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下去》轩夜66

15、Part fifteen

　　那些所谓的忧伤，潇洒的告别都一去不复返，瑾终于回到了有江川暮在的城市。
　　他只是站在自己眼前，一切恍如隔世。
　　终于不用通过电脑视频，而是真真实实的站在她的眼前。

　　整个世界就像消声一样，瑾的眼睛里只有江川暮一个人。
　　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了，站在那里的江川暮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黑色的大衣下掩藏不住是他颀长优雅的身形。面容轮廓更加的冷峻了，只是那一双眼睛，依旧亮得胜过明晃晃的太阳，仿佛可以照亮她每一个灵魂角落一样。

　　许久不见，江川暮却有一些生疏了，想要伸出手摸摸瑾的头才想起来她不是静那样的孩子。

　　伸出的手再收回却显得很尴尬，江川暮微微迟疑了，淬不及防，瑾却扑进他的怀里。
　　“我回来了……”，她喃喃出声，一切的思念终于尘埃落定。

　　“欢迎回来”，犹豫了片刻，江川暮摸了摸她的发，这是他的最初的妹妹，他最觉得抱歉的人。

　　手拉着手出了机场，瑾忽然觉得，现在无论去哪里，都像是朝着在天堂前进。

　　但是很快的，瑾就面对了现实。

　　江川暮要韬光养晦，不可以进有关江川任何关系的企业，刚刚回国的瑾完全靠着自己一家一家公司的去面试。

　　对于海归的她，许多公司处于观望的状态，最终标准降低再降低，瑾进了一家小公司。

　　基本工资不高提成却好高，只要搞定业务，奖金收入可观，而现在瑾与暮最需要的就是人脉，于是瑾开始了她的第一份工作。

　　不能靠江川家，一切靠自己，在没有关系，没有朋友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肯将业务交给瑾。

　　由于是小公司，第一个的工资发的是现金，瑾开心之余打了个电话给江川暮。

　　他问她想要怎么庆祝，而瑾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超市。

　　江川暮愣了半响，还是和她一起去。

　　并不是真的需要买什么东西，瑾让江川暮推着车，两个人在两层楼的超市里绕老绕去。

　　一开始还是在聊天，渐渐的，瑾发现，其实他们过不一样的生活，谈不样的话题，关心不一样的事情。
　　他说，这个零食静喜欢吃，多买一些。
　　他说，酸奶对胃好，静总是有一些不消化，胃不好。
　　他说，静很喜欢这个牌子的洗发水，家里的快用完了，买一些回去吧。
　　他说……

　　瑾忽然觉得江川暮陌生了起来，完全柔和下来的五官，带着笑靥，黑得通透辉夜的眼眸中带着似是要化开一样的柔波，低柔的声音满满说得都是江川静的事情，而没有丝毫过往她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表现得波澜不惊，瑾淡定得认为，江川暮只是习惯了照顾静而已。

　　原本在国外，每个早上晚上注定会打招呼，这个好几年都没有间断过的习惯，在瑾住回了江川家后停了下来。

　　每天早上晚上都能看见江川暮吻过静的额头，用着依旧好听的嗓音说着早安与晚安。

　　原来，这一些并不是瑾独有的。
　　原来，这一切只是附带给她的。

　　瑾笑着，掩盖住自己的失落，却瞥见江川暮的眼神，不见了平时冷静的摸样，整个人脸上带着笑意，并不是与任何人的勉强的牵动面部表情，而是真正在笑。
　　他的长睫毛也掩盖不住那双眼睛里汹涌澎湃的炽热，瑾从来不知道江川暮的眼眸也能像火焰中被灼烧的黑宝石般，放出这样的光彩。

　　好几次的隐忍不发，瑾干脆搬出去住，然后自以为是的告诉自己，没什么的，只是兄妹而已，江川暮只是太过投入地照顾瑾。

　　这么说着，似乎连自己都信了，瑾开始发短信给江川暮。

　　从开玩笑到我想你，江川暮的回复都是一如往常，看不出他的情绪。

　　工作还是在继续，终于有了业务，顾客却是男的。

　　每当业务男靠近瑾的五厘米范围内，瑾会觉得难受，不小心的碰触更是让她很想说，把手拿开。
　　可是她知道，不能说，只能继续笑着，装作还不在意。

　　慢慢的，总是面带微笑的瑾，拥有了回头客。大家都喜欢漂亮的瑾，跟她合作不旦可以赏心悦目，而且她的能力也很强。

　　不到几个月的时间，瑾在小公司做到了第一名的成绩，并被挖角去了大公司。

　　越是大的公司越是没有人情味，一切都看业绩，没有谁会来帮你，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瑾还来不及找江川暮庆祝，就接到了一份大单，一个星期之内要做出新品发布会。
　　一个星期，需要定制主题，设计将近几十件的衣服进行审核，还要挑选模特。

