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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云霭沉沉(十) ...
莞莞自出了宫门便总觉得心里边不踏实,到底该不该向容则坦白?这回她翘了满头的小辫子,只怕终归是瞒不住的。甫一进了家门,她谁也没心思理,径直回房便往床上一躺,几番冥思苦想,却不禁沮丧,往日里在容则面前撒娇耍蛮,黑的也由她硬生生赖成了白。如今酝酿了老半天,竟是半句事后描补的话都想不出了。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听得房门被轻轻推开,莞莞心中一紧,只问:“紫苏,容容可回来了?”
忽听砰的一声轻响,瓷碗被重重搁在了桌上,莞莞惊得回头去瞧,眼角瞥见床边青衫下摆,不禁大觉头痛。面上却是眉头也不敢皱上一下,慌忙甜笑展颜:“行之,你来了啊。”
楼行之铁青着脸道:“怎么?原来你还记得我是谁么?我还以为如今你与容则骨血相连,除了他,你这眼里就再也瞧不见别人了。”
他这话其实不然,近来莞莞虽确是冷落了他,却也决没同容则有多亲近。若是以前,莞莞定然不服,两人少不得又要争吵一番,最后无外乎两种结果。要么两人互不相让,不欢而散。要么莞莞耍赖,楼行之自然服软。成亲以来,两人日渐亲密,自是后种情况要多些了。
此时,莞莞目光微闪,低低道:“我也知是我一直都做得不够好,总不能够让你舒心称意。”
她这般低眉顺目,倒像是默认了。
楼行之心下恼火,暗想她若是凶巴巴地与他大吵一架,他心中倒还觉得好受得多。想起她身体不适,到底不忍恼她,强压下心头怒火,好声好气道:“我哪里这样想过?我也就是心里惦记你……”蓦地一顿,面有几分赭色,凤眸闪了闪,声音骤然低了下去,“我心里惦记你,可你这心却从来都是个偏的。”说到此处,又大觉不满,鼻间不自觉重重冷哼一声,“这一个多月里,哪回不是我腆着脸来找你?只怕我不来找你,就是等上十天半个月,你也不会来找我的!”
这不知不觉地又问起罪来了,楼行之省觉过来慌忙打住,闷闷往床边一坐,憋红了脸道:“你既是不来找我,我来找你便是了!我高兴,我乐意!”
任是莞莞先前心中何等的忧愁,这会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楼行之板起一张脸,别开眼去,“都折腾了一天了,也该吃点东西了。”
这会莞莞倒真觉得饿了,用的饭也比往日多些。饭后两人又扯了阵闲谈,莞莞瞧瞧窗外,已是明月当空,近日容则大多早归,今日都这个时候了,怎地还没回来?
楼行之见她心不在焉,少不得又生醋意。虽是故作大方遣了绿雪去问,却是恶声恶气,脸黑得吓人。莞莞心中隐隐不安,也没心思顾及他。
待得绿雪来报,只说容则刚刚竟是往宫里去了,顿时莞莞心中咯噔一响,猛地倒吸了口凉气,又问是奉召去的,还是他自己去的。绿雪却摇头说不清楚,只听说有个宫人拦了容则车驾,那人与他耳语了几句,他便匆匆跟着进了宫。
莞莞心里害怕,自觉藏不住情绪,又怕楼行之多问,只推说自己想歇下,将那两人打发了出去。她自是睡不着,又怕有人来问,不敢点灯,只抱着被子枯坐,一面控制自己不往坏处想,一面暗下决心,夜里只等得容则回来便和盘托出了。
未几,忽听门外一阵喧哗,窗外灯火骤亮,随即只见紫苏猛一推门便冲了进来,“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屋内漆黑,她连灯也顾不上点,径直过来便来拉莞莞,声音发颤,几乎要哭了出来,“一个时辰前,祁公子殁了。听说他临终前口中直说要小姐偿命,君后说是你毒害了祁公子,这会已派了人在外头要押小姐进宫了!”
闻言,莞莞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一软,又跌坐回床上。脑中轰鸣,她不过下了点靡龙散,至多让他夜里力不从心罢了,怎地竟会害了他的性命?她搭了紫苏的手,颤颤巍巍站了起来,问:“这事,可惊动了爹爹和娘亲?”
紫苏道:“侯爷还在宫里,必然已经知道了。外头又那么多侍卫守着,只怕迟早都瞒不住夫人,三爷正在那拖着呢。”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手心一片湿凉,“小姐,你是被冤枉的吧?”
