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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 磨合 ...

  •   13 妥协

      乏力。

      小女孩,在一旁做功课。好奇怪,她为什么到一个正在睡觉的人房间里来。她扎着羊角辫,很乖,很认真的做功课。

      我紧了被子,合了眼。再度,是被外面的鸟叫弄醒的。小女孩冲我笑一笑,“姐姐睡了好久啊!”

      于是我撑床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詹婷。”

      我想起来一个扎着丸子头的人,不动声色,“你几岁?”

      “十三。”她边答,边从食盒里捧出一碗粥,辫子晃啊晃地到床边来。

      我问她,“我是谁?”

      她睁大了眼睛,“你是……我舅舅的女朋友。”

      “你舅舅是谁?”我很紧张。

      她也很无措,“……我妈妈的弟弟。”

      我摸了摸她的脸,“没事。你舅舅叫赵云蘅是不是?”

      她点点头。我心安了,我还是我。喝了两口粥,她就给我拿药,喝了药,又把一颗硬硬的冰凉的东西喂给我。

      我还先闻了一下,确认了是很中药的味道。才吃。结果一点点甜腻的味道传来,我立刻忍不住把它吐到地上。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知道对谁讲。扑到角落里,对着盆盂,把刚刚詹婷费心喂给我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她很慌张地拿水给我漱口,我安慰她,“是姐姐的问题……姐姐胃不好。”

      “嗯。”她瘪嘴应了,扶我到床上,小小的孩子也被我弄得不开心了,我很难过。她小心翼翼讲,“……姐姐……我再去给你拿药?”

      “好,谢谢你。”我拉着她的手,“很快回来?好不好?”

      她点点头。

      我躺了半日。问她,“你舅舅呢?”

      “他出去了。”

      “他行李呢?”

      詹婷反问,“什么行李?”

      我道,“我的药在他那里,你带我去找一找。”

      她把我带去赵云蘅的房间,佣人们避在一边。阳光从书架里透进来,撒在地板上。我看到他的影子。看到我自己的包裹。我坚定走过去,拿上。

      瞥了一眼桌案,看到层层叠叠的书间有一本非常扎眼的,我抽了出来。詹婷眼睛不眨地看着我。我跟她解释,“这是我的书。”

      她只能道,“好吧。”

      我拿着东西准备出来,詹婷静静地朝我伸手,眼睛里茫然地看着我。我明白了,赶紧像来时那样牵住她。

      一大一小还没出门,就看到赵云蘅在院子里。那么高,仆人在身侧,表情一点都不亲近。我想果然是少爷。

      “你做什么?”他问。

      我说,“来拿药。”

      “不止。”他走过来,从我手上抢东西。

      “舅舅!姐姐说书是她的!”詹婷已经开始维护我。

      “你看不出来她要走吗?”他问她。

      我把詹婷藏背后,“我是来拿药。谁让你偷了我的书?我现在,的确要走。”

      “詹婷,找你妈去。”他来拉她,我拦着,他道,“你弄疼她了。”

      我下意识去看詹婷的脸,她正气鼓鼓道,“没有!她没弄疼我!”

      “别添乱!”

      我已经松了力气,赵云蘅一扒拉,詹婷就被他拉到一边。他凶她,“快走!”

      “你配当她舅舅吗!”而我被他扯着往屋内去。

      “她长十三年,我陪她做了多少事,你知道吗?你只看今天?你凭什么说我不配?”他把我困在墙边,像只野兽。

      他在理。我道,“好,算我失言。”别过脸,不去看他。

      “给我道歉!”他拉着我的手腕没有松,强行拉着我看他。

      我边使劲把手腕扯出来,边回怼,“我已经道歉过了!”

      “一句失言也算道歉?”

      “你还想怎么样?”

      强有力的禁锢,近在咫尺的眼眸。我想我状态肯定很不好,不然他不会单看着我,就冷静下来了。他依旧坚持道,“跟我说对不起。”

      我挣了一下,他反而把我的手抓了,也放到墙上去了。“疯子!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说!”他急切地凶完,又忍不住把头靠在我肩上,很受伤似的。

      酷暑,又是中午。兴许是病的原因,和他挤在一个角落里,我并不觉得闷。外面是专属阳光的声音,我听了一会儿。也柔和道,“我不该生病……”

      “不是这个。”他气急败坏地打断我。

      我动了动身子,找到一个相对好受点的姿势。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几天的事,“那就是你家里的人?他们不喜欢我是不是?”

      他抬头起来,眼红红的,又皱着眉,“你能不能好好说?”

      “……”我是在好好说啊!他哭什么?我真的不懂。不是讲女人心,海底针么?我现在在猜他?我猜他?不是病的事,不是行为的事……还能是什么事!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尽力了……”从任何事情上来讲。

      他问,“你做的好么?”

      我无奈道,“我说了,我尽力了。”

      “那就是你觉得不好,你觉得不好为什么不找我?”我看着他猩红的眼睛,慢慢地心揪起来:我没有找他?是啊,要是平常做错了事,我也会忍不住跟他分享,跟他剖析自己的想法。昨天……我想起来了,做完那些事情之后,不是回房休息么!“……我发热了呀!”

