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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我看这破罐你到底敢不敢摔 ...

  •   像是什么禁闭惩罚或者服从训练,说完这句话,询问室的大门就锁上了,顺便拿走了他的手机。林未觉尝试从里面开门无果,百般聊赖,索性趴在桌子上补觉。

      昨晚整晚思绪不宁,今天开学典礼又早起,困意在车上就有些挡不住。

      ……

      一中操场此刻比头顶的骄阳还要热烈。

      虽说警车是在上课后离开的学校,可操场上在文化节逗留的高一高二学生还是看见了警察带着林未觉上车。

      不出半节课,文化节的活动就由娱乐变为了八卦。

      “我刚才用塔罗牌卜了一挂,你们猜怎么着?”高二五班,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生坐在帐篷下,七八个女生围在周围。在她们的催促下,女生说,“是命运之轮!逆位!我敢打赌,警察带走林学霸肯定没好事。”

      旁边另一个女生惊呼:“逆位命运之轮?这不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吗!”

      仿佛为了应证她的话,又或者倒霉孩子迫切想回家。一中校门口发生了骚动。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从校门右侧的闸道越闸而入,因为自身直径比闸道直径宽,而被卡在了中间。

      “那边那个谁!不能越闸道进来!”门卫大爷和两个保安迈着矫健的步伐跨过去,站在闸道前,一人拉着着一边衣角,两人往外推,想用劲把人从闸道推出去。

      门卫大爷边推边念:“你是谁家家长?看小孩要提前跟老师预约!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你看现在卡在这不上不下,损坏机器是小,稍微不注意就得破皮!”

      用了会力,中年男子仍卡在闸道间纹丝不动,为了避免受伤,门卫大爷又快步走回安保厅,拿出遥控,按下开门按钮。

      门一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一下像鲶鱼般滑溜,穿过保安腋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进了学校,喘着大气勇往直前。

      操场上大家还在猜测着警察带走林未觉的一万种可能,突然,乒乓球场旁边传来一声大喊:“我是林未觉他爸!你们凭什么拦着我!我要见你们教务处的头儿!”

      也许他突出的腹部里装了什么扩散器,总归,这一声呐喊的效果比博物馆里那副油画还要引人注目。

      高二五班的帐篷离乒乓球场最近。

      刚收起塔罗牌的女生目瞪口呆看向斜侧方,揉了揉眼睛,又拿起桌面眼镜,摘下戴上重复两轮,看着被压在乒乓球台上一脸凶相的男人,不可置信地问旁边人:“他刚刚说…他是谁爸?”

      “林,林未觉……吗……?”

      “……不能吧?”

      传言,林未觉不是书香门第的公子哥吗?!

      ……

      隐世了几年的政教处今天格外热闹,座机频频发出声响。袁泽宏头疼地从抽屉里拿出布洛芬,水都没就,直接咽了下去。

      胶囊顺过喉管,袁泽宏清了清嗓,堆着待客的笑容从办公室走出去。

      “陆先生您好,我是一种教务处主任,我姓袁,袁泽宏。”袁泽宏递过一杯茶水,“您看这大热天,我这只有绿茶,实在招待不周。”

      陆淏冷哼一声接过。

      袁泽宏也抿了一口茶,问:“陆先生您百忙之中过来学校,是有什么急事么?”

      “什么事?”陆淏仰头闷完整杯茶,把杯子砸在桌上,沉底的茶渍溅在桌面,纸杯滚落在地。似觉这样仍不够气势,他又锤了锤桌面,“我儿子被你们教坏了!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事?”

      “陆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话可不能乱说。”

      袁泽宏言语相当客气,可陆淏还是跟着火的炮仗一样,砰砰响:“我乱说?!”他扯着脸,“他都进局子了我能乱说!”

      蓦地,袁泽宏脸色沉了下来。

      距离林未觉离开不过半小时,期间学校并没有通知家长。

      到底是教务处主任,板起的国字脸威慑力十足。陆淏心里发杵,但一想到这是学校,他是家长,胆子又壮了起来:“当初送给你们一中的时候林未觉可是德智体美劳,这还没两年就六亲不认,顶撞父母还殴打同学!人都快被打死了!这难道就是你们一中的教育吗!”

      “陆淏先生。”袁泽宏直接叫了全名,“如果你真是为林未觉好,就应当慎言。要知道这些谣言从你这传出去会给林未觉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

      作为一个父亲,哪怕是继父,不给自己小孩半分信任,带头诬陷,真是令人心寒。

      虽然不知道陆淏手上有哪些信息,但袁泽宏还是为林未觉解释:“林同学是被冤枉的,校联管理正在调取监控,警方这次只是带他去做个笔录,他并没有犯罪。”

      “我管他有没有犯罪!”

