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属下成了今日殿下》若此全

29、第 29 章

　　贺绩站在一旁，一边磨墨，一边看着那埋头专注案卷的人。她白皙的脸庞在明黄的灯色下带着一层光晕，他也不知道这个聪颖明秀的的人是什么时候占据了他的心头，挥之不去。他只知道一个月都没有见过她了，而七夕这天他最想见的人是她。

　　以前他觉得自己是为战争而生的，家人，亲人都没有太多的意义。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的孤儿。

　　可是遇见她真的就像春水映梨花一般美好。他想知道如何能一直把这份美好留在身边。

　　苏嘉仁忽然对着贺绩粲然一笑，眼睛里面带着灿亮的光芒，“殿下，我整理完了。于家应该交的罚款一共是三万七千八百二十三两白银，这和户部收到的钱数是一样的。”

　　贺绩点头，他当然知道是一样的，他已经算过了。算过的数字就在他上午撕碎了的澄心堂纸上，也在他过目不忘的脑子里面。

　　他没想过相处的时间会过得这么快，开口说，“本王饿了，你陪本王去吃点东西。”

　　不是询问，她就没有办法拒绝了。

　　苏嘉仁是想回家的，可是免费的晚餐不是天天都有，不吃白不吃，况且，眼前的人仿佛挺需要她的陪伴的。她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七夕这种日子，这丰神俊秀的楚王 身边也没个莺莺燕燕，这也太不寻常了。

　　贺绩穿着黑色常服披着一个纯白色的披风，带着苏嘉仁就往城西有名的青海楼去了。由于位置偏僻，两人下了马车还要走过一段小巷子，这大概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尽管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可是外边的人却一点也不少，苏嘉仁放眼望去，许多路边小馆都坐满了人。

　　街上的节日气氛果然不一样，人声鼎沸，摩肩擦踵，人挤着人，她跟在贺绩后面生怕跟丢了，这丢了人可就难找了，这么多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一阵风吹来，她想要停住打喷嚏，于是随手抓住了往前行的贺绩的风衣，“阿秋！”

　　贺绩看她衣着单薄，又是深夜，于是把自己的披风取下来，围在来苏嘉仁的身上。她瞬间感到四面而来的温暖，脸色也更加红润。在宽大的披风里面人也显得更加娇小了。

　　她抬头，“殿下这怎么可以？”

　　“披着吧，不能让你感染风寒，否则明天大理寺你的活谁干。”贺绩说道。

　　苏嘉仁低头，她不想说话，但还是挤出了一句谢谢。

　　远处卖花的女孩儿的声音越来越近，“公子给您的小娇妻买束花吧……”

　　那女孩看也没有仔细看，走到贺绩面前，看着觉得这人高大贵气肯定愿意买花，于是脱口而出“公子给您的小娇妻买束花儿吧。”

　　贺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嘉仁立马说道，“我不是他的小娇妻，我是一个大男人！”

　　那卖花女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天太黑了，您在披风里面的脸实在太秀气了，我认错了……”

　　贺绩想笑不敢笑，拿了一个小银子递过去，“我买一束。”

　　接过花之后，他递给了苏嘉仁，“拿着吧，大男人……也可以收到花，毕竟是七夕。”

　　苏嘉仁倒是没有拒绝，其实她是有一点开心的，看着手中大大小小的花组成的花束，她一个个去闻了一下，看看香不香，明明家里的花满院子都是，哪一种花香哪一种不香，她怎么会不知道。

　　吃完饭，贺绩把嘉仁送回家中，她手里还拿着之前的那束花。嘉仁一进院子就对一婆子说拿个花瓶来。

　　她的房中时不时就会有下人在院中摘的新鲜花束，可是这七夕别人送的花束自然和自己家中的不一样。嘉仁感觉楚王还是很有魅力的，只可惜自己只能是个男儿身……

　　要是个女儿身……可能也是齐大非偶吧。苏嘉仁想着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一看里面那个人，竟是好久不见的庄铭。

　　苏嘉仁试着忘记之前的尴尬，稀疏平常的口吻说道，“好久不见啊。”

