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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姐妹淘 ...

  •   刘明明是她们三人中个子最高,长的最漂亮,上学时收到的情书比卷子都多。

      当年的刘明明可是凭一己之力拉动了整个年级男生作文水平的人啊!

      明明不收礼物,男生就写信,就像那些粉丝追随偶像一般,守在放学必经之路,虔诚地递上手写信。

      不爱看书,更不爱看信的明明同学就把信都塞给她们,她们会挑字数比较多,看起来比较真诚地回句拒绝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收到女神的“拒绝”也是荣耀,那些情书开始变得越来越长,最长的一封居然写了二十页,不过字字饱含深情的上万字情书并未使女神有丝毫动容。

      刘明明随便翻了翻,扔到一边,“这么多字,一定是个娘娘腔写的,我讨厌黏腻的男生。”后来,她和李清还特意去看了那个男生,居然很健壮。

      刘明明知道后特别惊讶,“居然是个变态啊”,然后顿了一下说,“我也讨厌变态的男生。”

      她们俩都有点同情那些男生,每一个在她看来不是傻就是笨,更可能是流氓和变态,杨雪辞曾感叹,“漂亮女生的眼里是看不到凡人的喜怒哀乐啊。”

      一路顶着“某花”行走的刘明明,虽然性格跑偏了点,但长相却格外的得体,用李清的话说,只要不开口,刘明明就是活生生的两个成语“如花美眷和贤妻良母”。

      貌美如花又不爱学习的明明同学高中没毕业就自己退学了。

      在家疯玩一阵子后,开始自己捣鼓生意,开过甜品店,卖过衣服,甚至倒腾过古玩,直到开了现在的这个家具店,才算安定下来,生意很是不错。

      出租车师傅的车技很好,开得很稳,杨雪辞的回忆也很顺畅,没有断点,仔细回想她们一起走过的岁月,才发现其实她已经不了解这个她唯二的好朋友,更惊讶的是这情况已经很久了,或许从刘明明休学后,她就再没有真正靠近过她的内心。

      虽然她们依旧一有时间就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聊天,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今回想起来才猛然发现,从刘明明开始做生意,就很少讲她自己的事,而纠结于考试和成绩的她和李清,也根本没想过刘明明一个小女孩做生意都遇到过什么困难,又是怎么解决的。

      她只记得一起吃饭时,刘明明总是积极的抢着付款,总是说,“我现在能挣钱了,你们是学生,没我有钱。”

      杨雪辞记得当时自己还说,等她挣钱了,就请刘明明吃很多很多顿好吃的,刘明明当时还笑着说,她等着。

      可是直到现在,她们一起吃饭,还是刘明明在付钱,她们毕业了,挣钱了,刘明明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了,家具店已经开了第三家,每次都财大气粗的表示,这点都是小钱,她乐意付。

      红灯亮,出租车缓缓停下,一辆自行车从旁边呼啸而去,看着远去的自行车,杨雪辞想,刘明明不仅是她们中最漂亮的,更是行动力最强的。

      小时候,刘明明骑着自行车载着她们两个,她和李清共同挤在后座上,车子晃晃荡荡,但手握车把的刘明明却像是战场上的战士,没有一丝慌张,领着她们四处闯荡。

      杨雪辞在车窗玻璃上画了一个笑脸,突然特别怀念小时候那条彩虹一样的七彩裙子,转圈时能蓬起一个大大的圆。

      三个彩虹圈比赛谁能转的时间更长,转晕后相互扶持着----摔倒在地,再哈哈地指着视线里很多个的彼此笑。

      那才是她们最亲近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样的世界,喜欢的是一样的东西,心里的喜怒哀乐也是一样的。

      后来,她们长大了,刘明明的自行车换成了电动车,依旧是三个人一辆车,穿梭在小城的各色小店里。

      再后来,摩托车换成了宝马,她们也不止在小城的街道里穿行,而是一起去挤各种旅游胜地,比着特别二的V字手势,相互挤在一起拍照。

      三个人一辆车,从童年到了如今,人是物非,却是心中最坚定的一个核......

