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报告老师，我真的是好人呀！》无所鱼

17、第 17 章

　　因为快到夏天，咒灵多了起来。在成功让乙骨忧太遇到点事就给他发信息，春日遥迎来了一年最繁忙的季节。
　　【记录：2017年7月】
　　【咒灵再现大爆发，全日本咒术师进入积极备战状态】
　　真希和熊猫被派去九州地区；狗卷被派遣到四国地区；京都校的东塘葵被派到东北地区；京都校其他人则一起派到中部地区。而春日遥跟乙骨忧太做拍档在关东地区活动。
　　至于作为最强的五条悟，自然是全日本巡游。
　　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和乙骨忧太出任务。谈不上高不高兴，只能说方便吧。这半个月内有机会看到里香吗？春日遥期待且不耐烦的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内壁，扭头眉眼弯弯的看着莫名羞涩的乙骨忧太。
　　“走吧。”
　　一股来自空调的冷风袭面。坐在车上，春日遥嗅到车内皮革混杂汽油的味道，从口袋掏出桔子递一个给乙骨忧太：“我还不知道忧太你晕不晕车，忧太要是不讨厌桔子，不舒服可以嗅一下，感觉会好很多。”
　　“春日同学是晕车吗？”乙骨忧太没有过去那么畏畏缩缩，一脸好奇的看着春日遥。他前额的发长长了些，哪怕不低下头眼睛也完全被遮盖住。
　　是现在的时尚潮流吗？春日遥想。棘的头发也好久没剪了，不过现在棘的发型看上去特别乖。一点也不像那些垃圾，头发张牙舞爪的恨不得直冲云霄。
　　“有点吧，我的嗅觉挺敏感的。”
　　春日遥懒洋洋的窝在车椅上，慢条斯理的剥开桔子，仔仔细细的把白边撕下来。
　　“你要吃吗？我还有很多。”他带了一口袋的桔子，还可以再分一点。
　　“春日同学是喜欢桔子吗？”
　　乙骨忧太接过春日遥掰开的另外一半，口里的桔子在口腔爆出层次丰富的甜蜜，他飞快的往春日遥的脸上一督，垂下眼，好像在认真的观察手里剩下的桔子。喉间轻轻的滚动，像是在涉取清甜多汁的桔子。
　　“嗯。”春日遥有些晕车也有些困倦，干脆把剩下的也塞到乙骨忧太手里。
　　并不明显，但春日遥始终能感觉到车辆运转必然带来的轻微摇晃，这是驾驶员技艺再高超，车辆制作工艺再好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微微阖上眼睛，长长的眼睫在窗外过于灿烂的阳光下给素白的脸轻轻铺上一层疲倦的面纱。在今天凌晨三点，他才将论文修改完毕。早上6点收到大爆发的信息，匆匆收拾好两三天的衣服，早早和辅助监督来接乙骨忧太。
　　像是隔了一层玻璃，春日遥听到乙骨忧太小声决定的对他说——他可以睡一会，到了他会叫，任务详细情况他会一一记下，请他放心把这些琐碎的事情交给他。
　　乙骨忧太还在细细碎碎的、反反复复的说。
　　过去的如同烙印，还刻着夹在新与旧之间，也许只有真正开始新生活那一片伤疤才会脱下。
　　春日遥没有说话，眼睛有一瞬间是无神的。聚焦回来的眼只是慢慢的朝乙骨忧太眨了一下眼睛，像蝴蝶振翅，轻轻的飞进观者的眼底。
　　乙骨忧太耳根一红，不自觉把剑袋抱的更紧，他尽可能缩在角落，好给春日遥腾出多一点休息的位置。
　　“乙骨同学，现在这个时间段想要二位做的任务一共有5个。任务完成后，预估有八个小时不会有新任务通知。”辅助监督说。
　　乙骨忧太点点头，不自在的看了眼旁边被阳光照着皱眉的春日遥。犹豫片刻，还是小声的回了句：“好的，谢谢。”