　　按道理男子是不能进女子房间，可能下人觉得他们两个事好友，又同是男子，在房间等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苏嘉仁还是觉得有些冒犯。

　　庄铭最近忙得脚不停蹄，也不知上面的人有什么情况，把他的时间安排地满满当当。他也是乘机溜过来的。

　　七夕了，他当然想见见自己的好久不见的心上……嗯，心中的好友。

　　他委屈道，“确实很久不见，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忙。今天特意来找你，可是你一直没回……”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和那位出去吃饭了，于是说，“今天大理寺请假的特别多，人少了，我自然得多干一些。所以这么晚才回。”

　　“我本来想找你吃饭的。”庄铭说。

　　“可是我在大理寺已经吃过了，这么晚再出去吃估计已经很多店铺都打烊了。”

　　“以前你不在，我觉得挺没意思。我想着等你回来京都就好了，可是现在你就在这里，可是我们连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我们还算是好友吗？”

　　苏嘉仁有些不好意思了，“哎呀，是我不好，那我陪你吃一点吧。你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做……”

　　庄铭立马抓着杆子往上爬，“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既然你今天没有陪我一起出去吃饭，那下个月秋猎你和我一块去？”

　　秋猎是皇家一年一度的活动，一些年轻有关系的官员都会跟着去一起热闹一番。庄铭的父亲年纪太大不能去，但是他一定会因为父亲的关系收到邀请。这么大的热闹，谁会拒绝呢？

　　苏嘉仁的家里是不会受到邀请的，刚好她也不感兴趣，可是愧疚感让她难以拒绝好友的邀请。于是只好答应。

　　庄铭很开心的就告辞回去了，他感觉这一趟等得还是有收获的。

　　转眼就到了秋猎这一天，金吾卫开道，皇上坐在金碧辉煌的高大的轿子里面。他年纪大了，自然也不会真的打猎，不过是拿着箭射几个跑得不快的小动物罢了。

　　这次狩猎太子并没有参加，大家都知道皇上已经越来越疏远太子了。近身跟着皇上的，除了几位精干的大臣之外，就是楚王了。这个场面散发的政治意味，大家也都十分清楚。

　　以至于到了郊外狩猎场，和楚王套近乎的人不在少数。

　　而庄铭却寸步不离的站在苏嘉仁旁边。晴空万里，他笑着对苏嘉仁说，“待会看我打几个小鹿，给你饱饱口福，听说这里的动物都是皇家精心饲养的，所以肉也特别鲜嫩。”

　　苏嘉仁是不太喜欢打打杀杀的，哪怕是小动物也不行。她虽然吃肉，但是看不得人们残忍对待动物。

　　她就随意笑着点点头。

　　楚王往这边一扫，看见庄铭和她站在一块笑着，也不知道聊些什么，他就觉得刺眼。

　　在大家的欢呼声下，皇上在围场射出了第一支箭，自然是妥妥地射中了一只跑得不快的野猪。大家也各自的开始骑行到林中深处，狩猎自己的野味。

　　苏嘉仁骑着一匹小马跟着庄铭走，他在前面叽叽喳喳的说着话逗趣，嘉仁也时而跟着笑笑附和几声。突然庄铭停下，他缓缓下马。

　　嘉仁也看着他的行动，也停步不前。只见庄铭从身后拿出箭，朝前面两只同行的小鹿射去。一箭落空，两只小鹿飞也似的跑了，他气得跺了跺脚。

　　看他气急败坏，嘉仁笑了，下马走到他身旁，提醒他另外一边草丛中还有只兔子。

　　庄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只大大的灰兔在吃着草。他拿出箭，慢慢靠近一点，然后一射，刚刚好射中了那兔子的腿。

　　他跨步向前捉住兔子，把箭扯出放回箭篓子，把灰兔递过去给了嘉仁，“你拿着，我去找几根干柴，咱们就在那边的小山下面考兔子吃。”

