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超蝙]你好，肯特先生》Zmoore

18、第 18 章

　　“你现在心情不好，所以我可以认为，你没有打招呼就跑到我家来，是为了让我安抚你的情绪吗？”戴安娜放下手里的茶壶，将倒满茶水的杯子端到布鲁斯面前，男人只是轻轻说一声“谢谢”，便端起杯子细细品尝起来。

　　“抱歉，我也是个向导，没办法安抚另外一个向导，”戴安娜坐到他对面，抬起手托住下巴盯着他的脸，“你们俩是吵架了吗？”

　　布鲁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茶水喝完后来了一句：“好茶。”

　　“唉……到底怎么了？”戴安娜问，“克拉克又惹你生气了？”

　　“那倒没有，”布鲁斯耸耸肩，“他现在和肯特夫妇待在一起，我不想当电灯泡，所以出来透透气。”

　　“好吧，那看来不是吵架了……可是你心情不好，”戴安娜将他的杯子又一次倒满，“需要我帮忙？”

　　“嗯……”布鲁斯勉强承认，“我想知道他在你家的那几天……都做了什么。”

　　戴安娜恢复刚才的姿势，用手托着下巴，另外一只手点着桌面，她回忆了一会儿后开口：“他什么都没做，整天把自己关在精神图景里，”她皱起眉，“我进去过一次，但只有那一次，他心事很重，坐在里面发呆，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看向布鲁斯，“我猜那个时候，他是在想你。”

　　布鲁斯双手合十放在腿上，他故作轻松地问：“你进入他的精神图景，他没有任何反应吗？”

　　“所以我说就那一次啊，”戴安娜回答，“后来他的精神图景对我就有所防备了，”她发现布鲁斯其实有点紧张，“里面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卡尔把属于超人的记忆封印在里面，”布鲁斯叹口气，“我的精神体和精神图景也被他带走，一起封印住了。”

　　戴安娜皱起眉，布鲁斯的话让她也开始陷入沉思，这种情况在地球人哨兵和向导中很少见，至少这么多年来，戴安娜从没见过，或许这就是氪星哨兵的不同之处。

　　“在克拉克醒过来之后，我便拜托迪克去寻找孤独堡垒的踪迹，我认为那艘氪星飞船上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信息，但是我们都没想到，孤独堡垒被卡尔藏在他的精神图景里，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戴安娜保持着手捧下巴的动作，她盯着布鲁斯的脸，勉强笑了一下，“你觉得我会知道？”

　　“不，”布鲁斯轻轻摇头，“我现在知道了，”他抬起头和戴安娜对视，“因为超人的精神图景，只有在他本人允许的情况下其他人才能进去……他知道，克拉克一定会主动让我进去……这样孤独堡垒就会被蝙蝠侠发现了……而且我依然拥有孤独堡垒的所有权限。”

　　戴安娜没有回应他的话，她敲打桌面的手指缓缓停了下来，“所以呢？”

　　“我想冒个险，”布鲁斯说，“我要让卡尔回来。”

　　“你不怕他回来后杀了你？”

　　“所以我希望这次你可以站在我这边，”布鲁斯说，“戴安娜，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请求你，我……”

　　“好。”戴安娜迅速回答，她放下手脸带微笑看向布鲁斯，而布鲁斯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反而回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戴安娜不介意又重复一句，“这次我会帮你，布鲁斯，如果回来后的卡尔依然是那个样子，我会帮你。”

　　布鲁斯定定地看着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戴安娜耸耸肩膀，“但是我也建议你也别憋着，他毕竟失忆了，对吧？你和他开诚布公地聊一聊，或许会有很大的帮助……你有没有想过，之前和卡尔产生那么大的冲突，是不是也有你自己的原因？布鲁斯，你是个聪明人，你肯定能想明白。”

　　布鲁斯在回去的路上，脑海里还在反复思考着戴安娜对他说的话，在临走之前，她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其实没人怪过你，只有布鲁斯·韦恩在怪蝙蝠侠。”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布鲁斯将车停在韦恩宅门口，他从车上下来后便靠在车门处，抬头看向天空——月亮很圆，四周飘着云朵，只可惜一颗星星都没有。这种天气在哥谭难得一见，布鲁斯忍不住想要多看一会儿。