　　到了任务地点，春日遥睁开眼就看到乙骨忧太把挡着阳光的手收回去。明明是在做好人好事，乙骨忧太却像做错般，平白多出刻板的动作，尴尬的忙忙碌碌。眼睛时不时掠过他的脸，在可能被人发现的下一瞬间飘忽回自己的手指尖上。
　　习惯又不习惯，但横竖这种视线是安全的，这种人是无害的。
　　玻璃窗外柔软的云层缓慢的流动着，时间忽地过的很慢。青白色的云影缓缓开裂出柔和的日光，透下的光慢慢爬上春日遥裸露在外的脖颈上，浅色的头发垂在路上几颗小痣附近，微微泛出青色。更浅的瞳孔一点点睁开，如天光蒙亮时的镜子。
　　“辅助监督还有什么要和我们说的吗？”游云停了下来，冰雪做的像融回万物复苏，春日遥眼睫颤了颤，掩住口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辅助监督看了眼春日遥，纠结一会，选择扭过头跟不知为何，表情放松了些的乙骨忧太说：“由于辅助监督人手不足，所以我只能把二位送到这里就离开。剩下的任务地点我把任务情报和位置发给乙骨同学，任务结束有可能需要二位自己到酒店休息。”
　　乙骨忧太点点头，再次说了声谢谢。
　　辅助监督尴尬的笑了笑，把车里的矿泉水和刚刚想起的晕车药递过去，就飞快的驾车离开。
　　这个任务的咒灵是一个二级，解决起来也不困难。而且对咒术师来说越级杀怪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再加上和他一起做任务的还是一个‘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所以这段时间安排给他们的任务基本在二级。
　　从进入咒高，春日遥实战少了好多，更多时间都在理论研究和寻找资料上，实力进步缓慢了许多。但在这段时间，高强度进行拔除任务，春日遥的体术、实战经验都大大提高。
　　往后一翻，躲开攻击，春日遥预估可以联系一级咒术师给他推荐。找准时机，他将手里的咒灵玩偶扔出去，在咒灵划下破开玩偶的同时，同样的裂痕出现在咒灵身上。
　　往后退一步，血液飞溅，下一秒又逐渐消失。将剑一抖，任务完成。
　　“走吧。”
　　咒术高层可能是觉得有作为特级的乙骨忧太能者多劳，又或者单纯看不顺他作为五条派系的一员，给他们安排的任务特别满，再加上他们没有老师那样方便的瞬移能力，只能分头行动。明明在学校最近一次对练，这个家伙还打不过他。
　　可是…看着完成任务再返回来的朝他跑过来的乙骨忧太，春日遥抿了抿唇，将复杂的情绪埋在弯起的眼底，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送他过来确定咒灵等级再赶过去任务地点，做完任务还能够赶得上他结束的时间来接他。诅咒女王还真的是够强的，哪怕加之在乙骨忧太上。
　　还真是让人嫉妒啊。
　　“不是说好忧太完成任务先回去休息吗。”春日遥表现出一点亲呢的埋怨，看着出了一身汗的乙骨忧太，难言的沉默片刻，才缓缓的继续表演：“你都出一身汗了，下次还是早点回去洗澡休息吧，而且忧太的黑眼圈越发明显了。”
　　隔着日本流行的厚厚的遮眼睛的刘海，春日遥压根就看不出有没有这种东西。但无所谓，在今天早上洗漱的时候，春日遥看到自己这个熬夜王者从来都没出现的黑眼圈，明晃晃的在眼睑下晕出淡淡青黛。哪怕他在反复擦镜子后。更别提本来就有厚厚黑眼圈的乙骨忧太。
　　或许是头一次听到春日遥的抱怨，乙骨忧太傻乎乎的愣在原地好几秒，才跟上去。
　　他神情紧张，眼神慌乱，红晕有从耳根蔓延到脸颊的趋势：“我、我给春日同学打车，可一直都没有人接单，刚好…额，我、我那边打车容易，所以任务结束后过来接春日同学。”
　　“我身上的汗味很重吧，待会我会离春日同学远一点。”乙骨忧太记得熊猫说过春日遥有洁癖这件事，看着没怎么出汗，清清爽爽的春日遥，他有点自卑的垂下头，红透的耳根又恢复原来的颜色。
　　…
　　“也还好。”
　　他听到春日同学有些迟疑，“等上了车，有了空调忧太应该会好一些。”
　　也就是…乙骨忧太垂着眼，努力挤出微笑，湿热的掌心在背后偷偷的抹去粘稠的汗液。
　　“其实忧太这样子挺正常的，我身体不太好，所以才没怎么出汗。而且这里是群马县诶，不出汗才对不起它热情如火的夏天吧！”
　　不要嫌弃他…
　　“唔，我们走快点吧，外面热的我都快出汗了。”
　　“嗯，知道了，春日同学。”他怯怯地笑着，小声的回答。

　　出于某种原因，乙骨忧太洗了很长时间的澡，在仔细嗅过容易出汗有味道的地方，这才离开浴室。手指抵在手心，乙骨忧太有些不自然的敲了敲门。过长与热水长期接触，哪怕是长出一层茧，手心还是能感受到被水泡皱的手指的触感是多么奇怪。
　　“春日同学快到饭点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还在学校没出任务的话，大家都一起聚餐，乙骨忧太已经习惯和大家在一起。
　　何况这几天任务繁忙，春日同学和他都是在便利店匆匆买一个面包或者饭团方便在路上吃，连吃一个便当都挤不出时间。刚好他们现在到明天中午十二点都没有任务，那晚上应该一起好好的吃一个饭才对。
　　“春日同学？”
　　敲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回应。
　　是睡了吗？也许是。乙骨忧太想起春日遥眼底的青黛，敲门的手放在门板，良久缩回裤子侧边的裤缝。
　　“客人，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一个服务员推着餐车路过。
　　还没等乙骨忧太摇头，服务员像是想起什么：“你是505房客人的同伴吧，我刚刚看到她出门了，您有事要不等她回来再说。”
　　出门了…
　　“喂，忧太怎么了，是有任务吗？”
　　电话过了好几分钟才通，乙骨忧太握着不知什么时候拨打的手机，听到那边传来人声。
　　“没、没有，我就想问问春日同学要不要回来吃饭。”他垂下眼，声音懦弱。“我好像听到有声音，我是不是打扰到春日同学了…”
　　“没有，只是在看电影。忧太要是也想看的话隔壁有一个最近上映的商业电影，似乎还挺受欢迎的。”
　　“那春日同学呢？”
　　春日遥倒也好心，他现在看的这一部没什么人看，也没什么剧情，除了他基本上没什么受众。倒不如让乙骨忧太去看其他电影。
　　听到乙骨忧太好奇，他干脆实话实说：“这一部没什么剧情也不是本国的片子，你可能看不惯。”
　　“可春日同学是喜欢它吧？”
　　这倒也没错，在他很多不想回去的时候，都是它陪伴着打发漫长的、不敢回去，也无所谓回去的时光。
　　“我想…也许我也会喜欢它呢，我想试试。”乙骨忧太在电梯门口等着，认真的听电话里的声音，似乎对方有些苦恼，同时他也听到了走动声。
　　“电影已经开始了。唔，我先帮忧太买票好了，到了就和售票员说一声。地址待会发忧太手机上。”
　　踩在第二个故事结束，第三个故事开始，影片里的蜡烛熄灭。只有春日遥的影厅多了一个热乎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