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九十八章 ...
-
听到这样猖狂的话语，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淡淡说了一句：“狂妄之语。”
人类只要存在，欲望就不会消失。即便是拥有强大的力量，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将人类毁灭。但这样的话并没有激怒阿飞，他在幽昧中微笑，拖长了音调：“是吗——”没有说告别之语，如来时那样静静消融在了黑暗中。
亘目光锐利地盯着他消失的地方，沉默了一会才扬声对着隔扇的方向说：“进来吧，佐助。”
客厅里响起轻轻的足音，隔扇被拉开，佐助持着烛台一脸肃穆地站在门外。看到亘平安无事，脸上才微微放松。他点燃了房间中的行灯，烛火哔啵而燃，光亮透过和纸射出，犹如初雪时霏微的光泽驱散了刚才笼罩在房间里的黑暗，甚至连那股冰冷刺骨的感觉也消失了，亘终于松了口气。
佐助坐在一边，虽然心里焦虑，但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只静静地等着。亘歇了好一会才有力气说话，他靠在床头，“你都听到了。”
佐助摇摇头：“他说起松风创时我才发觉...”他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你的身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吗？”
他还是藏不住情绪，眼中露出担忧焦虑来，放在膝上的手攥成拳头，如同一尊石像沉默了好一会，低声说：“我们...回木叶吧。”纲手可以解开月读，医治好小李，说不定也能...他嗖地站起来，下定了决心似的：“我们回木叶去。”纵然要向自己决意抛弃的过去低头。
亘摇摇头，声音平静如水：“还没有那么坏。”心中却明白，这是在撒谎。确如鼬所说，他们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他看了佐助一眼，温言说：“这次你做得很好。”即便在听到与鼬相关的话时，也沉得住气，没有露出行迹来。
“那个人，叫做阿飞，是还活着的宇智波。”他在最后特意加重了语气。
佐助瞬间明白过来：“但是...”宇智波不是只剩下他、亘和鼬三个人了吗？他突然想起阿飞刚刚所说的话，顿时觉得脊背发寒，“宇智波斑？”
但亘摇摇头：“他不是斑。”
目光落在烛火上，蒙着和纸的灯罩将火光滤成温柔的风调，漫漫地投向四方。偶尔烛火摇曳，灯罩上的纹绘之影也随着波动。他的的眼神空茫了一瞬，又骤然锋利起来，笃定地说：“那不是斑。”宇智波斑不会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即便他真的活着，蜷缩于阴影之下，也不可能会变成那样。
“这世上没有长生不老的方术，即便斑还活着，恐怕也是通过某种媒介勉强维持着生命。”说到这里，亘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他绝对不可能像大蛇丸那样靠掠夺他人的身体，这个人爱惜自己，当年松风创恐怕也是因为要完整复制出他的身体才被收容。如果是这样，他的身体早已老朽，不可能再像阿飞这样。”
虽然故意改变了原本的音调，但依然能听得出阿飞正值壮年，这个人究竟是谁？亘垂眸沉思着。佐助思忖着，缓缓地说：“那时鼬曾经说过，如果我开眼,包括他在内就有三个人会万花筒写轮眼。”
那时亘还没有开眼，斑也老矣，这样的话，“阿飞，也许就是他说的另一人。”亘淡淡地说。
佐助的眼神微微黯下，但并没有暴怒，他静默了一会，抬眼说：“我明白了。”看亘还要说话，又说：“你先休息吧。”
他起身去把行灯挪远了些，让光线暗下来，却没有回去，而是静静坐在床前。