　　嘉仁其实也不饿，可是想到烤兔子就不用到处跑，可以待着不动也挺好。于是走到一旁的大石头上面坐着等庄铭拾柴火过来。

　　她坐着把灰兔放在了自己腿上，看到兔子的后退还在滴出血，她对着兔子说，“既然等会就要把你给吃了，那我就不帮你包扎伤口了。你就先忍忍，待会我会让他下手快一点，不折磨你……”

　　说着还摸了摸兔子的头，仿佛在安慰兔子。可是那兔子眼睛睁地大大的，好像能听懂她的话似得。一扭，就从苏嘉仁的膝上调到地上，往旁边高高的草丛中跑去。

　　嘉仁也立马起身弯腰往草丛中追去，好几次就快要抓到，可是还是跑了，她更加集中注意力盯着草丛中兔子的动向，瞄准，接着用力一扑上去。

　　她扑倒在一双精致的黑靴前，兔子已经跑远。一抬头，竟是楚王，她忙站起身，只见这身着华服的的楚王，竟然中箭了！肩上还淌着血。

　　这个血可比刚刚灰兔脚上的血要触目惊心多了。

　　她开口，“楚王你在流……”

　　没等她说完，贺绩低声道，“别说话，扶我走。快！他们马上就追来了，这里不安全！”

　　他们追来了？他们是谁？庄铭还要烤兔子给她呢？庄铭会不会也有危险？

　　苏嘉仁没敢多说多问，忙扶着贺绩小山中疾步走去。那小山虽然不高，可是密密麻麻全是树，互相掩映好藏身。

　　扶着贺绩走了许久，突然她就走不动，停下来只听到空山中鸟啼蝉鸣，他们应该没有跟上来吧。她实在是没力气了。

　　贺绩体力也告罄，两人躲在灌木从中。嘉仁道，“殿下，你怎么受伤了？我去找人来吧，不然你流这么多血，会不好的……”

　　嘴唇已经没有血色，贺绩闭着眼睛嗫嚅，“别走，他们……要是看见你，不会放过你的。先等，等我的亲卫会找到我们……”

　　“他们？他们是谁？谁敢大庭广众之下谋害楚王？”嘉仁没忍住问道。

　　“还能有谁？不就是东宫没有同行的那一位。”

　　没有同行的，那不就是太子。嘉仁没有继续问。别人的事轮不到她多嘴，这可是皇家的事，就更加不能置喙。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好他的伤口。可是她不懂医，现在她应该怎么做才好？“我现在要帮殿下您把箭给拔掉吗？”

　　嘉仁看着他捂着箭的位置，肩上渗出血，嘴角都有些惨白，像是失去过多的血。

　　贺绩看到她一脸担心的样子，笑道，“不能拔掉，否则会血流不止的。”

　　苏嘉仁知道自己没他有经验，战场上厮杀过的人当然比她更懂怎么处理伤口。她扶着贺绩稳稳靠在灌木从中，自己也在一旁坐下，养精蓄锐的等人来救。

　　渐渐天色已昏黄。

　　明明才九月，可是温度却很低。苏嘉仁都觉得有些冷，她转头看向楚王，脸色不仅苍白，连呼吸也暗淡了。

　　她想摸一下他。

　　张口说了句，“冒犯殿下了。”

　　苏嘉仁把手置于贺绩的额头，果然冰冷。她又抓上他的手，亦是冰凉无血色。

　　心中焦急，她呵气如兰，轻轻推了贺绩，说道，“殿下您一定不能……殿下您醒醒……殿下……”

　　贺绩无力的张开眼睛，他感受到了身旁之人的焦灼，没想过她会如此在意自己，“放心吧，我只是累了，我……没事的。”

　　苏嘉仁怎么能放心，她带着哭腔，“殿下您一定不能有事，要是被人知道你是在我的身边出事，别人会以为是我伤了您的。要是你真的大去，恐怕下官不死也要脱层皮。”这个人绝对不能死在她的身边。

　　现在围场的人应该都知道谁失踪了，他们两个刚刚好一起失踪，殿下出问题了，怎么会不怪她呢？要是殿下活着，还能讲得清。他死了，她可就麻烦大了。

　　两人此刻属实是同呼吸共命运了。一个活着另一个也没什么大事。一个要是死了，另一个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贺绩本就难受，听到下属这话，全身心都更加难受了。眉头紧缩，不发一言。