      许是陆淏发言太过骇俗,袁泽宏嘴角越拉越下。

      陆淏还在吼骂:“那小兔崽子净整丢人的事!最好一辈子在局子里别出来!省得碍我眼!我今天来就为一件事!”

      “退学!”

      政教处的墙今天漏风得厉害,学生家长大闹政教处要求给孩子办理退学的事像委托了信鸽一样在一中传得沸沸扬扬。

      正值最后一节课课间,大家本无精打采,现在有了新的谈资,精气神一下又补了回来。

      “马上高考了,这节骨眼办理退学,家长怕不是神经病!”
      “这是后爸吧?”
      “后爸也做不出这种缺德事啊!咱班様様不也是后爸,对様様比对亲儿子还轻!生怕他有落差!”

      讨论声一路从一班传到七班。

      七班最后一排,许秋声正带着耳机听MP3,白色耳机线从T恤下钻出,沿着脖颈挂在耳后。

      前座的一位男生回头,看见万年学渣竟然在做物理试卷,有种白日见鬼的阴森感。他伸手挡在物理试卷上,顶着许秋声“你最好有事”的眼神感叹:“秋哥,这么大的八卦你都不关心,居然在这用物理催眠?”

      “睁大眼睛看看,你哥我这是在催眠吗!正儿八经的物理作业!”许秋声呸了一下,“别打扰我,等写完给你抄抄。”

      抄年纪垫底的作业?

      “秋哥,咱两无冤无仇!”老李的作业,错一道抄五遍,一张卷子抄下来他还要不要复习了?

      男生边说边扭头:“难得吃到林未觉的瓜,还以为你会感兴趣呢。”

      这头刚扭过30度,身后传来一句足以穿透教室的疑问:“你说什么?!”

      七班瞬间安静下来。

      “你刚刚说谁的瓜?”许秋声把耳机摘下,又问一句。

      男生忐忑地望了望四周,发现大家都在打量这边,他小心翼翼开口:“林未觉啊……”

      “一口气说完。”

      从陆淏进学校,到高二的人在政教处蹲守;从陆淏说林未觉六亲不认,到诅咒他在局子里别出来。每说一句,许秋声的脸就阴沉一分,最后,眉宇间已全然不见温度,只剩无限冷冽。

      昨晚都在传许秋声跟林未觉休战,甚至亲密无间。

      男生以为是许秋声不满他吃林未觉的瓜,赶紧把薛余厚拿出来挡枪:“秋哥,这瓜整个一中都在吃,连胖子都下楼打探消息去了!”

      白天说人,人准到。

      刚说完胖子,薛余厚就冲进了七班。

      “秋!秋哥!快去纪委宿舍!”

      这是一中建校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次开学。

      作为男生宿舍的宿管阿姨,吴惠自认为十来个男生为了进宿舍在门口叫她“妈”已经是她经历过最匪夷所思的事,直到今天,一个吨位比三个她还重的人拿着剪刀抵在脖间威胁她开门。

      她突然觉得男生晚归、打架斗殴都是小儿科。

      “袁老师……”吴惠拿不定主意,只好求助一旁还在好言相劝的袁泽宏。

      袁泽宏朝她比了个安抚的手势,继续对陆淏说:“陆淏先生,您今天的行为已经违反治安管理法,学校没有立刻报警,就是希望您能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林同学已经成年,他有权利自主选择退学还是继续读书。”袁泽宏说话很慢,生怕陆淏应激,“您可以放心,他的成绩很好,高二训练营结束清城大学就对他发过邀请,以他的成绩考国内前十的学校完全没问题。”

      关于林未觉的家庭,袁泽宏只知道是重组家庭,不太和睦。但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一个继父的真正心愿是希望继子跌入谷底。

      这会听说林未觉能去清城大学,陆淏气血上涌,剪刀竟真戳进皮肤毫米,刀尖沁出一滴红:“现在立刻把门打开!否则大家就破罐破摔!我儿子都不能去清城大学,他林未觉凭什么?”

      任何事在人命面前都会做退步,哪怕是个人渣的命。

      在吴惠取来钥匙即将开门之际,楼梯口几阵急促的脚步伴随着如冰窖般的声音响起:“陆淏,我看这破罐你到底敢不敢摔!”

      这声音好似从地底而来,陆淏拿着剪刀的手下意识颤抖。吴惠停下开门的动作,朝楼梯口望去。

      以许秋声为首,身后跟着莫辞、杜仲、孙奕洋,还有佐氏兄妹和薛余厚,正浩浩荡荡朝宿舍逼近。

      袁泽宏感觉头发又掉了一把。

      楼下不是拉封锁了吗?

      怎么一班的人都跟着许秋声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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