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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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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试探
连珩不明所以,“断袖,弟弟?”
聂清言见对面人一脸不解的样子,嘟囔道,“这小子弄半天还是单相思。”她上下打量一番,“你跟我来。”
聂清言带这名男子回了家,路上雨势渐小,两人都没有没话找话。
可是这名男子脚程太慢。
聂清言回头三次后终于没忍住道,“你能不能稍微快点。”
男子淡淡地摇了摇头,聂清言没有再劝,冒着小雨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你跟紧点。”
她刚接近院门,就见右侧聂湛平的屋门大开,屋里坐着两个人。
没等进院,聂湛平噌的一下站起来,大喊,“我到底说几遍你才信,没活,真的没活,我离开魔尊冢是因为我梦到我姐希望我自己好好生活,不希望我陪着她的,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听我姐的话,那她都发话了让我离开,我自然是要离开的,你不能无凭无据信口开河,再说你不也在魔尊冢待了两百年,你有让我姐复活的办法吗,堂堂毕月城城主都没有,我怎会有。”
聂湛平喊的同时朝院外使了眼色,聂清言悄悄退到院门对面大树的后面。
连珩路上一直在思索,晃了神,再一回神便没看到聂清言的踪迹。
直到一块石头打到他脚边,他顺着方向看过去,聂清言招了招手。连珩紧挨着聂清言站在树后,她比了噤声的手势后,连珩什么都没有说。
屋内的毕月城城主起身,“你喊什么,没活便没活吧,我可以继续想法子,总有一天会有办法的。我也该去魔尊冢看看了,和你姐说说话,今年还没有找你姐说过话。”
“你年初不是才去过魔尊冢吗,再说了,我姐喜欢清静,你别去打扰她。”
“可是我想她了。”
聂湛平翻了个白眼,差点把昨晚的饭都吐出来。
“你可别恶心我了,想我姐,想我姐想到成天在府上夜夜笙歌花天酒地。”
“外边都这么传的?”
“我也是偶然听到一嘴,毕竟你解溪解城主的风流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那你说,你姐听到这些传言会生气吗?”
聂湛平继续白了他一眼,“不会。”
解溪像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继续道,“你姐要是像你现在这么生气就好了,不过确实,她不会生气,她理解我,她知道我在干什么。”
“你没走火入魔吧?”
解溪叹了口长气,“找你姐说话去了。”
聂湛平送解溪出了院,他朝走出几步的解溪喊道,“去魔尊冢找我姐可别空手去啊,记得带点花带点酒,多带点酒,我好久没和我姐喝酒了。”
说罢,他心里道,姐啊姐,我已经尽力了啊。
聂湛平不确定他姐现在回没回来,有没有在院外看到解溪,可是他也只能忽悠到这儿了,只期望他姐听到,速速赶到魔尊冢躺进去。
大树后边的聂清言扶额,想必是瞒不过去了,解溪不是一个好忽悠的人。再加上聂湛平那亢奋的嗓门,一听就是在传消息。
再一抬眸,聂清言发现解溪已从眼前消失了。与此同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你谁啊?”
这熟悉的音调,这充满戒备与敌意的声音。
聂清言转身,解溪的目光从陌生男子转到她身上。
她抬起手,欲挥挥手和解溪尴尬地打招呼。没想到解溪手速更快,上手摘掉了她的面纱不说,还一把抱住了她。
“清言,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会回来的,聂湛平那小子出魔尊冢我原本以为他是寻法子去了,刚刚一见到他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解溪你,你先放开我。”
解溪搭在聂清言肩头的脑袋摇了摇。
“解溪你,你先放开我。”聂清言已经语气不善。
解溪还是摇头。
“解溪,放开……”
未等“我”字说出来,聂清言也尚未出招,只见解溪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沾了一后背的黄土。
跑到大树后面的聂湛平对眼前的一幕无法一时消化,尤其是看到了聂清言身旁的画中人,更是心绪复杂。
“姐……我……你……他……”聂湛平来回指了指后,看向摔了个大屁蹲的解溪,“他……”
解溪拄着地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聂湛平,我不就是太激动抱了一下她吗,你至于偷袭我吗!”
院中,四人面面相觑,聂清言捏了个诀将摇椅调转方向,她双脚踩地,两手撑着坐在摇椅上。
解溪笑嘻嘻地欲坐到另一张躺椅上,刚走两步,躺椅已被聂清言移出悠闲棚。
聂清言道,“你先回去吧。”
解溪后退至于聂湛平平齐,余光扫了下最左边的白衣男子。
“我不走。”
“解溪,回去。”聂清言的语气无波无澜,听着却不容拒绝。
“我不,你现在不是魔尊了,命令不了我。”
解溪语气轻松,说话时却未看聂清言,待一句说完,与聂清言对视的一瞬,只见对方面无表情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
“滚。”
与此同时,聂湛平就听见解溪的话飘在院中,人已经消失不见。
“好我这就回去,明天我来接你,明天来,等我。”
院中仅剩三人,聂清言像变了个人似的,跷着二郎腿,胳膊肘拄在膝盖上,笑颜如花。
“我看你寻法子的路上倒是还真没耽误自己,先说说吧,这位是哪的人啊。”
“姐,他是仙……”
“凡人。”
连珩语气利落,聂湛平的话哽在半空。聂湛平被打断的那一刻,他恨不得将自己梦见过这男子的场景全都回想一遍。
他现在差不多可以确定一件事,不管梦境是真实存在还是因为他太想姐姐而凭空造梦,总之,他姐是真的一丁点都不认识这位男子。
聂湛平瞥了一眼画中男子,看向聂清言道,“姐,他是鲜少见到的凡人,是我们魔界鲜少见到的凡人。”
聂清言皱着眉看了眼突然咬文嚼字的聂湛平,敛了笑容,她不笑便是严肃样,即便心里并没什么情绪。
“凡人呐,你来魔界多久了?”