　　“殿下，趁现在天还未全黑，我去给您找一些干的草。”苏嘉仁道。

　　有了草垫着当然要散热慢一点，能暖和些。可是贺绩是有些担心的，他没有说话。

　　苏嘉仁不知道他现在是说不出话，还是担心自己走了就不回了。她再次抓住他的手，“下官很快会回来的。”

　　果然很快她就抱了一大堆干草回。一部分宽宽地垫在了地上，把贺绩缓缓移到干草上面，又把另外一部分盖贺绩身上。

　　做完这一切，她松了一口气，可是贺绩却没半点好起来的样子，她再一摸他的额头--已经是发烫了。

　　她忙钻进草堆里面，说了句冒犯了，就紧紧抱住了贺绩。

　　贺绩晕晕乎乎之中感受了身旁之人传来源源不断的温暖。他也靠着旁人睡着了。

　　直到次日清晨，两人在此起彼伏的寻找殿下的声音中醒来。她正要起来回应那些军官的声音，贺绩手紧紧抓住她，“不用急，他们不一定是来找我回去的。”

　　确实要是想杀他，扮演成寻找他的士兵侍卫，再下手要方便很多。

　　苏嘉仁泄了气，依偎在他身边，他的高热依然未退。

　　突然远处传来她的名字，还是那个熟悉的人，她就知道他会来找她的。

　　眼睛里面仿佛有光，她开心道，“是庄铭，他来找我，找我们了！他不会是坏人的。”她拍了一下贺绩的手安慰道。然后站起身回应着，“庄铭！我在这里！”

　　几声之后，庄铭带着官兵赶到。

　　他看见苏嘉仁，便一把抱住，“我找了你一晚上，在抓兔子的草从中还发现了血迹，我以为你……”

　　“我没事，那是殿下的血，殿下受伤了……”

　　庄铭给楚王施了礼，他一挥手，其他人才上前去，把贺绩小心带回围场营地救治。

　　庄铭和苏嘉仁走在后面，他问道，“你怎么和楚王在一起？”

　　“昨天他被人追，受伤了，看见我，担心我会被那群人伤害，就拉着我一起躲起来。”苏嘉仁道。

　　有御医的照顾，贺绩自然没有大碍，只是小半月都没有出门在楚王府中养伤。

　　皇上却勃然大怒，难得一年一度的秋猎被人打搅了兴致不说，竟然有人要谋害他的儿子。那下次是不是也可以谋害皇上？

　　他命人彻查。

　　苏嘉仁也因为这次和照顾楚王收获了不少奖励--除了银钱还有布匹，字画等等。

　　由于她一直在大理寺的出色表现，也被升为了大理寺寺丞。这可是从正五品的官职，她不是不惊讶的。

　　最开心的便是她的母亲王氏了，不停笑着说，“又要和儿子置官府了。”

　　连妹妹看哥哥的眼神也更加崇拜了。哥哥的官职高，她也能嫁的更好。

　　苏嘉仁也高兴了几日，再遇到之前的评事，也难免被人背后说几句，但是她问心无愧，这个位置确实是她努力得来的。

　　几日之后，新鲜感褪去，又是忙着寺丞的日常。现在她接手的案件明显更加有难度了。当前的这一个再婚和离案有些证据需要去刑部拿，她问大理寺少卿何常安。

　　何少卿对于敏感大案都尽量不插手，说道，“这个你去问楚王吧。”

　　她来到楚王府，虽然是第一次来。可是却没有太过陌生和紧张的感觉。共事这么久，现在她也知道，虽然贺绩高高在上，但却还挺友好的。

　　贺绩此时在内书房，伤口还没有大好，只能随意翻两页书，打发时间。听到下人通报她来了，于是让人带来书房。

　　迎着苏嘉仁往书房去的门子，心里纳闷谁这么大谱，还能进到楚王殿下的内书房--那可是和卧室区别都差不多的地方啊。

　　“下官参见殿下。”苏嘉仁施礼道。

　　贺绩对着一旁的门子说道，“看座上茶。”