　　在这种氛围下，布鲁斯突然想抽烟，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但并不代表他不会抽，在之前装扮成花花公子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来一根女士香烟——女士的要比男士的好抽多了。他摸了摸口袋，别说烟了，连块糖都没有。

　　身后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个身影，布鲁斯早就发现对方，但他懒得转身去打招呼，直到对方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靠在车边看向月亮。

　　“好久没在哥谭见过这么漂亮的月亮了，”迪克无声地叹口气，他抬手揉揉脖子，“我在接到你的消息后，马上就往回赶，看来是赶上了。”

　　夜晚的到来让韦恩庄园的路灯纷纷亮起来，空气中的温度也逐渐变凉，布鲁斯又摸了摸口袋，果然这个时候真的应该来一支烟。

　　迪克侧脸盯着布鲁斯的动作，然后他在自己的小背包里来回摸了摸，从里面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他。

　　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烟，布鲁斯抬眼看向迪克，那眼神明显就是在问：“哪儿来的？”

　　迪克也没说话，只是将烟又往他眼前递了递，布鲁斯接过烟放进嘴里，用力咬了咬烟嘴。

　　“没火啊，凑合用一下吧，”迪克耸耸肩，“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从现在开始。”布鲁斯用手指夹住烟，放在两指之间，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月亮上，“月色真好。”

　　迪克赞同他的话，可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克拉克什么情况了？”

　　一提到克拉克，迪克发现布鲁斯的情绪变得更差了，在他接到的短信里，布鲁斯只是简单地告诉他孤独堡垒找到了，剩下的事他根本不知道，看到布鲁斯的反应后，迪克觉得这事或许要比他猜想得还要严重。

　　“克拉克很好，他差不多已经恢复到卡尔当年的状态，”布鲁斯说，“他根本不是失忆了，而是将卡尔的部分封印起来……”他看向迪克，“卡尔的那部分，现在在孤独堡垒里，而孤独堡垒在克拉克的精神图景中……”

　　迪克皱起眉，以他对布鲁斯的理解，他知道接下来布鲁斯肯定要做一件大事。

　　“我和戴安娜商量好了，”他说，“我要唤醒卡尔，让克拉克回归成一个完整的‘人’。”

　　迪克顿时瞪大眼睛，“等等……”他有些哆嗦，“那万一卡尔回归后……他……他还是想杀了你怎么办……”

　　“不，他不会的，”布鲁斯看向迪克，他发现养父的目光坚定，“我相信克拉克，也相信卡尔。”

　　迪克很想从布鲁斯的脸上找到他撒谎的证据，这句几乎属于告白一样的话让迪克整个人都犹豫起来——这还是他认识的布鲁斯吗？他竟然愿意直接表达自己的感情了！迪克禁不住绷紧神经，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

　　克拉克或许是这件事里最快乐的人。他远在韦恩宅的楼上，但他听到了布鲁斯的话——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可以去尝试着接受卡尔呢？如果卡尔敢欺负布鲁斯，那他绝不会冷眼旁观，为了布鲁斯，他也要变得强大起来，至少在卡尔-艾尔回归这个身体后，他能拥有着对身体的绝对控制权。

　　他的向导此刻正满怀信心地等着哨兵回家，想到这里，克拉克就忍不住低声笑出来，这种被信任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之前缠绕在脑海里的阴霾也因此而一扫而光。

　　克拉克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卡尔-艾尔正式见面了。现在的他有些紧张地站在门口，等着布鲁斯和迪克进来。

　　再一次见到迪克让克拉克背在身后的双手用力捏在一起，他俩对视一眼，没有多说话，但也没有其他激动的表现。

　　“布鲁斯，”克拉克将注意力拉回向导身上，“我、我想好了，我们今晚就行动吧。”他咬住下唇，心脏跳动得更快了，布鲁斯只是抬眼看向他，然后扯出一丝笑容。

　　“难为你了，克拉克。”他说。

　　“不，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克拉克冲着布鲁斯伸出手，“我们走吧。”

