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 同人]逝去的好时光》shiningfree

10、第 10 章

　　那一天的庆典格外热闹，高潮时节双圣树同放光彩，Laurelin的金光和Telperion的银光交相辉映，圣乐响起，我们齐唱颂歌。

　　只在一霎那间，金银交织的光彩突然消失，Valinor陷入无边的黑暗。几秒钟的死寂过后，人群一片哗然。伸手不见五指，大脑一时失去思考的功能，只能任身体被吵嚷哭泣的人群推来推去。“快点燃火把！”Fingon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如梦初醒，循声而去。

　　前所未有的大恐慌之中，逐个点燃的一个个火把，稍稍安抚了人群。Varda点亮了星辰，Yavanna流泪哭泣：“金银双树已死，是Melkor与蜘蛛怪，他们毁了双树！”Valar们请求父亲拿出精灵宝钻，用封存的光辉挽救已死的双树。

　　这怎么可能，我老爸把那三颗silmarils看得比我们七兄弟还重，让他打破宝钻，还不要了他的命？果不其然，老爸一口咬定，不给！

　　正在这时，有人冲上了大殿，火光照耀中我看见那居然是我们留守在北部佛密诺斯的家臣，他痛哭流涕地高喊：“Noldor最高王Finwe陛下，在佛密诺斯被Melkor所害，精灵宝钻也被夺走！”炸雷在脑中响起，我震惊得无以复加，从小疼爱我们的爷爷，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去了……Aredhel和Galadriel两位公主最先痛哭出声，我爸几乎要疯掉了，直呼Melkor为Morgoth（宇宙大敌）。他一通不着边际的大骂，把从Morgoth到Manwe所有拐着弯儿带关系的Valar通通扯上了。末了甩手就走，留下一圈Valar和Maiar在那里发愣。

　　情况如此急转直下，我只能暗暗叫苦，跟Fingon匆匆道个别，举着火把跟随老爸冲了出去。

　　……

　　Tuna山中心广场，火光冲天。高台上的老爸慷慨激昂，高台下人群水泄不通。老爸发表了那通历史上最为著名的演说，鼓动Noldor民众离开Valinor前往中土对抗Morgoth，不要再受Valar的管制，为Finwe王报仇，夺回宝钻，建立属于自己的乐土。

　　……我们将建功立业，成为无暇之光的主人，没有种族能驱逐我们。我们的功业，将名垂青史，千秋万代……

　　遥远而神秘的中土啊，血液里继承自父亲的隐秘之火开始燃烧，我看见火光中父亲宛如神邸，他的眼神看向我们，那是无言的召唤：来吧我的儿子们。陷入狂热的我和六个弟弟走向高台，七剑出鞘击在一处，我们一起随父亲发下了那个无人可夺、无法可破的誓言。

　　我承认当年的我是太冲动了，标准没经历过风雨的热血小青年一个。可是即使过去很多年，什么后果都知道了，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会不会同样跟着父亲发誓、流亡？愤怒之战的结尾，我在四面漏风的营帐里为唯一幸存的弟弟Maglor包扎伤口时，他问过我这样的问题。我回答，不要忘了，我们的父亲是烈火的魂魄。

　　……

　　家里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我们在用最快的速度打包为离开Aman做准备。母亲在外厅声嘶力竭地与父亲争吵：“……你真的疯了，你要把整个Noldor一族带进毁灭的中心吗！？如果你一定要走，把儿子们留下……至少把最小的双胞胎留下……”父亲面无表情地离开外厅朝我们挥挥手:“小子们，收拾好了我们走。”背后传来母亲绝望的哭声。匆匆上路，我们兄弟甚至来不及向母亲行告别礼。

　　如果知道这一走就是永诀，我一定会在离开前拥抱母亲说，Amme，我们永远爱你。

　　Alqualonde，天鹅港。我们家族带领的属民作为第一批先头部队已经到达，渡海需要船，老爸去找Teleri最高王Olwe谈判。我让大部队原地修整等消息，迎面遇上了Teleri的海岸巡逻队。“Maglor你可回来了！十二年没见，什么时候再一起唱歌啊？”巡逻队里的好几个Teleri小伙子一见到Maglor就围了上来，问长问短。我瞥见了那个队长Lehto，当年的Teleri孩子王，正搂着Maglor的肩膀使劲锤他的背：“好你个混蛋，刚从北方回来就要离开Aman？早知道让你多欠老子几个钱，你就不好意思走了！”看着Maglor哭笑不得的面容，我有些忍俊不禁，又有点伤感，以后我们再难见面了吧。