　　他看着眼前的苏嘉仁低着头，虽然半个多月没见，可是那晚她在草堆里面抱着他的温暖，还栩栩如生。不知为何他的脸上有些发烫。

　　他应该有几个通房的，管家已经问过好几次了。可是他担心万一有了孩子，像他一样，爹不疼，娘不在，不知要受多少苦。他不想造孽。

　　不知她为何而来，那都不重要，只要看见她就很舒畅，他不紧不慢问了，“看你这官服，很是配你啊。”

　　她升职他是第一个知道的。大理寺的任职虽然他不需要亲自操心，可是名单出来肯定是需要他过目的。

　　苏嘉仁忙站起身来，“多谢殿下肯定，下官一定会勤勤恳恳，对得起这身官服的。”她一时被夸赞，有些不知所措，话都说得有些乱了。

　　忙说回正题，“其实下官来叨扰，是为了最近正沸沸扬扬的再婚和离案。有一些证据需要去刑部去，需要您的许可。”

　　正说完，一个婆子走了进来，“殿下，今日的下午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你看是在院子里面吃，还是在书房？”

　　贺绩的伤不轻，所以大夫安排每日四餐，而且要炖汤，多吃肉。管家特意安排了一个懂食疗的李婆子来服侍殿下的饮食。

　　听到殿下说，在院子里面，李婆子立马就去安排了。

　　贺绩走到苏嘉仁旁边。

　　看见楚王站起来，苏嘉仁也忙跟着站起来。

　　他却没有回答她刚刚说的公事，“先和我吃饭去，公事待会再聊。”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池边的一座亭子。

　　初秋时节午后的阳光很暖，照得亭子十分明媚。

　　“坐下陪我吃。”贺绩坐下，拿起碗筷。

　　她确实刚刚吃饭不久，这会儿不饿，可是这位既然说了开口让她陪着吃，她岂敢拒绝。

　　苏嘉仁夹了几根面前的蔬菜，慢慢的嚼着，两人都是食不言寝不语。

　　吃完，下人都饭碗都收走，又上了茶。亭子中只剩两人，贺绩端着茶杯走到亭子边上，看着湖里面的鱼时不时跳上又沉入水里。

　　“你来看，这边有一群鱼。”贺绩突然说。

　　苏嘉仁觉得自己又不是小孩子，看鱼能有多新鲜。但还是老老实实走了过去，站在贺绩一旁，隔得不远不近。

　　贺绩转头看向苏嘉仁--她盯着鱼儿，面带着微笑，阳光下眸子闪亮。

　　“你……想做楚王妃吗？”

　　怦然一惊，苏嘉仁转头看向贺绩，她退后一步，尴尬一笑，“楚王殿下，您……您说的，下官不太懂。”

　　“我可以让你突然消失……”

　　听到这话，苏嘉仁的脑子处于最高警戒状态。她来楚王府是告知过何少卿的，如果她失踪一定会有人来楚王府找她，但是也许会被楚王糊弄过去。谁敢在楚王面前冒犯呢？难道她今天会在这里出什么意外吗？

　　看见苏嘉仁眉头都皱起来，贺绩忙说，“你别乱想，我是说让你的身份突然消失，然后换回女子的身份。”

　　苏嘉仁听完，虽然松一口气，可依然疑惑--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她一点也不放松，“殿下说笑了，在下确实比其他雄壮一点的男子要颇显瘦弱，大概是我吃得少了。挑食确实也是我早就想改的坏习惯。”

　　贺绩没有理她，自顾自说道，“就算你现在不想当楚王妃，只要你想，我也可以帮你把身份转变。你出一个意外，这样男子苏嘉仁就不见了。而之后出现的是一个外室养的苏家小姐，因为疾病不得不养在乡下。随便找个什么理由都行，对我而言都十分简单。只要你愿意。”

　　苏嘉仁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了，心瞬间凉了，“殿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