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超蝙]你好，肯特先生》Zmoore

9、第 9 章

　　在克拉克的梦境里，他总是能看到一片大海，蓝到发黑的海水在脚下安静地翻滚着，天空中的云朵也是黑压压一片，太阳顺着裂开的缝隙向海面投射一丝丝的光芒。

　　他被夹在海与天之间，双手双脚大开着，感受着这奇妙的氛围，在这一刻，他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飘在这里就可以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

　　他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克拉克睁开眼睛，四处张望着。

　　「你实在是太容易满足现状了。」

　　又是那个声音。

　　你是谁？克拉克问，他四下寻找着，依然没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我？我就是你。」

　　克拉克望向远处那抹金色的阳光，他想：你就是我？那我又是谁？……

　　金色光芒向他投射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克拉克听到那个声音在回答——

　　「我是卡尔－艾尔。」

　　卡尔－艾尔，那不是超人的名字吗？克拉克吃力地睁开眼睛，阳光顺着树叶的间歇倾洒下来，他刚才是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他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衣服顺着滑落下去。

　　“睡醒了？”身边的人在问他，克拉克揉揉眼睛冲着布鲁斯笑了笑。

　　他刚才是靠在布鲁斯身上睡着了吗？克拉克转动着脖子，眯起眼睛看向太阳。

　　“今天的阳光可真是好，”他说，“好到都让我忍不住打瞌睡了。”说完，他又打了一个哈欠，还伸了一个懒腰。

　　见他没什么别的情况，布鲁斯低下头继续看书，但他注意到克拉克在度过初期的迷糊后，开始向自己这边凑过来。

　　“怎么了？”他没抬头。

　　“嗯……我做了一个梦。”

　　“又做梦了？”

　　“对……”

　　布鲁斯合上书，他抬眼和克拉克对视，“那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又忘记梦里的内容了？”

　　克拉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但是也依稀记得一些……不是很多……”

　　布鲁斯没有回答，他就这么看着克拉克，等着他主动开口。

　　“我，我梦到超人了，”克拉克提到超人时，情绪不是很高，“他在梦里和我说一些话，可是我不记得了……”

　　“你确定对方是超人吗？”布鲁斯抬手将落在克拉克头上的树叶拿下去，克拉克看着这一幕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他下意识地点点头。

　　“你这种情况其实非常少见，你变成哨兵是因为超人，对于你来说，超人是你的创造者，所以在梦里梦到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布鲁斯犹豫了一下，后面的话他实在是编不出来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一切都归结为被超人所赐。

　　克拉克皱着眉将他的解释听完，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很赞同，“……你这话在我听来，好像超人是我爸爸一样。”

　　听他这么说，布鲁斯倒是没忍住笑出来，克拉克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更是有些生气，“谁想因为他成为哨兵啊……听着好像是他的附属一样……”

　　“好吧好吧，让我们把话题拉回来，克拉克，你为什么会认定梦里的人是超人呢？”布鲁斯停下笑，他转过话头又问克拉克。

　　“因为……”克拉克坐回他身边，“他说他叫卡尔－艾尔……这不是就是超人的名字吗？”

　　布鲁斯耐心地注视着克拉克，他再次引导着，“梦到超人会让你感到烦躁不安吗？”

　　“有一点，”克拉克说，“超人在梦里的样子，我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像是印证布鲁斯的话一样，烦躁地揉揉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头发，让它变得更加杂乱起来。

　　“克拉克，”布鲁斯抓住他的手，通过身体接触将向导素输送给他，感觉到暖洋洋的向导素，克拉克心里的烦躁顿时减轻不少，“这是你的梦，你是梦的主宰，如果下次有人让你感到不舒服，你完全可以自卫。”

　　克拉克点点头，作为回答。他将头靠在布鲁斯的肩膀上，从那里用力闻着他，布鲁斯也没阻止，只是用手轻轻拍拍他的脸，“你要学会反击，梦里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善良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克拉克轻声说，“我会分辨他们的……你不用担心。”

