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失控的玩具》大禄禄

19、真是好骗

　　晚上，谢柠没回市区。
　　老太太刚出院，她不放心。
　　江望自然而然也被留了下来。
　　老太太以其他房间堆满杂物为由，安排他与谢柠同屋而眠。
　　这是谢柠公开身份后，两人第一次同榻而眠，江望却睡不着。
　　谢柠，有太多秘密了。
　　他不可抑制地对这些秘密感到好奇。
　　“不睡吗？”谢柠睁开眼，偏头看着江望。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谁也没移开。
　　江望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单纯的渴望，谢柠对他生不出丝毫隐瞒的心思：“算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谢柠起身去倒水，江望跟着坐起来。
　　月光洒进屋内，落在窗前的谢柠身上，朦朦胧胧，好似她人一般让人看不真切。
　　“谢柠姐，你妈妈的墓碑也没有名字？”
　　“嗯。”谢柠点头，她倒了一杯水给江望，“你也喝点。”
　　“谢谢，我不渴……”
　　“这是茶，预防你再中招。”
　　江望听了，连忙接过一饮而尽。
　　谢柠勾唇，心道：真是好骗。
　　她接过空杯放下，没有上床，而是坐在床尾的椅子上，吸了口电子烟。
　　“在我们这，有两种人没有墓碑，一种是未成年人，一种是活死人……”
　　活死人？！
　　江望眼神一惊。
　　“……我小时候被霸凌而死，我妈接受不了失去我的痛苦，选择了以命换命。”
　　“嗯？！”
　　江望紧紧盯着谢柠，不知该惊她的死，还是她口中的以命换命。
　　“太玄幻了是不是？”谢柠轻笑一声，吐了口烟圈，“我妈是村里的大祭司，据我婆婆说她是最有天赋的人，祖先们流传下来的巫蛊之术她无不精通。从死神手里抢个人对她来说算不上难，难的是我□□已坏，灵魂已消……”
　　谢柠说到这又停了，她似在思考如何说能让江望听懂。
　　“……人的□□要是坏了，灵魂也待不久。就好像一个人得了癌症，如果治不好，那就必死无疑。”
　　江望好奇接话：“那阿姨是怎么做到的？”
　　“巫术的奥秘在于‘借’，借超自然的力量，借能控制的物质。我们在酒店那一晚的细节你还记得吗？”
　　“啊？”话题突然转到这，江望隐在黑暗里的耳朵红了下，摇头，又想对方可能看不到，回道：“我不太记得。”
　　“毕竟我是用的蒋瀚的身份，我怕你怀疑，那晚上我点了‘借香’，借了我某一世的身体部位。”谢柠点到即止，江望听明白了，他脸色有些精彩，谢柠视力极好自然没落下，她怕他介意，解释道：“其实都是我，你要是接受不了我们以后都用玩具就行。”
　　以后……
　　江望脸都红透了，他还想说什么，就听谢柠继续道：“我妈起先并没有用借香，我出生后身体比别的小朋友差，我妈怕我有个三长两短在我身上下了蛊，即便我以后真出了事她也能唤醒蛊虫救我一命。这是没想到我爸把我提前埋了，她唤醒蛊虫后我仅存的人魂无法在开始腐坏的身体里留存，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我的人魂也会消散。”
　　“那现在的你……”
　　“这是我妈的身体。”
　　江望瞳孔大震！
　　谢柠吐着烟圈，神情十分平静，仿佛诉说的不是自己的故事。
　　“你也听过借尸还魂的故事吧，大概就是这个理，只不过要的是至亲之人的尸。现在‘尸’有了，就差魂了。人有三魂：天、地、人，人死后天魂消散，地魂转世，人魂留恋人世直到消失。我只有人魂尚在，无法真正复活，所以我妈选择了借魂，借我往世之魂……”
