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帮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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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司特西餐厅。
“请问，你找我什么事？”叶司澈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看着对面似乎是精心打扮过的女孩有些难言的失落。
自几天前从郗悦家里回来之后，叶司澈就一直没再见过她，真的被她伤到心，虽然他表面上学了点郗悦画脸谱的技巧。
他想，他要说什么呢？又或者再次卑微地去请求她接受自己的帮助？再次巴巴地去那公寓里被她赶一次？原本以为，不过是女孩子的小性子，各自安静几天就可以了结的事情，却不想纠结的人似乎只是他一个。
本来还小小地窃喜了一下，从高二开始，他和郗悦几乎是角色对调，上演着变形记——从前是喋喋不休的女孩对着寡言少语的男孩吐口水，常常被浇一头冷水，还屡败屡战；到如今却是轮到他理解她，讨她的欢心，疼惜她怜爱她却又微微不赞同。
可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他也会累。一次次说服自己无视她的冷淡与漠然，支撑的也不过是几年前关于女孩那纯真良善的温暖面容，而今，面目全非。
他真累了，在看到约自己出来的人竟是夏安琪的那个瞬间，他感觉身心无比的疲惫。
虽然猜到了，周若奕传的话，不可能会是郗悦带给自己的，可那种本就若有似无的潜在希冀被浇灭时，依然会凉到透心。
对面的夏安琪今天穿了件橘红色的小洋装，里面是欧式风格的名牌衬衫，点缀着一些粉红色的小花，看起来青春可人，而白色的直筒休闲长裤与高跟鞋，给她整个人平添一种白领的干练气质，只在眉宇间透出些温柔娇弱。
两种原本有些矛盾的气息在她的身上却不让人觉得别扭，相反，意外的和谐。
“我，我想请你帮忙。”女孩的声音柔柔弱弱，脸色微红。
“什么忙？”
叶司澈对这些小女人娇羞状是免疫的，美女有很多，特别是喜欢他给他递过情书的美女更多。在他看来，眼前这个，惊艳是惊艳，却也不过是比那些美女多了点家底而已，并不算是特别。于是，从进门看到她亮了一下眼睛之后，他一直神色平静，到有些陌生——其实本就不熟悉。
他的脑海中盘旋着的是某张坚定又倔强的脸，明明是淡然疏离的冷漠表情，可分明说着在乎的眼睛。
稍嫌冷淡的语气让女孩不免失落，他似乎并不是真的温和友好，垂眸，她轻声说道：“关于郗悦的。”
果然，他在刹那便抬起头，急切到两人都意识到空气中的尴尬与赧然，她心知肚明郗悦对他的重要程度，却始终不甘心。
整理了情绪，叶司澈温和地说道：“你说吧，是什么事。”
心里泛上来很酸很涩的味道，夏安琪努力想要自己露出一个笑脸，却没有如愿，只是一抹苦笑，她微带恳求地问他：“我想和郗悦做朋友，希望你可以帮助我，好吗？”
“可郗悦她……不喜欢陌生人，而你们之间的误会……恐怕，这个很难……”下意识地，他维护的那个人始终是郗悦。
听了这话，她落寞地低了头，盯着面前的红酒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我知道，郗悦是个特别的女孩，她……与众不同。我也知道，她身上背负了很多东西，我……我只是想要……帮帮她。”
叶司澈一愣，她难不成知道郗悦的事情？
不可能。
据他所知，郗悦是从来不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别人的，要不是自己无意间撞到她对着一片小草坪自言自语，恐怕以她的性格到现在他都不会知道那些事情。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她的事？是她告诉你的？”
她的眼神中有些躲闪，声音低低的：“我……我认识她的哥哥，郗凡。”
是这样，那倒是不无可能。突然，叶司澈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有些疼。
确实，郗凡是她不可触碰的一个伤口，若这误会真是为了郗凡，郗悦有那样的态度也是情有可原，这样想着，叶司澈却不敢确定——仅仅是猜测。
“可你跟郗悦间的误会到底是什么？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要怎么帮你？”说话间，他咽了口红酒，脸上多了些红晕。
他是滴酒不沾的人，大约是同龄人都忙着开荤喝酒的那会儿，他身边巴了个对酒精深恶痛绝的郗悦的缘故，他到现在都还不会喝酒。就连高考结束那会儿，好友说要一起去high一下，庆祝牢狱生活的彻底结束，他也只是一杯果汁就了事。
