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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妃的不容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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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来到中午时分。陈沄洗刷好,换上妃服,便经过阴沉的白日下的城墙,移步至乾清宫大殿。
陈沄抬头望着阴沉的天气,却像开始绽放几缕光芒。“脱离那个地方,终于可以呼吸清新空气了!不过母后居然安排乾清宫大殿觐见,也不知道想什么的?”
刚进入大殿,便见得六皇子李天翔和孙淑妃跪于皇帝李烈骜与皇后薛怜之前。而萧淑妃与九公主李雪露站在一旁面向着皇帝。
李天翔辩解:“请父皇明鉴!儿臣并没有与大臣数落皇兄,更无篡位之意!儿臣数月除了上朝便是在平阳府府上学习与做手活。”
李烈骜便怒声叱问:“那么此信又作如何解释?李天翔!你无篡位之意,你母妃可是望子成龙啊!”
孙淑妃连忙辩解:“陛下!那信可是你我在三十年前年少无知所写下,如今拿出来根本不能当做一回事!臣妾膝下有儿,但求安稳渡过下半生,可不会奢想此事!”
“证据呢?”薛怜冷冷问,然后冷笑一下,“能证明皇子是陛下吗?能证明信中内容是年少气盛之事吗?你一直作推卸,却无法找出支撑你的理由。”
陈沄听到如此熟悉的内容,便看向萧贤妃,萧贤妃可是满腔怒火看向薛怜,陈沄马上心中暗暗计划:“萧贤妃与九公主李雪露在宫中不受待见,主要是皇帝怀疑萧贤妃与其他男子有勾当,生下他人的孩子。不过看着,该不会是母后使计让陛下误会吧?”
薛怜问:“你事先暂时搁置。沄儿,你在掖庭中可有反思自己的行为?”
“回母后,儿臣认为父皇母后教导所言甚是。儿臣不应如此冲动,后续会对自己多加勉励。”
“好,你先回去吧!”可是陈沄一动不动,于是李烈骜便继续问:“还有其他事?”
陈沄心想:“当然有事,我可需要此等良机已久。那么...”陈沄看向萧贤妃和孙淑妃,“两人可否为我所用?”
陈沄走前一步,然后瞄了一下李天翔,发现他的手异常粗糙。然后腰间还佩戴着一个鲁班锁。她嘴角微微一提。
“回父皇,儿臣有两个不情之请。一,儿臣能证明六皇子本意无篡位的意图。”
所有人意外地看向她,薛怜很是不满地问:“大胆,你是质疑你父皇的判断?”
陈沄并不理会薛怜,而是直接发问:“六弟啊六弟,你不是做皇帝的料子。而且做皇帝也不是那么好,”然后视线转移到孙淑妃,“被下官冒犯,百官难以服从。惧怕亲人夺位,还困在一个叫皇宫的鸟笼无法自由。真的想要争夺太子之位?”
孙淑妃此时拳头一握,薛怜、李烈骜、陈沄和萧贤妃都看在眼内。
“薛怜那贱人处处打压翔儿,如今还借机会打压本宫。莫非要被欺负到死吗?李烈骜也是,好像失忆一般忘掉我们的过去。没有一个是好人。”
陈沄继续说,“最要命的是,成为他人的悬丝傀儡而不自知。”
李烈骜心想:“她在旁敲侧击,告诉孙淑妃和天翔莫动歪念吗?”
李烈骜一改脾气,反而温和地问:“沄儿,勿议朕。”
陈沄继续说:“抱歉父皇。儿臣还要证明一件事。”
陈沄从李天翔腰间扯下鲁班锁,李天翔马上站起来抢过来。
陈沄借机会捉住李天翔的手,然后掰开他的手指说:“各位看看,这手掌手背,多么苍老啊!还有手上的茧子和摩擦的指纹,那都是经常干活干手艺留下的。绝不是将军士兵那种。方才鲁班锁被取走时候的反应,证明他的心都投入在创造与手活之中!何来篡位之说呢?”
孙淑妃扭头看向一侧的陈沄,心中考量着眼前人:“她要帮我?为何?”
李天翔惊讶地问:“你知道鲁班锁?”
陈沄微笑着说:“当然,而且能解开。”
李雪路眼泪汪汪地说:“皇嫂,你能解开雪露的锁吗?”
李雪露的衣领拉低,脖子留着一把带锁的颈圈。
陈沄来到她面前直摇头,然后皱着眉头一边弄着锁一边说:“也是鲁班所啊!没问题。不过...难怪你穿衣严密。为何会有此锁?”