　　“那我今天中幻术的时候看到的……”
　　“没错，那都是我的往世。”谢柠承认，“可能是那晚上点了借香让你跟他们扯上了联系，不然你应该不会看到这些。”
　　“哦。”江望攥紧了凉被，谢柠说的内容颠覆了他的三观，让他心生恐惧。
　　“你害怕？”谢柠起身，江望看到她走近，心跳不由加快。
　　“唔！”江望微惊，谢柠拉起他的手覆上了自己的心脏。
　　咚……咚……
　　乾健有力。
　　“别害怕，我不是鬼，我是活人。”
　　心思被道破，江望有些不好意思，他低头“嗯”了一声。
　　感受到谢柠的心跳，江望心安了。
　　“你上来吧。”他招呼谢柠上床。
　　谢柠上床，两人一起靠在床头坐着。谢柠摸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给他，“这是我爸妈。”
　　照片里的谢柠母亲确实跟谢柠一模一样，甚至还要年轻些，大约十八九岁的模样。
　　江望看着谢母身旁的男人，问道：“那你爸爸是怎么去世的？”
　　“借往世之魂自然要付出代价，我爸偿了命。”
　　江望怔住了。
　　“不必惊讶，我爸是自愿的，如果是强迫，那就叫献祭了，一条命是不够的。”
　　这似乎跟献祭也没什么区别了。
　　江望心想。
　　“所以阿姨□□还活着，算是活死人……”江望心里除了震撼，更是难过，为父母之爱子而难过。
　　“谢柠姐，你在阿姨身体里复活后，一直都是大人的模样吗？”这点江望也很好奇。
　　谢柠点头，“我妈怕往世之魂占据她留给我的身体，只抽了她们一缕魂丝，这样我的人魂就是主魂，魂丝只起一个养护的作用。我在这具身体里磨合了近三年……”
　　难怪幻觉里有密密麻麻的坟。
　　“……我醒来的时候刚好临近高考，请了老师疯狂补课，补完就去考试了。”
　　江望听到这一愣，“你这也太拼了吧。”
　　“我妈复活我原身的时候我还参加了中考。”谢柠说到这自嘲一笑：“是不是挺好笑的，我人魂对人世的执念竟然是要中考了，我得去考试，而不是爸妈……”
　　江望默默伸手握住谢柠的手，安慰之意明显。
　　“至少这执念让你爸妈有救你的机会。”
　　谢柠沉默，眼眶通红，只是江望看不见。
　　“不说这了，你还有要问的吗？”
　　江望摇头。
　　谢柠却道：“其实你还想知道我跟孙怡和蒋瀚的关系吧。”
　　江望已经知道了谢柠被霸凌的过往，他不可能不起疑。
　　霸凌者害死了谢柠，间接害死了她父母，她死后归来，真的不会想报仇吗？
　　“当然想。”谢柠看出江望的心思，道：“我重生归来，对很多记忆都模糊了，我不记得他们，是他们主动找上我，唤醒了我的记忆。”
　　江望惊讶。
　　“孙怡太了解我了。”谢柠说这话时带着不掩饰的恨，“她与蒋瀚将我视作玩具，虽然不理解我为何不记得他们，但不掩饰他们继续捉弄我。孙怡扮作被同学孤立霸凌之人，吸引我出头，我果然上当，她就此赖上了我，说喜欢我要跟我交往，我没有拒绝。在相处过程中我慢慢发现她不对劲，她是个瘾君子，我劝她她不听，我们闹了矛盾，在吵架过程中她说跟我交往只是个游戏。我并未怀疑，因为我发现她有个U盘，里面有很多她珍藏的资料……”
　　“是那些照片吗？”江望想起张梁来找谢柠时提到的照片。
　　二人的隐私照片。
　　“不止，里面更多的是她霸凌同学的视频。她时常观看的，就是霸凌我的。”谢柠说到这笑了，“也多亏这些视频，让我回忆起来我忘掉的过往。厌恶、恶心和后悔，让我生了场大病。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终于知道这不是我，这是我妈妈。我像她，但不可能一模一样。”
　　“所以……”
　　“所以我选择了蒋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