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鱼》非渔非渔

4、塑料兄妹（已修）

　　刘越的妹妹叫刘点点，是个四岁的小丫头，生的白白胖胖的，性子也有些古灵精怪。

　　平日里最爱干的事就是气她亲哥刘越，因此两兄妹的日常便是吵吵闹闹。

　　这不，刚才就因为谁吃最后一个雪糕吵起来。

　　刘点点瞪着溜圆的眼睛看她哥，“刘越，妈妈说一天只能吃一根，你上午已经吃过了。”

　　“还有，冰箱里就剩下最后一根，那根是我的，你不许吃！”

　　刘越本来没打算吃那根雪糕的，但是听见他妹这么说心里就有些火气。

　　于是脚下一转就到冰箱那儿把雪糕拿出来，急得小丫头蹬蹬光着脚就跟上来挡在冰箱前。

　　“你不许吃，那是我的!”

　　“谁说是你的？”刘越斜她一眼，“上周二你多吃了一根，按道理这根应该是我的。”

　　小丫头翻个白眼道：“那是妈妈同意的，谁让你自己不吃。”她哥自己不吃，总不能怪她喽。

　　刘越无语，他那是拉肚子吃不了，谁知道这丫头趁机多给自己塞两根，还把他那份儿也吃了。

　　等他从诊所回来才知道自己的份例被这个胖丫头占了。

　　刘越把刘点点拽开，“你让开，我现在肚子好了，要把那份儿补回来。”

　　刘点点气得哇哇大叫，她用手推着亲哥不让他碰冰箱，奈何人小力气也小，压根儿抵挡不住大了三岁多的亲哥。

　　“你抢我雪糕，我要告诉妈妈。”

　　“那你去呗。”刘越撇嘴，“我要是挨骂了，就把你前天尿床的事说出来，让妈妈打你板子。”

　　他妈可是最不喜欢洗衣服被套的人，要是知道这丫头喝多了可乐尿床，不打一顿都是轻的，

　　“那你不是还把妈妈的洗面奶拿去玩了。”小丫头不甘示弱地反击。

　　刘越才不怕呢，这事儿都是去年的事儿了，他妈知道最多也就是说两句。不像某个胖丫头，漏底了是真得挨打。

　　于是丝毫不慌的他伸手拎住小丫头的衣领子把她提溜出来。

　　“别挡着我吃雪糕。”

　　刘点点哇的一声哭出来，她哥就知道欺负她，抢她雪糕就算了，还拎她衣服领子。

　　实在太过分了！

　　宋俨带着小莫渔进来就看见她哭得伤心欲绝，豆大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看着着实有些可怜。

　　“怎么又吵起来了？”

　　宋俨牵着小莫渔上前，他老早就见过这样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小莫渔没见过啊，他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望向哭得伤心的刘点点。

　　刘越撇撇嘴，“她不哭才怪呢。”他叼着雪糕扭头看宋俨，这一看就望见宋俨身边的小不点。

　　小不点看着比他妹矮一点，皮肤白白的，看着有些瘦小但是脸颊却肉肉的。

　　可能是刚从外面进来的缘故，小脸上上还有些红扑扑的，淌着汗珠。

　　“这谁呀？”刘越随口道。

　　他凑到跟前盯着小莫渔瞧，吓得小莫渔往宋俨身后躲了躲。

　　他本来就不是十分开朗外向的孩子，陌生人突然的靠近会害怕也算情理之中。

　　“你离远点，别吓到小渔。”宋俨伸手把刘越推远些。

　　刘越则兴致勃勃地问：“他叫小渔？名字还挺好听的。”

　　小不点不光长得好看，连名字也好听，就连看着也比他妹乖巧。

　　“嗯。”宋俨解释道：“他胆子有点小，等玩熟了就好点。”

　　“行。”刘越表示理解，小孩儿嘛胆子有大有小的很正常。

　　不像他妹妹，到哪儿都是个社牛。想起那个没人搭理就难受的主儿，刘越就头疼。

　　他没好气道：“哭够了就自己过来玩儿。”

