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大毛

20、冬雪篇（三）

　　皇甫冬宇双眼赤红、满脸杀气，步出了上官太傅的府邸，颇通灵性的爱驹“绝影”见主人神情如此怪异，自动自发地撒开四蹄，冲向皇宫，跑去报信。

　　皇甫冬宇从太傅府走到刑部天牢，她身上还穿着来不及褪下的官袍，所经之处，街上的熙熙攘攘全部化为一片死寂，仿佛自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将人间的一切生机都吸走了一样。行人纷纷让路闪到两旁，唯恐避之不及，好像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洪水猛兽。

　　而这一切，皇甫冬宇全然不曾理会，她满脑子翻滚的都是雪儿。要是有人现在突然跳出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便什么都不会发生，该有多好……可是，她的脑子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过，清醒地看见床上的雪儿就如一个破碎了的瓷娃娃，没有一丝生气地瘫在床上。她从没有那么害怕过，前世今生加起来也不曾那样恐慌，甚至不敢掀开被子，查看雪儿的伤势。自见到雪儿的那一刻起，她只想做一件事——杀人！不管是谁，只要敢动她雪儿的一根毫毛，付出的代价一定狠上十倍，惨上百倍，更何况那个人渣竟然害雪儿致残，她要亲手撕裂那个畜生！

　　来到刑部衙门，一把手自然尚在皇宫里喝着庆功酒，其他的大部分人都放假回家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衙役在当差管事。这种小角色自然认不出眼前之人就是朱雀国的大功臣——和硕亲王，见一个年轻女子身穿朝服前来，想必是朝中的大臣，估摸着有可能是刑部大人的朋友，可是人一进门就径直往天牢方向走，他们这些拿不定主意的下属，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好派出一个人去寻自家大人。

　　皇甫冬宇对这些丝毫不予理会，直接走向最深处的牢房，那里历来关着触犯天威的死刑犯。门口的狱卒仔细认了认手上的金牌，“如朕亲临”四个烫金大字在晦暗的牢房里显得格外地醒目，勉强定了定神，放人进去了。

　　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就是折辱雪儿的凶手！皇甫冬宇看着她，那眼神根本不是在看一个活人应该有的，甚至不是在看一个活物应该出现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具死尸，而且还是一具禽兽不如的腐尸。

　　“皇甫冬宇！你终于来了！我送给你们这对奸夫□□的礼物喜欢吗？”

　　“皇甫冬宇！我告诉你，上官安雪今天的下场都是拜你所赐！”

　　“就是因为你，雪儿才不看我一眼！就是因为你，雪儿才拒绝了我！都是你害的！”

　　“既然我得不到，你也休想！”

　　“你不是喜欢他的容貌吗？好！我就划花了他的脸！”

　　“你不是喜欢他的歌喉吗？好！我就毒哑了他的嗓子！”

　　“你不是喜欢他的琴音吗？好！我就掰断了他的手指！”

　　“你不是喜欢他的丹青吗？好！我就捏碎了他的腕骨！”

　　“你不是喜欢他的舞姿吗？好！我就挑断了他的脚筋！”

　　“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面目全非的死囚歇斯底里地叫嚣，对面的皇甫冬宇面无表情地听着，岿然不动地站着，没有一句言语，没有一个动作。直到那个疯子骂不动了，她只开口吐出一个死刑的判决：“我会让你连鬼都做不上，你的下场只有八个字——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一个时辰又过去了，等女皇接到“绝影”和衙役的双方报信，亲自带着上官太傅和刑部尚书赶到天牢时，赫然入目的情景让所有人不寒而栗，禁不住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牢房里的两个人，一躺一站，一死一生，死去的囚犯无头无心，站着的皇甫冬宇左手滴着鲜血、沾满脑浆，右手捏着一颗要爆没爆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