　　他最近做梦的次数有些多，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布鲁斯忍不住想，但每次克拉克都不记得梦里的内容，这次却记得超人出现在梦里，他大胆地猜想起来，之前那些不被记住的梦里，是不是也出现了超人，但克拉克身体启动自保机制，这才让他忘记了那些。

　　“下午要出去转一转吗？”布鲁斯突然问他，“离开韦恩庄园，去城市里转一转。”

　　“我可以吗？”克拉克在听到这话后，瞬间从他肩膀处离开，他瞪着那双蓝色大眼睛，布鲁斯确信从里面看到了开心，他在克拉克期待的目光下点点头。

　　这是克拉克在清醒过来后第一次来城市里逛一逛，在这之前他也只是路过，但他发现仅仅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之前破败不堪的城市就有了复苏的迹象。

　　为了不让别人认出来，布鲁斯也戴上了眼镜，穿上最普通的衣服，他们两人混迹在普通人之间，去了哥谭市最大的商场——这里也是韦恩集团重点重建区域。

　　“在下车之前，我需要你做一件事，”布鲁斯坐在驾驶室上，他对着兴致勃勃的克拉克说，“等你下车之后就不会有保护屏障，商场里的味道会很多，到时你身为哨兵的‘精神’就会被触发……”克拉克点点头，他知道在韦恩庄园生活时，那里四周都有机械精神屏障将他护在里面，哪怕是韦恩家的汽车，里面也有这样的装置，但出了车子之后，就没有机械屏障可以保护他了，他必须独自一人去面对诸多的“信息素”味道。

　　“我本来是可以帮助你的，但是，”布鲁斯想了想，他必须找一个借口，并说服克拉克相信，“我不能这么做，你要学会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去面对一切。”

　　“我明白，我会去好好学习的。”克拉克点点头，他不能什么事都去依靠布鲁斯，他可是哨兵，要拥有保护向导的力量才行。

　　“你根本不明白，”布鲁斯皱起眉，克拉克的表情就是在告诉他“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我不需要哨兵的保护，你只需要保护好你自己……”

　　“明白明白，”克拉克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看着克拉克根本听不进话的样子，布鲁斯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可以了，走吧。”

　　刚一进到商场里，克拉克就忍不住皱起眉，里面的味道确实像布鲁斯说的那样，味道很多，他不由得集中精神并攥紧拳头，在稍微适应之后，他才带着笑容跟在布鲁斯身后开始逛商场。

　　下午商场里人不多，每家店铺的导购状态都不一样，布鲁斯习惯逛那些高奢品牌，可克拉克除了认识店铺门口的名字外，他根本看不懂为什么一件普通的衬衣能卖到五千美元——这还是便宜的。

　　布鲁斯甚至都不用换衣服，他一进屋就有导购亲自带着来到VIP区，同时找到一位和他身高身材都差不多的男模过来，为他试衣服。

　　“今天不用给我试了，”布鲁斯习惯性坐在沙发上跷起腿，他指了指克拉克，“找一个和他身材差不多的，今天我是来给他买衣服的。”

　　导购没有任何犹豫，马上转身去为他找男模，克拉克乖巧地坐在旁边，一脸呆滞地看着从门口进来一个和自己身高尺寸一模一样的男模。

　　这准备得是不是有点……克拉克悄悄地看了一眼布鲁斯，但布鲁斯只顾着喝香槟，完全没在意他的眼神。

　　“韦恩先生，这一批都是当季新品，您看……”导购拿来一堆衣服，用询问的目光在布鲁斯和克拉克脸上来回扫视。

　　“都试试，”布鲁斯说，他看向克拉克，“喜欢的就留下。”

　　就这样，克拉克和布鲁斯将整个商场里的高奢品牌全都逛了个遍，每一家导购都像是早就知道今天韦恩先生会来一样，为他准备好两位试衣模特。

　　布鲁斯没怎么给自己添衣服，卡几乎都是为克拉克刷的，哪怕克拉克只是用眼睛多看了一眼，那件衣服就被他直接刷卡拿走。

　　克拉克发现布鲁斯根本懒得去看衣服款式材质，只要是男模穿着合适的，克拉克也不讨厌的，他都直接刷卡——有的店他甚至不需要刷卡。

　　刷到最后，克拉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够了够了，布鲁斯，这些衣服我就算是穿十年都穿不完……”