　　哨兵的精神图景没有冲迪克展开，迪克也心领神会地在大厅里找个地方坐下，他在外面守着这一切，如果有人……尤其是曾经的超人军敢冲过来，那他绝不会手软。

　　所以当他看到神奇女侠出现在韦恩宅时，心里还是不免泛起一番涟漪。

　　算了，迪克站起来又坐回去，既然布鲁斯相信她，那自己也没什么反驳的立场。

　　戴安娜也是斜眼看了眼迪克，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准备坐下，阿尔弗雷德是时候出现在两人面前，并为他们带来晚间茶水。

　　外面的气氛表面上一派祥和，但实际上两个人都对对方的出现相当不满。

　　但精神图景里的气氛可就好多了，这像是克拉克和布鲁斯的私人约会一样，即使他们俩都是带着任务进来的。

　　孤独堡垒这次不需要钥匙就能打开，布鲁斯也见到克拉克那只可爱的小章鱼，章鱼从他进来开始，就一直缠在他身边。

　　“它是真的很喜欢你。”克拉克嘻嘻笑了两声，布鲁斯伸手让章鱼顺着他的手指缠到胳膊上，他抬眼看向克拉克：“之前她也是这样吗，和她主人一样缠人。”

　　“她？……”克拉克瞪大眼睛，“唉？竟然是她吗？！”

　　布鲁斯看克拉克的反应如此之大，他忍不住笑出来，“你竟然不知道自己的精神体性别？”

　　“不是……它可是精神体啊？！怎么会有性别呢！”克拉克盯着小章鱼，而小章鱼却是一脸无语冲他挥挥触手，然后又一脸幸福地贴在布鲁斯的胳膊上。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她，”布鲁斯摸摸小章鱼的脑袋，“你应该在自己身上多花费些时间，不要总是把眼睛放在我身上。”

　　克拉克不好意思地耸耸肩，他俩和平日里一样，一边聊天一边往里走，在经过蝙蝠群时，布鲁斯向那里看过去好几眼——蝙蝠们依然在沉睡。

　　“我第一次进入孤独堡垒时，他们可不是这样的，”克拉克挽住布鲁斯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当时我不小心发出声响，把他们吵醒了，可给我吓了一大跳！”

　　布鲁斯注视着蝙蝠群，他伸手握住克拉克的手，“他们很快就会醒了，别担心。”

　　克拉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他咬紧后牙，继续和布鲁斯往孤独堡垒深处走去。

　　他们在冰墙之前停下脚步，一直趴在布鲁斯胳膊上的小章鱼在感受到卡尔-艾尔的气息后主动起身，她飞向冰墙，然后将整个身子贴在上面，似乎是要与里面的人融为一体。

　　“听着克拉克，”布鲁斯转过身，他捧住克拉克的脸，望向那双迷人的蓝眼，“无论结果如何，我都相信你……”他轻轻叹息一声，主动凑过去亲吻住克拉克的唇，“你不会让卡尔伤害到我的，对吗？”

　　克拉克点点头，“当然，”他深吸一口气，透过布鲁斯的耳边看向冰墙里的卡尔，“我们现在开始吗？”

　　布鲁斯点点头，他侧过身给克拉克让开位置，冰墙里的卡尔-艾尔似乎是感受到外面本体的气息，他也缓缓睁开眼睛，但眼里去没有任何感情。

　　随着克拉克一步步接近他，卡尔-艾尔也跟随着他的步伐向外面探出身来。

　　他冰冷的样子，和死人无异。

　　克拉克看得心惊肉跳——他就要和卡尔-艾尔合为一体了，他很快就不是这个身体的主宰，卡尔看起来要比他强大很多，如果他无法战胜他，那他肯定会伤害到布鲁斯。

　　大脑在提醒克拉克继续走过去是错误的选择，但克拉克停下脚步，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布鲁斯，布鲁斯正一脸期待地看向他——为了布鲁斯，他必须走下去，直到碰触到卡尔。

　　他都能感觉到从卡尔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了。

　　克拉克抬起头，和卡尔-艾尔对视。

　　卡尔同样湛蓝的眼眸看向他——克拉克紧张地闭起眼，但什么事都没发生。

　　“克拉克。”

　　他猛地睁开眼，慌张地抬起头和卡尔-艾尔对上视线——紧接着就被拉入一个眩晕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