      “病了也不来找我。”

      不说还好,一说记得了:我被眼前这个野兽受伤的样子迷惑了,居然忘记他的本身!“你不是来了?见面就凶,谁来得及?”

      “你没在气?火车上!租房里!你全躲着我!”他不肯看我了,撤步想生气,“为什么帮那对父女,你帮的过来吗?宁可扔掉东西,也不找我?为什么难过不说?你不应该是怕的吗?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装没事?”

      我被他一句又一句的追问逼得退无可退,
      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是因为我非要逼你来?那你就拒绝我呀!你不想来,就说呀!那我也有正当理由生你的气!”他心里当然明白。

      可难道,我就能心安理得地给他这个正当理由?“……我怎么拒绝?”眼泪不可控制地掉,“你合情合理!”

      “这世上不合情理的事多了,千金难买人愿意,你不知道吗?”

      他点出这一点!多无私!我狠狠把他推开,忍了一下,悲愤讲,“我就是不知道!”

      他气得踹了一下门。

      我只气自己。他只这一点要求,而我恰好给不了!

      ……或许,到此结束了。就算不说,心里也会有裂痕,承受不住的,一定会碎。

      我想了好半天,有了一个结论,或许我不爱他。

      我去看他,看那光投在他脸上的阴影。是谁告诉我我喜欢他的?是宋小姐,是谢文清,是他自己。我早就不喜欢他了,初见的心动,不如海风习习,他过来我不是拒绝了他吗?他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适当的示弱和会探究我?谁在爱情里不探究对方?我也不需要他的示弱,我要去,喜欢一个情绪稳定的人。我正一点点打量他,他视线斜过来,望着我。

      黑黑的眼瞳一滑,立刻关注到我身上。

      “我变了吗?”他问,而且开始等。

      这一下,就够我慢慢蓄起泪水,“对不起。”

      他变得一点都不洒脱,完全没有随便吟出一句诗的闲情逸致,永远在凝视。全是为了我。

      “又要分手?”他问。

      我点点头,只有这样最好。却实在罪无可赦。

      他抓了抓头发,自弃道,“因为我逼你,我龃龉,你发现真实的我和你想象的我不一样了?”

      我痛苦摇头,讲,“是因为我不能逼你分成两半。”

      他很疑惑,“另一半要给谁?”

      “你的家人。”

      他还是一样的看着我,可整个人周围的气息瞬间就不一样了,意外的平和下来。咕哝道,“给他们几根毫毛变着玩玩得了。”

      我问,“什么?”

      他道,“为什么会觉得嫁过来就要一直待在家里?我的哥哥,叔叔伯伯们还不是到处安家。他们也都知道你,我给了电话号码,从来也没有跟你打过。”

      我听明白了——他觉得重要的我觉得可以接受,我觉得重要的他觉得可以接受。于是,似乎是可以和解的了。

      我心中石头落了地,整个人都累的有些茫然。发着呆,看他。他过来碰碰我的脸,很小声很小声说,“别哭了。”

      我想我很需要,非常需要他的示弱。

      心一软,就抱住他。

      谢文清给我的两句箴言,我拼死了只能做到一句。另外一句,需要随时随地把自己剖开,我想单靠我自己,我真的做不到。

      赵云蘅穿得很单薄,夏天,温温暖暖的背,温温暖暖的人。

      “好了?”抱了一会儿,他问。

      我松开他,“好了。”

      “以后会聊清楚一点。”他俯身看我的脸。

      “好。”

      “你可以吼我。”他说。

      我破涕为笑,“谁需要你的允许了?我自己不想吼,头痛呢。”

      “反正要说,想的我都头痛了!生怕你是觉得我不好了!”——他本来就愧疚。

      我:“我也怕你觉得我不好,怎么敢说?”

      他笑一下,“我向来觉得你细腻,以后你先说。”

      “我细腻?我倒觉得你洒脱。”两个人都很矜持的,把以后的重任推给对方。

      “我不会爱人。”他突然平静道。巧了,我也这么想了。我正想劝慰两句,他转身走了!他道,“还是谢文清比较会。他让我弄个小孩子来哄你。果然,哄得开开心心,哄得高高兴兴。”

      我噢一声,“你去问他?”

      谢文清这一天到晚真是忙,给我箴言,又给他出主意。

      赵云蘅坐在床边,整理衣衫,“我有什么办法?恨不得抱着他哭。”

      “我们的事少跟别人说。”

      “为什么不说?叶思则也说,你从来不跟她们聊我。”

      “有什么好讲?多麻烦人家。”看他不满意,我又道,“自己也麻烦。你瞧,我受了詹婷的抚慰,这功劳算谢文清的还是算你的?”

      赵云蘅讲,“当然是詹小婷的!”

      詹小婷是他外甥女,我想他这么归,是准备与有荣焉!又转念,想他要是贪功也不会供出谢文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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