　　瑾几乎每一天都在加班还是觉得时间不够用，在咖啡间才隐约听见别人说是留下来的烂摊子，看她是新人所以就推到了她的头上。

　　瑾听完之后很镇定倒完咖啡从里间走出来，聊八卦的两位工作人员立刻意识到不好，瑾依旧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一个星期的新品发布会，对她来说是一种磨难，也是一种挑战，只要成功了，她便奠定了良好的口碑。

　　简单的和江川暮说了情况，瑾全身心的投入设计制作过程中，几乎像是住在公司一样，偶尔还能收到他发来的短信，让她注意身体。

　　借了最豪华的酒店，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瑾开始布置会场。

　　第二天的早上六点到晚上九点，新品发布会加上晚宴，瑾必须在场，而且她还加入了自己创意的互动环节。

　　新品发布会终于开始了，大大的会场里面几乎座无虚席，更是有记者和资深人士到场。

　　虽然是匆忙之间弄成的新品发布会，偶尔有模特的小小出错，总算是有惊无险，发布会很成功。
　　发布会的最后，瑾与模特站在一起，接受大家拍照留念与鲜花。
　　忽然有一个人走上台来，拿着大束的郁金香。

　　说是郁金香，瑾却不太确定。很少有郁金香这么华丽，不只花瓣是鲜艳的红色，花瓣的根部是黑色，而且在黑色的边缘还镶著金边。

　　“一切很成功，你就像花的话语一样华丽，永远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献花的江川暮微微一笑，“还有…生日快乐…”

　　生日？瑾终于想起来，今天还是她的生日。

　　这一个星期的工作，再工作，她几乎忽略了一切。忍不住的眼泪滴落在花束中，在明亮的灯光下有一些些反光。

　　看到江川暮站在自己的身边，一切都是值得的，无论是出国也好，还是为了他开一间工作室。

　　晚宴顺势成为了庆功宴，江川暮在宾客中照着她举杯，杯中的酒在水晶灯下反射出斑斓光彩，他在一席人影中如神皇般耀眼，夺取了她所有的目光。

　　酒宴结束的时候，酒店的工作人员才通知瑾，有一些地方出了问题。

　　回到会场，工作人员指出，匆促间搭起后台，灯光工人布下的线路超负荷，走秀的时候溅起小小的火星。

　　瑾知道，可是没有在意，试灯光的时候就一直这样，好在发布会的时候大家关注的都是模特与秀台，没有往天花板上看。

　　酒宴结束之后，瑾带着江川暮几乎归心似箭，两个人已经许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可是酒店的经理却扣押了所有的走秀服装，告诉瑾，会场上的水晶宫灯受到了损伤。

　　酒宴上已经口头签下了协议，这些走秀服装将交给一家杂志社，杂志有发行期限，延误一天就有一天可能解除协议。

　　瑾没有办法只能找到负责灯光的第三方，一起坐在酒店经理的办公室，为了那一盏只被一点点火星溅到水晶宫灯，酒店经理开价30万。

　　瑾一下子愣了，30万？她发布会的经费也只不过12万，还不到赔偿费的一半，还有模特的工资费没有算。负责灯光的工人齐齐看向了瑾，因为大部分赔偿费用是要他们自己承担的。

　　为什么？瑾几乎克制不住自己要这么问。

　　酒店经理很理直气壮，因为酒店是五星高档酒店，不容许有破损的灯吊挂着，对于发布会造成的伤害，他们必须换一个崭新的水晶宫灯，而且这个是进口定制的，价格昂贵。而且，在更换灯的期间，会议室不能对外出租，损失自然也要静与负责灯光的第三方承担。

　　酒店经理在那里滔滔不绝，瑾从他的话中听出的意思是，30万已经是压低后的价格。

　　瑾蜷紧手，想要说一些软话，把价格再降低一些。

　　身边的江川暮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笑容。
　　面对这种情况，江川暮的眼神依旧很平静没有一丝惊慌。

　　想要被一直这样地凝视着，可是此刻不容许瑾有其他的念头，她只能转过头和酒店经理还还价格。

　　由于瑾在国外呆过，好歹也认识一些人，表示可以找到更加实惠的进货渠道，酒店经理最后咬死的价格是26万。

　　一直沉默的江川暮突然对着灯光工作人员说，“现在，立刻，把水晶宫灯卸下来。”

　　工人们面面相觑后，起了身。

　　酒店经理脸上闪过可疑的慌张，“你们做什么？”
　　“既然说了26万买一盏新的水晶宫灯，旧的应该归我们吧”，江川暮站在了酒店经理的面前，一双眼睛直视着他。

　　灯光人员已经开始拿梯子准备工具了，酒店经理立刻表示这样不符合他们的规定，关于价格他要再去请示一下，也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最后，不换水晶宫灯仅仅赔偿损失，成交价格3.5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