　　布鲁斯倒是吃惊地看着他，“什么衣服要穿十年？这些衣服不都是当季穿完就丢掉吗？”

　　“啊？……可是……这衣服都很贵哎……”克拉克更惊讶了，他没看衣服价格，但光是那些牌子名，他就知道肯定不便宜。

　　“这些店每年都出新款，到时候再买新的就行，”布鲁斯说，“而且买衣服也花不了多少钱，”他嫌弃地看向克拉克身上穿着不知过多少季的阿玛尼衬衫，“去把它换掉，太土了。”

　　克拉克也看向自己的衣服，他小心翼翼地说：“可是……布鲁斯……这是阿福从你衣柜里拿出来的……去年的新款。”

　　布鲁斯眯起眼睛，去年的新款吗？他怎么没见过？

　　“……阿福是这么说的……”克拉克咽了口口水，旁边的导购倒是笑眯眯地请他去试衣间换衣服，布鲁斯冲他挥挥手：“快去吧，这衣服可以淘汰了。”

　　在进试衣间之前，导购依然是笑眯眯地对克拉克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韦恩先生给男友买衣服呢，先生你就不要再拒绝他啦，对于韦恩先生来说，只要过季的衣服他都不记得……这是新款，你穿上一定很帅……”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克拉克在关门之前小声地问导购，“你们为什么会准备两个试衣模特，是因为他经常带人来试衣服吗？”

　　“不是哦，”导购说，“是阿尔弗雷德先生打电话过来特地提醒的，说韦恩先生今天会带他的男友过来试衣服。”

　　韦恩先生的男友！克拉克心满意足地关上试衣间的门，嘿嘿，他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便也不再去关注布鲁斯到底给自己买了多少件衣服。

　　等他从试衣间走出来时，站在门口的导购小姐脸一下就红了，果然韦恩先生的眼光不会错，这个男人换上新衣服之后马上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又帅又高大，也难怪韦恩先生会喜欢。

　　“这还差不多。”布鲁斯满意地点点头，但克拉克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所有买好的衣服鞋子都会被直接安排到韦恩宅，他俩两手空空地继续逛商场，布鲁斯明显对商场不是很了解，而克拉克也是第一次逛这家商场，他本以为商场都大差不差，但这家商场一路逛下来发现它竟然像个迷宫一样。

　　这商场谁设计的？谜语人吗？布鲁斯看着第三次遇到的死路，他忍住想要砸墙的念头，身边的克拉克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他指着死路旁边的店家说：“布鲁斯，我想吃冰淇淋。”在旁边是一家不怎么明显的冷饮店。

　　现在连冰淇淋都能开店了？布鲁斯和克拉克站在柜台前，他看着那花花绿绿的菜单心想，想吃巧克力的。

　　“请来一份巧克力绵绵冰，要大份的！”克拉克笑嘻嘻地开始点单，布鲁斯看了他一眼。

　　“好的，请问需要分开吗？就是为您做一份，但是放在两个碗里面。”

　　“不用不用，放一起就好！”

　　“好的，一份大份巧克力绵绵冰，”店员按下结款机，“一共是15美元。”

　　布鲁斯拿出黑卡，“可以刷卡吗？”

　　店员看他拿出来的卡都愣住了，她面露难色，“先生抱歉……我们店刚恢复运营，刷卡机还没来得及办理……”

　　“那就现金吧，”克拉克见店员左右为难，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美元递过去，店员赶紧收下，他扭头看向布鲁斯低声和他说，“临出门时阿福给的，他就怕我带你吃平民食物你拿不出现金，所以给了我一些作备用。”

　　虽然克拉克的解释很好，但看着刚恢复运营没有刷卡机的小店，布鲁斯又思索起其他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