　　刘点点哭得正难受呢就望见宋俨带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漂亮小孩儿过来。

　　那小孩儿还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她，弄得她都不好意思再哭。

　　不过，等晚上她一定要把这事儿告诉妈妈，让哥哥抢她的雪糕！哼！

　　决定狠狠告状的小丫头看向牵着漂亮小孩儿的宋俨，抽抽搭搭地凑过来问：“阿…阿俨哥哥，他…他是谁啊？”

　　“他是我弟弟，叫小渔，和你一样大。”宋俨说完低头看向身后的小莫渔，然后温声介绍。

　　“小渔这是点点，旁边那个是她哥刘越，你可以叫他阿越哥哥。”

　　刘越笑眯眯点头，“对，你叫我阿越哥哥就行。”

　　小莫渔抿抿嘴没说话，宋俨知道他这是社恐了，于是捏捏小爪子安抚。

　　接收到信号的小莫渔攥住他大拇指，低声开口喊了一句阿越哥哥。

　　刘越兴高采烈地应声儿，站在旁边的刘点点眼睛睁得溜圆，仿佛见到自己十分喜欢的洋娃娃一般。

　　“我呢我呢？”

　　她满脸期待地望着跟前的漂亮弟弟，结果凑近了发现这弟弟更漂亮了，比妈妈给她新买的玩具娃娃还要好看。

　　小莫渔不知所措地望向宋俨。

　　宋俨拍拍他头顶，扭脸问刘越：“刘越，你妹几月生的？”

　　“好像是三月吧”刘越不太确定道。

　　宋俨道：“小渔是九月生的，比你妹小。”

　　“那岂不是得喊这个臭丫头姐姐。”

　　刘越抬手把刘点点的学生头发揉乱，气得小丫头嗷呜一声就抓住他手啃。

　　“让你抢我雪糕！让你弄乱我头发！”

　　刘越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骂道：“刘点点你属狗的啊！”

　　“谁让你手欠的。”她瞪着亲哥，半点不客气地回怼。

　　说完小丫头就笑眯眯地望向懵懵呆呆的小莫渔，“你喊我姐姐我肯定对你好的，不像他…只会和亲妹妹抢零食。”

　　被点名的刘越恨恨地掐一把妹妹的脸，小丫头呲着牙拍掉他的手。

　　小莫渔懵懵地望着吵吵闹闹的兄妹俩，他拽拽宋俨的手，宋俨侧头看他，随后蹲下身子和他咬耳朵。

　　小莫渔贴在他耳边小小声问：“阿俨哥哥，他们怎么了？”

　　宋俨摇头道：“吵架了吧。”

　　从宋俨认识这兄妹俩的第一天，这对兄妹就是这样打打闹闹的。

　　只不过实际上刘越并不喜欢这个妹妹，偶尔在一块儿玩的时候还会听到他抱怨刘点点告他黑状。

　　亦或是对方抢他零食，不同意就哭的烦人劲儿。

　　总的来说就是——塑料兄妹。

　　刘越把抽屉里的碟片搜罗出来放在宋俨和小莫渔的面前，上面花花绿绿的，一看就是小孩儿喜欢看的动画片。

　　“新买的碟片都在这儿了，你俩看看有想看的没？有的话自个儿放，我去厨房切点西瓜来。”

　　“成。”宋俨点头，“你快点儿啊。”

　　“知道。”

　　刘点点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被偏头看宋俨的小莫渔抓个正着。

　　被抓的小丫头也不尴尬，她鼓着小脸在小莫渔右手边坐下，然后一眨不眨地盯着小莫渔瞧。

　　大眼睛高鼻梁，比她们班上那个爱臭美的陶月好看多了。

　　刘点点自从上幼儿园开始就一直是班级里的大姐大，小丫头为人仗义又热情，没少在班里受欢迎。

　　可惜上个学期新转来的小女孩儿完全是小丫头的克星，不光长得好看，说话也温声细语的，时间长了竟比她还受欢迎。

　　点点女王不高兴自己的风头被人抢走，这不一直惦记着要把场子找回来。

　　她戳戳小莫渔的手，“小渔，你上幼儿园了吗？”

