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ABO］》Ladyyyy

14、第54天

　　凌季润倒也没有其他行为，只是闻个半分钟或者一分钟的信息素。为了闻那点“仙气”，他每天下午放学都要等白元满墨迹到六点半才走到那条小巷。

　　这天晚上他学聪明了，自己先坐在车里打两把游戏。

　　“哎哎哎，你跟上啊！”
　　“日，宋汗青你几个意思啊对我放大……”

　　“你突然出现也没吱我一声，我也不知道咱俩这个麦开着是干嘛的。”听筒那边的人无语说。

　　凌季润看了两眼时间，还有五分钟。

　　对方问：“五分钟干嘛？”

　　凌季润直接道：“速战，打完这把我先下了。”
　　“别啊，我才玩没多久呢。”

　　这几天都是松鼠和白雪先走，她们直呼白元满有小秘密。白元满遵守承诺，不对外公开对方私人信息，只说：“有人需要我帮助一下。”

　　她先把手机开机，再收拾作业和辅导书。
　　“叮叮”的两条信息进来。

　　丰嘉瑞：元满，放学校门口见。

　　白元满背着书包跑了出去，又跑回来拿储物柜的两支笔。

　　怎么不早点说，真够突然的，她在心里说。

　　她顺着路跑过去，丰嘉瑞果然已经站在校门口。

　　站在校门口谈话不合适，白元满带着人家到那条小巷子里。

　　丰嘉瑞打量着这条小巷，说：“我都没发现这里居然有条小路。”

　　白元满看看他，好像没什么变化，没有因为易感期变得憔悴，嘴角总是挂着个笑。她掏出书包里的盒子，双手递过去，解释：“你送我的杯子我很喜欢，这个送给你，只是两只笔，我觉得很好用，希望你有用到的时候。”

　　“你怎么这么客气啊。”丰嘉瑞接过来，当着白元满的面拆开，里面躺着两支简约中性笔，他点点头，拿出来，“谢谢元满，我会用的。”

　　白元满看了一下手环，18:21。
　　“丰瑞，那你约我是要说什么吗？”

　　丰嘉瑞拿着两支笔玩儿，他低头开始说：“你之前说，我们做朋友，我当时还想努力一下。

　　“这次我易感期，我发现有些时候生理是不能被控制的，那几天我就在想，可能Alpha骨子里就是只能渴望Omega的信息素，至少前几天的我是这么想的，等我易感期过了，我又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Beta也没什么不好的，只不过没有信息素罢了，我能坚持。”

　　他抬起头，摇了一下那支中性笔，继续说：“但我发现我们之间好像不只是信息素的问题，你对我是可有可无的，我出去记挂着你，给你带个东西，你就也要赶快回我一个。
　　“我们都好几天没见面了，你送完我东西就在看时间，又问我找你什么事，我觉得我们之间有时候比朋友还陌生。你呢，现在怎么想？”

　　白元满想说，我有信息素，不过对你来说可能比没有还糟糕。

　　白元满还想说，中性笔也是我好好挑你，毕竟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当然自己也没有很多钱。

　　她心里说了许多话，嘴唇微张。过了约莫半分钟，她才慢慢说：“对不起，我是不是伤害到你了？”

　　白元满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嗡”作响，是闹钟。她拿出来关掉。

　　“没有，只是我们可能不太适合。”丰嘉瑞其实想说的是，可是你不太喜欢我，我也不会讨好你。

　　凌季润被朋友耽误了几分钟，他从车上下来后就往前走，目的地很明确，那片三角梅。临走近时倒听见里面有谈话声。

　　“我喜欢过你，现在即使我们身份变了，我也会好好用这两支笔征战接下来的期中考，你不会躲我吧。”

　　凌季润靠在那片三角梅旁边，听着这些酸话笑了一下，又觉得可能在学校听过这个声音，于是因为大家是同学的缘故，忍下了一个刚准备要翻的白眼。

　　“当然不会了！我悄悄告诉你我学习很好的，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一决高下。”

　　凌季润站在外面静止了，在他呆愣这几秒的时间人家已经在说别的事，他眼睛都忘了眨。“咻”地一下，钻进小胡同。

　　白元满和丰嘉瑞好好地讲着话，突然冒出个人都被吓一跳。他们还没说什么呢，对方走到白元满身旁，瞪了白元满一眼，急不可耐，趁其不备一掌砸在对面男生的肩膀上，直接把丰嘉瑞推了出去。

　　三角梅枝桠乱颤，嫩红色的花被迫掉落了好几朵，小巷里只剩下白元满，她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校园暴力就要在她面前上演了？在受害者此时刚刚结束易感的脆弱时期，施暴者是自己这几天的公益帮助对象？

　　过了会儿，白元满才连忙出去。她看着路人的两个人，松了口气，没打，没打就好。

　　两个人在奇怪地对峙着，白元满义愤填膺，她把凌季润进来小巷时瞪她的那一眼还了回去，转头问另一个男生：“嘉瑞，你有哪里受伤吗？”

　　后面的人“哼”地冷笑。

　　丰嘉瑞带着笑摇摇头，“嘶”了一声，甩甩手。

　　白元满没理会后面的人，继续问：“手受伤了吗？”