薛怜冷言冷语说:“当年萧贤妃背着陛下不守妇道,与其表哥厮混,诞下雪露。其表哥战死后,陛下心生怜悯收留母女二人,却至今拒绝承认厮混一事。陛下便以狗圈约定不杀。沄儿,不要多管闲事。”
陈沄把鲁班锁最后一块拔出来,扔掉以后把李雪露脖子的颈圈摘掉。
“父皇,儿臣第二个不情之请就是萧贤妃母女二人。”
李烈骜眼神布满血丝,缓缓站起来,然后走出龙椅。
当他站在萧贤妃与李雪露面前,便冷言冷语说:“一个贱货,一个贱种。有必要解释?”
陈沄听了也诧异看着李烈骜,那话语冰冷得刺入骨肉之内,哪怕不是亲人,也不应该从一个家人口中出现,更何况真正身份未确定前提下。
李雪露甚至泪眼婆娑地看向别处。萧贤妃红着眼目视眼前无情的男人,却无法言语一个字,心中却是千言万语尽在一句话:“由始至终,臣妾依然无法挽留你的心吗?非得待母女二人畜生不如?”
陈沄说:“既然父皇对自己妃子不感兴趣。儿臣自然不多干涉。不过希望父皇能够赐予一个机会。用儿臣的治饥荒小秘方换取免除九公主的惩罚以及日后非自愿的联姻。”
“她为何帮我?”萧贤妃皱着眉头看向陈沄。
薛怜站起来阻止:“国事不能与后宫之事浑肴?”
陈沄向薛怜作揖:“母后言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李烈骜转向他们,眼神中透露着杀气:“真当朕不知道你们四妃和皇后的关系吗?”
萧贤妃不满地说:“本宫不欠你小辈人情。你亦无需对你母后忤逆。有些人害死自己的孽种,还把问题嫁祸他人。”
李烈骜望向萧贤妃,可萧贤妃眼神却注视着薛怜。
再看薛怜,只见她脸色阴沉,眼神中满是怨愤,胸脯剧烈起伏着。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带着一丝不屑,冷冷地瞥向萧贤妃,仿佛在向对方宣战。
孙淑妃见此情景,“噌” 地一下站起身来,身姿笔挺,毫无惧色。她左手竖起食指,举起张开的五只手指,接着做出睡觉的姿势,最后做出再见的姿势发出无声的冷笑。
薛怜气得紧握拳头,“陛下,证据确凿!请不要姑息二人!她们就是在颠倒皇宫!”
李烈骜大喊:“给朕闭嘴!”大殿内刹那间陷入一片死寂,唯有众人紧张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微微回荡 ,“事,朕会断!皇后!你堂堂后宫之主怎能像个小女人般?再是如此,莫怪朕不念规矩,连初一十五都不与你共寝!”
陈沄这一刻就知道孙淑妃的意思,根据皇帝意思,两人就只有初一十五才睡在一起,其余就是君臣关系。难怪薛怜那么生气。
于是陈沄走到薛怜身边为她轻拍安抚低声说,“母后,有些事急不来。日子漫漫,机会多得是。何必伤身?”
薛怜那起伏的胸膛才勉强在点头之后平伏下来。
陈沄看出来薛怜三女子没那么气以后,又来到李烈骜面前作揖谏言:“父皇,恳求答应儿臣请求。放过两位皇妃以及她们的子嗣,一家人何必弄到你死我活呢?同样,儿臣亦希望考虑刚刚的提议,接受儿臣的小方法。”
然而,李烈骜并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在考量着什么,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李烈骜看向自己的三名女人,三人的眼神都好像要杀死对方一样,自己自然不安思考着:“她们五个女人就不能有一天让朕少烦恼一点吗?再闹下去于事无补,都几十年了,这个结是解不开的。”
然后李烈骜再看看陈沄,陈沄看着自己,那双眼瞪大,眼含希望,让李烈骜安心不少:“虽然她性格倔,但是现在为朕留下一个阶梯,也未尝不是解决三人问题的一个方法。而且她有证有据,令人信服。至于贤妃和她的女儿就算了,反正都关系不大。”
李烈骜说:“朕准了,那么你说小秘方是何方法?”
“稍后儿臣画好按照图到民间寻找一种叫土豆的农作物。该农作物收获期大约120天。可在干旱地区种植,产量大。但是不适宜长期种植一处,而且不能在良好土地种植,因为土豆会让土地变酸,从而会破坏土壤性质。”
“朕希望沄儿说的是真的。淑妃,天翔,你们之事就此作罢。朕也答应免除萧贤妃与九公主惩罚。”
萧贤妃、孙淑妃、李雪露与李天翔也再次行跪礼。
这个时候,三皇子李林浩慌忙跑进来。
“朕的皇儿,林浩,何事如此慌张?”