　　小莫渔点头。

　　小丫头继续道：“那你下个学期在这儿读吗”

　　小莫渔摇摇头，爸爸没说过要在哪儿上学，所以他也不知道。

　　宋俨帮他解释：“小渔回来过暑假的，上学的事得问莫叔叔。”

　　刘点点有些失望地垂头，小渔比陶月好看，下学期要是能和小渔在一个班，那她身为小渔的姐姐肯定会比那个什么陶月受欢迎的。

　　刘越端着果盘过来，嘴里还叼着大半块没吃完的雪糕，嫌弃碍事的他索性三两口塞进嘴里，冰得整张脸扭曲倒抽气。

　　宋俨随口问他，“王姨呢？怎么没看到她。”

　　刘越摸着冰凉的腮帮子呲牙道：“我妈打麻将去了。她昨晚输了二十块钱，气得一宿没睡，一早就到钱婶儿那儿打算杀回来。”

　　宋俨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这是挨骂了，于是笑问道：“又挨骂了？”

　　“可不咋滴。”刘越叹口气道：“我妈输了钱遭殃的就是我和我爸，就怕她逮着我俩骂。”

　　“就今儿早上，她瞅着我暑假作业没动笔，立刻就抓着我写，还规定不写完两页不许玩儿。”

　　宋俨一边听他苦大仇深的抱怨，另一边低头问小莫渔要不要吃西瓜。

　　红艳艳的瓜囊透着水果的清甜气息，看得小家伙有些嘴馋。他点点头，宋俨就从里面取出一块放在他手里。

　　“慢慢吃，别弄衣服上。”

　　“嗯。”小莫渔乖巧答应。

　　他捧着比手掌还大的西瓜小口小口地吃着，脸颊上的肉肉随着咀的动作微微颤动，像是小仓鼠似的。

　　不过宋俨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大对劲，小家伙吃一大半也不叫吐西瓜籽儿，倒是两边的腮帮子微微鼓起来。

　　他憋笑道：“小渔，把西瓜籽吐出来。”

　　刘越眼珠子一转就开口吓人，“西瓜籽不吐出来会在肚子里长出大西瓜的。”

　　闻言小莫渔瞪大眼睛，他低头看看手里啃了一半的西瓜，再抬头看看故意吓唬人的刘越，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刘点点听见这话撇撇嘴，她哥就喜欢没事儿吓唬人。

　　她大大咧咧道：“小渔你别听我哥乱说，这东西吃进去根本不会长西瓜。”

　　刘越反问她：“你怎么知道不会？”

　　刘点点翻了个白眼道：“我就是知道。”

　　她欠欠的小模样看得刘越手又痒痒了，忍不住拨弄两下她头顶炸开的短发。

　　刘点点烦死她哥了，起身一屁股坐在小莫渔身边，接着小声道：“你别信他，我试过了，保证不会长大西瓜。”

　　宋俨把手放在小莫渔嘴边示意他吐出来，小家伙犹犹豫豫看他一眼才把西瓜籽吐出来。

　　“谢谢阿俨哥哥。”说完又不好意思补充道：“还有点点姐姐。”

　　一句点点姐姐给刘点点高兴坏了，她当即就拍着胸脯要给小莫渔玩她最喜欢的娃娃。

　　刘越看不过亲妹那得瑟的样儿，于是开口刺她两句，气得小丫头急眼了就用抱枕砸他。

　　结果一不小心扔偏了又换回来她哥一顿嘲笑。

　　宋俨随意挑了一部《美猴王》播放，彩色的画面一出来小莫渔就目不转睛地盯着。

　　有时候看的太入迷，嘴里的西瓜籽忘记吐出来宋俨便捏捏他手提醒。

　　那头闹腾的兄妹俩看到画面也自觉地安静下来，互相翻个白眼便扭脸看动画。不知不觉便过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