一个新的地方？

　　看出她的困惑，方玉继续假装为难道，“实不相瞒莫总，我早就有意带清杨离开那里，只是在没有更合适的地方之前，我不能贸然得罪舒齐天，毕竟像他那种人物，在Z市捏死我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我这些年手上有他太多内幕，他不可能轻易放我离开，但我真的受够了任他摆布的局面，如果莫总不嫌弃，我愿意为了清杨，和莫晚暗度陈仓。”

　　说完，方玉不着急莫晚回答，信息量太大，她知道莫晚需要时间消化，果然，思考了片刻，莫晚给出答案。

　　“我可以建一座会所给你，名义上是莫氏集团，私下里交给你全权打理，至于怎么击垮一揽芳华，你应该很有办法。”

　　方玉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想了很多游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便顺利的和莫晚谈成了合作，而且比想象中的更愉快。

　　她伸出手，脸上挂着职业笑容，以一种正式的姿态，对莫晚笑道，“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

　　回到Z市，方玉一边部署新会所计划，一边安排闻思博暗地里收集舒氏证据，一连忙了一个月，才发现自己完全忽略了新交的男朋友。

　　林清风这一个月过的很不好，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

　　明明刚和方玉确定关系，她就突然像消失一般，电话打不通，微信发出的所有消息石沉大海，她就像从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来过按摩店。

　　没办法，林清风只好每天下班后摸索着去方玉家门口等她，可任凭他等了一夜又一夜，也不见方玉回来过。

　　他害怕方玉回来时自己因为看不见而错过，便一直拿着手电筒照向自己，被邻居骂了几次也不在意，只想让方玉回来时，第一时间看到自己。

　　但他却不知道，方玉最近实在太忙了，忙到根本没时间回家，一直住在会所，直到这晚要回家拿东西，才发现家门口漆黑的走廊里，有一束光照在人影上。

　　方玉仔细看了看，这不是自己刚交的男朋友吗？

　　她突然懊恼自己这一个月忙的把人都冷落了，这场景就像是新婚夫妇中的丈夫，成婚之后便一去不返，留下妻子独守空房。

　　这么一比喻，方玉觉得自己有点渣，不过她知道自己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不知道林清风这一个月联系不上自己，该有多着急。

　　方玉走过去，看到林清风不知等了多久，已经蹲在那里睡着，微弱的光线打在他硬朗的轮廓上，给这张俊美的侧脸添了几分温顺，不似从前那般生冷。

　　当真是生了副好看的皮囊啊！

　　方玉感叹，不过越和他接触，方玉反倒觉得这个男人内心越柔软，冷硬的外表可能更多是隐藏那颗孤独的心。

　　想到这里，方玉不禁用手抚上他沉睡的脸庞，睡梦中的男人被她的动作惊醒，第一时间躲避。

　　“吵醒你了吗？”方玉有些愧疚的缩回手。

　　听到她的声音，林清风怔了几秒，随后偏过脸，语气沉闷问道，“这一个月你去哪了？”

　　“先跟我回家，回去后慢慢给你说。”方玉扶起他，刚才摸到他脸的时候，就发现他皮肤冰凉，也不知等了多久。

　　起身后，林清风挣开方玉扶着自己的手臂，抽出导盲杖，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点击声。

　　方玉不满，夺过导盲杖，牵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胳膊上，“不是说过了，以后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就是你的眼，你不需要用这个。”

　　“可这个眼会一声不吭的消失一个月，我不敢用。”林清风嘴上这么说，手却没有离开方玉的手臂，温热的触感让他又疼又暖。

　　他气恼方玉刚说过要和他一起，转头就把自己丢在黑暗里，虽然他已经在暗不见光的世界里生活了20多年，可一旦感受到光，就再也不想失去。

　　想占有，想让那束光时刻留在自己身边！

　　林清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贪婪，他明明，不该有任何期待的。

　　回到家里，方玉关上门，转身便拥住林清风，感受到他瞬间僵硬的身体，方玉调笑道，“小别胜新欢嘛，这一个月有没有想我？我可是想你想的不得了。”

　　林清风被压在门前动弹不得，女人身上的香水萦绕在他鼻间，几乎让他眷恋到窒息，他屏住呼吸，才找回一丝理智。

　　“想我为什么一个月不联系我？”

　　方玉轻啄一下他精雕般的下巴，安抚道，“不好意思，我因为工作的事，实在是太忙了，这才忘了联系你。”

　　事到如今林清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对方玉的工作一点不了解，对她的生活一点不了解，连她身边的朋友，也都不认识。

　　他垂下头回抱方玉，又弯腰把下巴抵在方玉的肩膀上，悠悠说道，“那也不能不联系我，我很担心你。”

　　也很想你。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的。”方玉躲开他的下巴，轻笑道，“别这样，好痒。”

　　气氛一下有些暧昧，方玉觉得这个时候不做点什么就对不起这么好的时光，便主动去吻林清风。

　　一个月的思念让林清风顾不上矜持，同样热切回吻，他太想她了，想的心尖都是疼得。

　　无数次在方玉家门口睡着，醒来时都会让他彷徨，好似方玉从来不存在一样，他害怕之前的全部都是自己臆想。

　　此刻这种真真切切的肌.肤相.贴，才让他悬着的心飘落下来，林清风忍不住加深这个吻。

　　他吻的很生涩，方玉被亲的不舒服，便率先退出，想接着进行下一步，哪知手刚碰到林清风的衬衣扣子，便被他死死摁住，还顺便拉开两人距离。

　　“怎么了，你不想吗？”方玉魅惑的声音响起。

　　林清风喉结快速滚动一下，呼吸重了几分，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就连那双黯淡无光的灰色眸子里，也像染上情.欲般水润。

　　即使这样，他扔保持和方玉之间的距离，坚守底线道，“我们还没结婚，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方玉差点笑出声，知道他是古板的性子，却没料到思想还保守到这个份上，如果他知道自己睡过的男人，估计在他眼里，方玉都该被侵猪笼几百次了。

　　不过方玉也不是真急，只是刚才气氛烘托到位了，才会一时兴起，这会冷却下来后，便开口提议道，“要不，我们先试着同居怎么样？”

　　“同居？”

　　林清风咽一下口水，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们这样，会不会进展太快？

　　虽然他也很想时时刻刻和方玉在一起，但这样方玉会不会很快对自己失去兴趣，发现瞎子的生活那么单调无趣？

　　仿佛看出他的担忧，方玉继续蛊惑道，“你想啊，我这个房子并不是天天住，多浪费，而你如果搬来和我一起住，我们也能互相照顾，对不对？”

　　互相照顾？

　　林清风握紧拳头，分明是她照顾自己比较多吧？自己这个样子，谈什么照顾她？尤其是住在她家里，自己离开导盲杖更是举步维艰。

　　可是内心深处，他真的太渴望这种能天天感受到她的生活了。

　　他不想再经历这一个月的无力，痛苦挣扎了。

　　深思熟虑后，林清风握住方玉的手，表情庄重道，“同居的话，你可以搬来和我住吗？”

　　方玉蹙眉，松开林清风的手，林清风有些慌乱，紧接着说道，“你放心，家里的任何支出全部由我承担，我弟弟也不经常回家，不会打扰到你。”

　　不会经常回家吗？

　　方玉可不信，她猜测林清风不愿意搬过来住，无非是骨子里对男女关系的刻板印象。

　　她踮起脚尖，亲啄一下林清风眼睑，回复一声“好”。

作者有话说

　　忙的好久没更了，更一章表示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