听李烈骜发问,李林浩便说:“父皇,儿臣母妃又在闹自尽!烦请父皇前往一趟。”
李烈骜挥挥衣袖,口中骂骂咧咧地过去:“烦死了。都来烦扰朕。”
“林贵妃吗?或许...试试也把她拉拢过来?”想到这里,陈沄也跟上。
来到林贵妃寝室,在门外已经听闻室内大吵大闹。
走进寝室,只见林贵妃披头散发,正坐在床上哭闹,手中还拿着一把剪刀,作势要往自己脖子上抹,李林浩在一旁焦急地劝说着:“母妃,您这是何苦呢?有什么事好好说啊!”
李烈骜则站在门口,陈沄回头看过去,只见他满脸怒容,却又有些无奈。但是丑妇终须见家翁,他还是千万个不愿意走入内。
林贵妃看到李烈骜进来,哭得更厉害了,边哭边说:“陛下,您可算来了,臣妾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
李烈骜皱了皱眉头,呵斥道:“哭什么哭!成何体统!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寻死觅活的?”
林贵妃哭诉道:“陛下,您如今宠爱其他妃子,对臣妾不闻不问,臣妾在这宫中还有什么活路啊?”
李林浩捂住头转过身,而薛怜,萧贤妃和孙淑妃更是没眼看。
李烈骜说:“朕不是来看你吗?朕要忙的事多。爱妃要体谅朕的不易啊!”
李太医在一旁说:“陛下。恕微臣多言。娘娘积郁成疾,心气郁结,虽看是病,实则心病。”
陈沄想了想,然后准备离开:“还是不了。清官难断家务事。”
“陈良娣,你来为林贵妃诊断。”
陈沄那一刻简直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偏偏不想理的事硬拉我是吧?搞不好会掉脑袋的。”
陈沄来到林贵妃面前,“贵妃娘娘,您先消消气,有什么事慢慢说。您这样做,只会让父皇和三皇子担心啊。依臣妾来看,你不应该是单单是想陛下陪伴吧?”
“你懂何事?可是你不知道,这宫中的日子有多难熬。每一刻被人威胁。本宫的孩儿,为何不是太子?他有何比不上你夫君?”
陈沄见林贵妃情绪激动,便向太医取来几枚银针为林贵妃扎上几针,瞬间她的情绪平和下来。
李烈骜:“沄儿为何还不把脉?”
陈沄说:“治病先治身,治身先治心。接下来除了臣妾与林贵妃,麻烦都闭嘴禁言。”话音刚落,陈沄把林贵妃安放在床上,“林贵妃,先躺下。”
陈沄把床帐落下,然后抱住林贵妃说:“林贵妃,现在先不要理会你我以外之人。包括儿子与陛下。当他们不存在。然后好好放松,不要被这鸟笼皇宫压抑自己。”
“鸟笼皇宫。真贴切。”然后,林贵妃那眼神像燃尽那般无力,她冷笑一声,好像诉说不幸。
陈沄温柔地说:“臣妾出身贫寒,虽然日常三餐不能保障,但是尚且开心自由。臣妾亦担心步你后尘呢。可告诉臣妾,嫁于太子,合适吗?”
林贵妃轻轻推起陈沄,然后柔情似水看向陈沄,“为何你会如此想?”
“因为,臣妾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而身在皇宫,总有人强迫弱冠之年皇族选秀,何谈此愿望?”
林贵妃叹息一声,“原来如此。一生一世一双人。自己失败,怪罪于其他女人,怪罪于孩子不努力。”
陈沄马上说:“不,据闻三皇子很出息。你已经足够努力了。该放手,放过他,放过自己了。”
林贵妃把针拔下来,然后坐起来说:“怪,就怪嫁入皇宫,天真以为一生一世一双人。”
李烈骜在床帐外也闭上眼睛深深舒出一口气,似乎为自己辜负林贵人却又无能为力改变现状而感叹。
陈沄与林贵妃走出床帐,竖起拇指笑着说:“完事了!那么臣妾先告辞。”
李烈骜率先来到林贵妃安慰她,林贵妃轻轻推开他的手臂对陈沄说:“陈良娣,四天后的晚宴便是太子妃位的决定日。本宫,会支持你。”
陈沄指着自己不敢相信对方的话。
萧贤妃说:“本宫也会支持你。”
孙淑妃也回应:“本宫也是。”
薛怜意外地扫视他们,然后再看陈沄,耐人寻味地点点头。
陈沄却不好意思地苦笑着说:“臣妾帮助你们不是为了得到太子妃位。相反,想得到安稳的保障,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日子。”
萧贤妃说:“可方德妃的妹妹是陈悠悠。她可是会对你否定甚至做手段。”
“那么帮忙阻止她搞事情,就当做对臣妾最大帮助了。”
陈沄抛了一下媚眼,然后行礼离开。
李烈骜说:“皇后,你如今还不愿意承认她吗?”
“能管理东宫再说。”
“可是你架空她。未曾让她管理东宫,未曾让她接触各大世家宴会,该不会连三国宴会也拒之门外?”
薛怜深深舒出一口气,“当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