亘有点疑惑地看看他，佐助突然颤抖起来，眼眶有些发热：“让我呆在这里吧...”眼睛已经湿润了，但仍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
亘又看了看他，不再说什么，转过身闭目睡了。
他们在指谷町耽误了四五天才继续往土之国去，半个月后到达了土之国的磐城。
土之国疆域比火之国辽阔许多，东面毗邻宜阳海，与泷之国、草之国、雨之国等相接壤，境内有岩田山与大比礼山两条山脉纵横，此地黄土堆积，利于耕种，但由于土质松软，加之缺乏植被保护，地面在长期流水侵蚀下被分割得非常破碎，形成沟壑交错其间的塬、墚、峁。
磐城在土之国都城——珠满——之东，枕于细谷河之畔。此时已是十月，刮起了寒风，风在天空呼啸而过，门窗顿时一起作响，柳树在风中晃如乱发，到处都是灰蒙蒙的，走在路上的人一个个缩脖耸肩膀，双手插在衣袖里，恨不得全钻到衣服里去。
土之国的干满珠寺是为祭祀祸祟神而建，北面的宽永寺则是家族灵庙，都城中央的城楼则居住着大名，这三处都是亘和佐助需要探访的地方，但亘却带着佐助先来到了磐城。
“还有些准备需要做。”亘这么解释。
他带着佐助熟门熟路地穿街过巷，在三条通路口折入一条只容两人并肩的窄巷。即便天气晴朗，窄巷中依然阴湿薄暗，两侧房屋几乎是压在头顶上，将天空切出窄窄的一线。晒台上晾晒着麻叶连纹样的衣服，不知从何处传来三味线的弦音，年轻少女的歌声穿过寂静幽长的街道，变得散散落落，似是这衰微景象的叹息。
这是町人居住的民巷和杂院，一栋内有几户到十户，每户不过九到十二叠大小，进门就是兼作厨房的土间，木头地板下还要做收纳，里间不仅要用作吃饭和就寝，如果有手工活，也要在这里完成。
亘和佐助来到巷子最深处的一间非隔断长屋前，也不打招呼就直接拉开了纸门。屋里顿时传来一声惊呼，借着头顶窗户透进的亮光，看得见一位披着男性外褂的女子正一脸惊慌地看着他们。
“太过分了，连门也不敲一下么？”她似乎与亘相识，虽然是责怪的话，语气和表情却是半嗔半谑的，看起来大概二十四五岁，头发披散在肩头，并没有修眉，眼睛周围涂着红色的胭脂，看起来有些醉色的妩媚，身上穿着深色的棉麻衣服。
亘皱了皱眉，似乎有点疲惫地抚着额头：“三四郎...”
“不要叫我三四郎啊！我这样的打扮，该叫我阿蜜才对。”她气鼓鼓地说。
佐助顿时瞠目，指着分明是女性样子的三四郎，“她...他...”
“这家伙是不折不扣的男人没错。”亘脱掉鞋子跨上木板地面，三四郎不情愿地从角落里找了两只垫子扔给他，“真讨厌啊，我还想让佐助君吓一跳呢。”
“你现在已经够吓人了。”亘不客气地回敬，对佐助说：“他叫三四郎，是花之国脂粉商增宫家的少爷。因为每年这个时候他都在北方游荡，我就叫他在磐城等一等。”
三四郎去外间的水缸里舀了水来将脸上的胭脂洗干净，对着镜子摆弄了一会儿，重新换了男性的衣服回来。虽然还是和刚刚相似的眉眼，但整个人却完全不同了，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个仪表大方磊落的有钱人家少爷。
佐助惊讶极了：“这真的不是变身术吗？”
三四郎笑得前俯后仰：“我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普通人哟，佐助君。”连声音都完全不同了。
亘脸上也带着微微的笑，“一起行动的话，你和我的特征太明显了，如果使用变身术，查克拉的流动也容易引起怀疑，尤其是...”他指指眼睛，“所以要让三四郎来帮帮忙。”
佐助明了地点点头，突然想起初见三四郎的场面，顿时一阵恶寒，急忙说：“我可不要装成女人。”
三四郎笑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了，“我可不敢哟，当初我只是这么向亘君提了一提，差点被他扔到河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第九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