　　老爸面色难看地回来，我心知不妙，赶紧带几个弟弟迎了上去。“那老头子真顽固。我们只能夺船了，动作快一点，不要动兵器，尽量避免冲突……”老爸在我们耳边低语。

　　一支支训练有素的小分队不动声色地分别登上了海岸停靠的白船。

　　船上的Teleri水手正哼着渔歌小调盘缆绳，“请把船借给我们。”我非常礼貌地对那个看起来象头领的人说，心里企盼他是个头脑少根弦的傻子，这样我们大家都省事。可惜愿望落空，水手看看我们说：“请出示Olwe王的证明。”没办法了，我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卫兵冲上来，把甲板上的水手们制住。“请你们下船，不然，我们只好动手拖你们下去了，很抱歉。”“你们……你们要抢船？！”水手们困惑的脸色变为愤怒，一边推搡一边咒骂。他们人数很少，很快就被我们赶了下去。我刚松了口气，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原来甲板下还有人，他们乘我们不备爬上来，抓着我们的人就往船下推。血一下子涌上我的脑门，要知道Noldor士兵都穿着重甲，一下水就得沉底啊！“快住手!”我大吼。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好几个士兵已经被推了下去，海面连泡都没冒一个。我们的人愤怒了，扑上去拼命撕打起来。正当一团混乱时，我一眼瞥见了邻船上被火光照到的Caranthir，看上去气极败坏的他正在拔腰间的佩剑，“不要动兵器！”我用尽力气朝他狂喊。可是这一喊一下起了反作用，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去摸随身的武器。搞不清是哪一方先拔的剑，船上响起了一片兵刃的声音，突然邻船上传来一声惨叫，空中划过喷涌的血泉，落在夜色笼罩的暗蓝海面。

　　犹如一颗水珠掉进了滚热的油锅，连锁反应一下炸开，所有船上的格斗立刻全面升级，徒手肉搏变成了血淋淋的白刃战。面对手持短刀朝我扑过来Teleri水手，我不得不挥出了佩剑。

　　第一次用剑刺穿同类的身体，面前纤细的Teleri水手一张清秀的面孔瞬间变得扭曲，滚烫的鲜血立刻溅得我满头满脸。耳边充斥着箭矢破空的声音，骨骼碎裂的声音，兵刃刺穿□□的声音，精灵惨叫的声音……满眼都是刺目的红，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鲜血，如此狰狞地大片分布在甲板、桅帆和海面上。方才欢蹦乱跳的活人，转眼就成了缺臂少腿的尸体……剑挥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心里却越来越苦，一个又一个Teleri倒在我的剑下，我不敢看他们的脸，那其中有多少是当年我们港口打擂的玩伴？

　　密布的箭雨突然射下来，身边的侍卫官在猛将我扑到的同时被射穿了后脑勺。是Teleri的增援！海岸巡逻大队推进到岸边，了望塔被换上了长弓手，箭雨居高临下地朝船上射下，本来绝对优势的我们立刻转为劣势，看着身边的士兵不断倒下，我又气又急，以我们现在的位置，根本来不及杀上岸就得全军覆没。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了望塔上的长弓手们突然接二连三惨叫着栽了下来，我眯起眼睛，看到了夜色中寒光闪过的箭迹，从海港石拱门的顶端直指了望塔。电光火石间我明白过来，是Fingon！能爬上石拱门的一定是他，Fingolfin家族的前锋来了！“调一队人去拱门接应，剩下的跟我一起上，端了海岸巡逻队！”乘着了望塔上一片混乱之际，我们的士兵蜂拥上岸。

　　Fingolfin家族的银蓝星旗招展在夜色中，与Feanor家族染血的彩焰旗遥相呼应，我远远看见了Fingon和他身侧的Ecthelion。Teleri海岸巡逻队陷入了我们的两面夹击，只有轻型兵器的Teleri，根本不是装备完善训练有素的Noldor重甲兵的对手，战况很快转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Maglor！我TM瞎了眼！”Lehto的吼声在身后响起，我回头看见Maglor正跟Lehto拼斗在一处，Lehto的银发上尽是纠结的血块，绿眼睛被充斥的血丝映成了紫色，劈砍已近于疯狂。Maglor满眼的痛苦与不忍，只是招架不肯攻击，眼见着落于下风，我正想冲上前帮手，突然Lehto身形一滞，一柄短剑已贯胸而出，身后握着剑柄的人，是Fingon。“Maglor你没事吧……怎么会……是Lehto？！”Fingon的脸色唰地变得煞白，“不！”Maglor狂呼着扔下剑冲上去抱住缓缓倒下的Lehto，一只手徒劳无功地捂住他胸前的剑创，Fingon发疯般地握着Lehto的手呼喊，“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你……”濒死的Teleri吃力地睁开眼，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Fingon the valiant，是你？看来我眼瞎的程度不轻……Maglor，枉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战场一片清静，Teleri海岸巡逻队已被屠杀殆尽。晚风吹过浓重的血腥气息，我呆立着，看着跪在一边的Fingon和抱着Lehto尸体呜咽的Maglor。

　　Valar啊，我们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