聂湛平声音高八度,“姐!那个,那个那个,我和他好久未见了,我俩先叙叙旧,你问太多该吓到人家了,你帮我去备一桌酒菜,凡人得吃饭,不吃饭会死的。”
聂湛平不由分说地拽着画中男子,一下子还没拽动。
他凑近对方,“听着,我不管你是谁,现在你必须和我进屋,不然你绝对,再也见不到我姐。”
聂清言站起来,“凡人就是事多。”
她这才意识到,自她复活后,她好像从未关心过聂湛平每日吃些什么,她自己好像从未需要吃食,也未有过饥饿之感。怪哉怪哉,怪便怪了。
屋内,连珩用指腹滑了一下桌面,又滑了一下凳子,未见灰尘,提了下衣裳落座。
聂湛平关好门,“你坐……”,“吧”字噎在嗓子里,还怪自来熟的。他坐在画中男子对面,回头动了动耳朵确认他姐出门之后,开门见山。
“你是天界的吧?”
“是又怎样?”
“我说你这人,我问你话不是让你反问我。”
“你是她弟弟?”
聂湛平有样学样,“对,怎样。”
“亲弟弟?”
“当然,我和我姐可是双生……和你有什么关系。”聂湛平顿住,没有全盘托出,他一看这个面瘫脸就不想多说一句话。
“你姐叫聂清言?”
“是。”这人话少,聂湛平就努力比他话更少,暗自腹诽,解溪喊那么多遍,傻子都应该知道。
连珩思索了一下问道,“前魔尊?”
聂湛平十分不耐烦,拉长了音调,“是……”他突然戒备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告诉你,这事你但凡敢让第二个人知道我就让你……”
“死是吗?你还没那个能耐。她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心上人。”
“心上人?”
“她似乎见过我,说我是她断袖弟弟的心上人,她在哪见到的。”
“在哪见到不重要,这就是一个误会。”
“她,在哪见过我?”
连珩眉头紧皱,誓要知道个答案。
“我都说了不重要。”
“说。”
聂湛平一听这命令的语气更生气了,他姐命令他就算了,凭什么一个外人也这种语气。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就不告诉你,你现在就给我走,离这儿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出现我和我姐面前,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我可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和你说话,滚。”
“说。”
聂湛平不知道画中男子的剑何时出鞘的,剑身抵在他的脖颈,居高临下,充满杀意。
聂湛平的目光从剑身移到画中男子的脸上,从不可置信到无话可说。
“你还来劲了是吧。”
提着酒拎着肉回来的聂清言看到的就是院中两人,招招致死。
聂湛平落了下风,对方剑尖直朝他的眉心。
聂清言出手使这一剑扭转了方向,顺便推开了聂湛平。
不过一招,画中男子的剑已入聂清言的手。聂清言朝他心脏刺去,对方竟没有丝毫闪躲之意。
聂清言收了剑,与此同时,聂湛平喊了句,“姐,别,别别别。”
聂清言右手握剑,满腹疑惑、目光凌厉地看着这人。
“你竟然想杀了聂湛平?”
“没有,只是想问件事儿。”
聂清言冷笑一声,“我竟不知什么时候人界问事都需以性命相挟了。”
聂湛平跑过来,“他们人界就这样,姐,他就想问我件事儿,闹着玩呢,我俩闹着玩呢。”
“你滚。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是不是你单相思想胁迫人家结果发现打不过人家,真够丢人的。”
“没有,姐,我真没有。”
连珩顺势道,“对,我为自保才会对他出手。”
聂清言冷刀扫过连珩,“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她看向聂湛平,“你还真是单相思,他是不是压根都不认识你。”聂清言回看连珩,“我弟弟根本就不是会强迫别人的人,谎话连篇。”
连珩的目光未从聂清言脸上移开过,“我以为你不会骗我。”
语气平淡,却不知为何,聂清言汗毛竖了起来。
“你想问什么?我若知道便替他答了。”
“我想问,姑娘似乎见过我,我想知道姑娘是在哪里见过我?”
就这?聂清言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聂湛平一眼,“他藏了一幅你的画像,我瞧见了。”
连珩有点失望,又盼望地确认道,“只是画像?”
“不然怎样,行了,我看你俩也没有缘分,你也不是这的人,从哪来回哪去吧。”聂清言转头对聂湛平道,“人界两条腿的多的是,把画烧了再找一个便是。”
聂湛平吞吐道,“姐,我觉得……”
“嗯?”
“我觉得你说得对。”
聂清言朝院外扬了下头,“走吧。”
“白天见姑娘一直以黑纱覆面,敢问姑娘是否变过模样?”
“我说你礼不礼貌啊,我姐从化形开始就一直长这样,以黑纱覆面那是因为……”
聂清言咳了一声,聂湛平噤声。
“公子是否想问有没有什么易容的好法子,我丑话说在前头,不管是你再来,还是易容后的你来,我也不管因为什么,只要你敢再伤害我弟弟,我不会放过你。”
连珩低声道,“不会的,我不会再对他动手了。”
聂湛平凑近聂清言耳边,“姐,他知道你是前魔尊。”
几乎是同时,连珩开口,“我可不可以不走。”
“不可以,还有,公子最好今日就离开魔界,莫让魔界传出不该传的东西。”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