而今天，出于礼貌，他只不忍辜负这个有着水灵灵大眼睛的女孩的好意，她那双眼睛不必恳求也有种楚楚惹人怜的韵致。
而对面女孩在看见他微红的脸后，却有些笑意，“你……不会喝酒吗？”
叶司澈脸上的红有加深的趋势，“嗯，平时不太喝，也不喜欢。”他侧过头，不愿继续这话题，却发现不知觉中一句题外话便缓和了先前略略僵硬的气氛。
她微微一笑，“不会喝酒好啊，酒精对身体很不好。”
她就喜欢不会喝酒的男生。
叶司澈转头，礼貌地打量了一下对座的女孩——容易亲近，很和善且善解人意，自然，漂亮的脸是不必再赘述的。
“那你和她的误会……”他发现他的心思有些游走，转到正题。
提起这个，女孩刚刚微笑的脸就有些收敛了，沉思了一会儿，带着点小心思，脸越来越红，却依然努力平静地说道：“说起来，我和郗悦是在……图书馆认识的。那时候我们看上了同一本书，她喜欢我也喜欢，所以……就……就争吵了起来，有些不愉快。”
嘴上说着，心却砰砰砰跳着，特别紧张。
只是现在眼神有些朦胧的叶司澈没注意到这点，想着那句她和郗悦喜欢上了同一本书，有些怔然。他以为，她是喜欢上了郗凡学长，而郗悦的小女生脾性作祟，不愿意自家哥哥太早有女友，而碰巧又有了误会……最终导致这样的结果。
难道她们不是因为郗凡才认识的？图书馆……嗯，那也是很有可能的事，一般来说，无法想象那会儿心野得从不打开教科书瞄两眼的女生在现在居然恋上了图书馆。
唔，她们……喜欢上同一种东西？
叶司澈心里苦笑着，他如何能够猜到竟会是这样的误会？
因为喜欢上同一种东西，所以不肯相让，进而又产生交集，误会，随即……这情节跳跃性过强，他难以接受。
似是看出对座男生的一头雾水，夏安琪心里有些窃喜又兼带说不出的落寞。
她也不知道她是在隐喻着什么，然而女生的直觉告诉她，郗悦对于眼前这个男生绝不仅仅是若奕问出的那句“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就像她……不过是见了两面，话还没说上几句，对人的了解也仅仅是表面资料，她就不知不觉沦陷了一颗心。
她静下心来，想了想，在他问出口前，继续说道：“我们就是那样认识的，后来我把书让给她了，而她在看过之后又好心拿给我，一来二往的就认识了。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窥探她的事情的，我只是想和她做朋友，我没有那个意思……可她……”
“我知道，她很偏执。”
他相当平静地接了她的话，甚至没有什么表情。他大约是可以猜到了，她和郗悦在图书馆认识，之后慢慢相互了解，直到有天她无意从郗凡学长那里得知了郗悦的事情，心疼她——像她那样的女生，他猜她一定是去找郗悦谈心聊天。
结果可想而知。
郗悦从来就不缺少朋友，当然，这是在高二之前，她走在走廊上，几乎没几个人不会跟她打招呼，一路过来，都是调侃声和嬉笑玩闹声。
可却在高二之后，她的朋友像是瞬间消失了一般，她不再写信也不跑去其他班级或是学校窜门，只知道读书——和一开始的他一模一样。
而连他，都是碰巧撞上了她跟草坪的“对话”才得知。
呵，可见她的偏执是有多深。
叹了口气，叶司澈颇显无奈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对谁都固执得紧，连我这里她都只字不提，我们还算是从初二开始的缘分五年同桌了都。你别太介意，这是她的牛脾气，很难改的。”
提到郗悦，他的话才会多一些。夏安琪悲戚地发现了这一点之后，越发落寞了。
可对座的男生却毫不知情，继续道：“我试试看吧，也许她会听我的。我尽量帮你，但是……你最好也能试着跟她多沟通，她话很少了现在。”
她知道，他相信她说的话，松了口气，她抬头，美丽的脸庞对着叶司澈俊逸的线条展开一个温柔似水的笑颜，她说：“我会努力的，不管她怎么对我发火都好，我不会放弃的，我……想要得到她的原谅。”
叶司澈淡淡笑了笑，说：“倒也不至于那么严重，她小孩子气，你不要生她气就好。”
“嗯，我不会的。”看着男生眉宇间淡淡的笑意，女孩有些痴了。
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贝斯特西餐厅里洋溢着温馨的暖意，从僵硬拘束到小小的扯淡闲聊，叶司澈在几天不见郗悦心情郁结时分，第一次因为一个仅仅见过两面的“陌生人”而有浅浅的开怀与舒服感觉。
夏安琪，呵——大俗若雅的名字啊。
浅笑依然，他这样想着，一面叉起盘子里切好的小份牛排肉放到嘴里，优雅闲适地嚼着，偶尔与对面的女生来几句天南地北不着边际的对话，轻松自然。
临出门的时候，他突然想到——是不是该找个时间让她们两个也像今天他和她这样好好吃顿饭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