　　丰嘉瑞抬起手，手背上有一块儿破皮，应该是被撞到了树枝上，被挂伤了，红色的血冒出来，很明显，还好伤口不大。

　　现在高三的学生刚好放学走到这段路，看乐子一样看着他们二人。

　　白元满走进小胡同，道：“你们快进来，在外面不丢脸吗？”

　　“你不许进。”凌季润淡淡地站在三角梅旁边，像个没有表情的门神。

　　白元满隔着绿叶在里面小声骂道：“凌季润你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啊，你知不知道羞愧，你伤了人家……”

　　凌季润皱起眉，头侧对着花说：“明明是你爽约的，因为他。”

　　白元满无语道：“我什么时候反悔了，耽搁几分钟不行吗？你脾气怎么这么冲。”

　　金属折射出一些光泽，在枯叶落花中露出来，白元满这才看到自己送丰嘉瑞的笔掉了一只在地上。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白元满听到动静小了，她拿着笔走出去。

　　她无视靠墙的那个人，摇摇那支笔，扯了一下嘴角道：“我陪你去药店消个毒吧，包个创可贴应该会好。笔可能坏了，我过两天再给你一支新的。”

　　她心里叹了口气，本来今晚还是个完美句号呢。

　　丰嘉瑞却真的笑了，或许是因为还没看到过今晚这样生动的白元满，又或许是别的。他把笔从白元满手里抽出来，说：“或许上天注定吧，我们不会就此止步。”

　　白元满点点头，说好了做朋友的，自己怎么把话说绝了。

　　她完全无视背后手指捏出的“咯吱”声音，指着路的一头说：“我知道那里有个药店，现在去吧？！”

　　“白元满——”

　　凌季润看着她真的要走，带着委屈生气的声音喊对方的名字。

　　似乎真的凑了效，走出几步的女生停下脚步，头也不回，说：“道歉。”

　　一片沉默。

　　路灯亮起，但照不到树底下的他们。

　　丰嘉瑞手上的那点血早就自己止住了，现在干了，他捏着那支笔偏头说：“算了元满，我应该感谢你，谢谢你凌季润。”

　　要不怎么说万事万物都是靠对比衬托的。白元满气的胸口起伏着，只听到那人好像也很气，吐出好几口粗气。

　　白元满有点受挫，她记得她和凌季润第一次碰面是因为自己误伤了保护别人的他，就自然地把他归类为“好人”，她没想到凌季润会这么欺负人，也就有些失望。

　　白元满最厌恶流氓，各种意义上的。
　　那天晚上白元满没等到道歉，凌季润也没等到对方的信息素。

　　“悦姐我不吃饭了。”
　　凌季润不乘电梯，丢下句话就几大步上了楼。

　　“送上去。”她妈妈裁着图纸，吩咐佣人。
　　过了一会儿佣人下来，道：“在模型屋里。”

　　陈雅悦停下动作，没说什么。

　　管家在旁边给她递笔，说：“昨天还挺高兴的。”

　　“小孩子，让他闹吧。”陈雅悦继续画了起来。

　　第二天是个阴天，白元满怕冷，在裙子下面穿了打底裤。进学校就听到有人在议论，什么“争”什么“打”什么“草”。

　　昨天晚上她也没看手机，进教室就感觉大家都朝她看过来。有人贴心地把门关上，一群人轰然而上。

　　“元满，”她同桌站在吃瓜最内线，带着崇拜的眼神问，“季润和丰嘉瑞真的为了你大打出手？你和季润啥时候认识的呀！”

　　松鼠担心地问：“嘉瑞真的被凌季润打了？”

　　“哈哈哈哈没有的事儿。”白元满尴尬地笑，这都什么啊，她无话可说。

　　“有人说你选了嘉瑞是吗，元满，你告诉我们吧。”

　　“还有人说那凌季润可怜兮兮地站在那等人，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日了，昨天不应该早回去的。”

　　白元满：“……”

　　一个男生猜测：“天，那丰嘉瑞是凌季润打的第二个榜上有名的Alpha了，他是不是有什么暴力倾向……”

　　“季润不是那样的人！他之前和苏溪打是有原因的。”白雪捍卫某人形象。

　　白元满被吵得耳朵“嗡嗡嗡”，她双手合十，放在头顶，道：“朋友们，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就是放学路过，闹了点小误会，大家不要再乱说了。”

　　大家见她不肯说什么，渐渐也散了。这对很多人来说也是饭后茶谈，日常消遣。和自己关系不大的，过不了多久也就忘之脑后了。

　　白元满既烦学校里那些莫须有的议论，也烦志向不合之人的纠缠。

　　放学她没走以往那条路，也没绕近路去小胡同，直接走了一大圈，慢慢悠悠到那个公交站台。

　　她开机。

　　手机涌出许多消息，白元满先打开软件看实时公交，车刚走，下一趟还要12分钟。

　　肚子有些饿，这一天过得也累，白元满在旁边的休息凳上坐下了。

　　她靠在广告栏上看着手机地图上的车移动，很慢。又很快。

　　【136离您还有一站，约2分钟后到达】

　　屏幕上那个移动小点突然变得庞然大物，冲出了手机，从绿色变成了橘色。

　　不知何时，她跟前站了一个人，白元满疑惑地抬头看过去。

　　“白元满——”对方很高，挡住了她的光，低低地喊完她的名字又问她，“你要吃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