      杨雪辞忆起最后一次见到刘明明的场景:车门摇下来,后座上坐着她的大女儿,而她手里还抱着小儿子,戴一副超大的墨镜,笑着喊她上车。

      她竟然都没有惊讶,她怎么一手抱孩子,一手开车的,好像在她的潜意识中刘明明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都是可以的,比穿Prada的女魔头还魔头。

      双手覆面,杨雪辞突然想,一个人要是坚强的太久,就成了理所当然,身边的人看不到,就连自己也忘了如何示弱。

      她不知刘明明是否还知道什么是难受,什么是疼,更不知她一个人面对被偷空的服装店时是如何想的,又是如何在竞争激烈的建材一条街站住脚的,更是如何超人般的生了两个孩子,还能把生意打理好的,又是在何种情况下说,“还是读书好的。”

      心中一凛,杨雪辞想起,在她来北京前,和李清一起去刘明明的店里道别,离开时,刘明明特别落寞的说了一句,“你们走了啊,再玩会吧,我现在的日子真无聊啊,每天都是卖东西,除了卖东西,什么都没有。”,说后笑了笑,“哈哈,幸好我会讲黄段子啊,哈哈,我怎么那么会讲黄段子呢,要不这日子真他妈没法过了,哈哈哈。”

      睫毛根部微湿,比她早上坐在会议室时还难过,她记得当时自己只是敷衍地说,等下次回来找你玩。

      是的,她不喜欢刘明明粗俗的荤段子,尤其是刘明明和做生意的朋友一起,绘声绘色的讲各种露骨的黄段子场景,男人,女人,没有任何顾忌。

      她怎么没有想一想刘明明是怎么习惯这一切,又融入这一切的,必定也曾像她那样排斥过吧。

      当年那个虽然要强但还是会羞涩,不说话时更是清秀的不行的女孩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荤素不计,张口闭口荤段子的艳丽女人。

      更不知道靠讲荤段子找乐趣的刘明明,内心是怎样一番光景?

      车缓缓停靠在路边,司机小哥接过车钱后,对着满眼通红的杨雪辞说,“是老板混蛋?渣男劈腿?闺蜜反目?还是想家了?”

      杨雪辞摇摇头,“只是手机坏了。”

      回到住处,甩掉高跟鞋,杨雪辞立刻打开笔记本,给李清发信息,让她给刘明明打电话,她们三个去群里聊。

      李清的信息回的很快,但刘明明却迟迟没回复,李清说明明在和律师开会,讨论......如何减少离婚造成的损失。

      杨雪辞一怔,然后笑了笑,哭哭啼啼生不如死的确不是明明的作风,这样也好,刘明明还是那个刘明明,不会因为一段婚姻就变了模样。

      可是经过刚才一路的反思,杨雪辞想真的是这样吗?真的能完全不在乎吗,真的能一点也不伤心的和那个曾最亲近的人做生意一样谈判,斗智斗勇争取利益最大化,如果说车子,房子和钱财可以那样来谈,那孩子呢?

      杨雪辞突然无比怀念刘明明的荤段子,如果它们能缓解刘明明的伤心的话,她不介意立刻去搜罗全世界最色最贱最露骨最有趣最戏谑的荤段子,然后一个一个讲给她听,直到她笑的没有力气去想任何事情。

      李清似乎怕她误会,解释说,“生意是明明一手打理的,那个每天只会沾花惹草的丈夫那有资格来分财产,离婚又不是明明的错。”

      杨雪辞点点头,明白李清的意思,在为人处世方面,李清远比她更通透,“嗯,明明做的对。”

      “哈哈,这个事上,不管对错,我们都是站在明明这边的。”李清说着想起,刘明明十八岁生日时,她们许下的那个中二誓言,“无论敌人是谁,我们都愿陪你一战。”

      “哈哈,我们都会陪着她。”杨雪辞显然也想到了,虽然不那么理性,但这大概是女生友谊最动人的一点,我会站在你身边,你不会孤单。

      “明明的老公是出轨吗?”杨雪辞问。

      “嗯,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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