莞莞只含糊应了一声,不敢回答。
※ ※ ※ ※ ※ ※ ※ ※ ※ ※ ※ ※
昭阳殿上,通明灯火映着满室金玉,殿内亮如白昼。
主殿内,女帝与祁后并肩同坐。左边立着骆昀和容则。祁相、方卓、魏衍站在右边。俨然是场小型的朝会。
大殿中央跪着个宫女,一边脸高高肿起,颊边泪痕班驳。
莞莞一路被十余个侍卫围着,这会见这等阵势,心中不住打鼓,步步行来,如在刀尖。哪个她都不敢去看,只跪拜了下去,极尽谦卑。
殿内静了半晌,才听女帝叹了口气,道:“平身罢。骆卿家身怀六甲,还是赐座罢。”
祁后眉稍微挑,不着痕迹冷哼了一声,冷冷开口道:“陛下,人既是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吧?”
女帝点点头,敛眸朝那跪着的宫女肃声道:“丹蔻,当着几位卿家的面,你可敢把先前说的再说一遍,与骆卿家当堂对质?”目中凛冽,“你可想好了,若有半句假话,可不光是欺君之罪这么简单。”
“奴婢决不敢欺瞒陛下,就是再说千百遍奴婢还是这么个答案,公子他确实是被骆大人下毒害死的。”丹蔻重重磕了个头,眼中又涌出泪水来,“当时奴婢就躲在一旁的草丛里为公子望风,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公子是个痴情人,知道骆大人与景家二公子私通,连孽种都有了,却是痴心不改,还特来提点她小心。不想公子痴心错付,骆大人竟是蛇蝎心肠,根本不领情。表面上曲意逢迎,借机下毒,就是要杀人灭口。”
在女帝面前,丹蔻自是不敢说祁洛生意图□□莞莞,只将这色中饿鬼生生掰成了苦情郎了。这话莞莞进来之前,她已说过一遍,众人这会都已平静下来,只齐刷刷地看向莞莞。惟祁相目龇欲裂,似是恨不得扑上前来将她撕碎了一般。
莞莞涨红了脸,自是不能认罪,咬牙又往地上一跪,道:“陛下,微臣冤枉,微臣与景公子只是清交素友,绝无半点苟且。这‘杀人灭口’一说更是无从谈起了。”心下既疑惑又憋屈,不禁眼眶泛红,怒道:“你家公子,究竟是痴情人还是登徒子?他今日来找我,是想提点我,还是要轻薄我,你难道不清楚?”
其实最初丹蔻在祁后和祁相跟前倒是说的大实话,两人一听差点背过气去,这倒闹了个死有余辜。兄妹俩自是气不过,无论如何也想治了骆莞莞的罪,一番合计,这才有了丹蔻这番说辞。
丹蔻抹了把鼻子,闷声道:“如今公子都去了,自是骆大人怎么狡辩都成了。前头奴婢虽没亲眼瞧见,却也听得真真的。骆大人可是亲口说的,你这药会要了公子的命!”
真真是祸从口出,当时她哪里是这个意思!莞莞一滞,只低头拜了下去:“微臣身为医者,怎会有这害人之心?此事怕是别有内情,还望陛下明查,还微臣一个清白。”眼角去瞟容则和骆昀,见那两人面上如罩寒霜,不觉心中发凉。
祁相冷笑道:“你没有害人之心?你连自己亲生阿爹都能下药,给洛生下毒难道会出奇吗?”
这指的自然是她一年多前挨打的那一次了,莞莞吸了口气,道:“莞莞彼时年幼无知,确是做了不少荒唐之事。自娘亲当头棒喝,早已痛改前非,这一年多来,莞莞扪心自问,再没有肆意下毒害过人了。”
祁相还待再言,却被女帝截住话头。女帝语声哽了哽,道:“祁卿家丧子之痛,朕也感同身受,可是这等往事,确是做不得证据的。”
祁后听她话中偏袒,眸中闪过讽意,道:“洛生就在本宫眼前去的。白生生的脸都成了血红色,话都快说不出来了,还拉着本宫的衣袖喊着骆大人的名字,口中只喊要骆大人偿他的性命。倘若不是骆大人下毒害的他,他又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女帝敛眸,问道:“祁洛生临去前,可有传太医?”
魏衍上前两步,躬身道:“启禀陛下,当时是微臣为祁公子诊的症。”
女帝望向他,问:“当时情况如何?可真有中毒?且细细禀来。”
魏衍垂首道:“禀陛下,微臣到昭阳殿的时候,祁公子情况已不甚乐观。当时祁公子全身红肿,更有哮症之状,前日祁公子曾召微臣请过平安脉,祁公子分明不曾患有哮症……”言及此处,抬眼睨了莞莞一眼,“微臣斗胆猜测,祁公子若不是中了奇毒,便是对之前服过的药物或者食物过敏。”
莞莞右眼皮一阵猛跳,背上沁出汗来,心道:莫不是真这般凑巧?祁洛生正正对我这靡龙散过敏吧?身上一阵发冷,若真是这般,岂不真成了她杀了他?
丹蔻只将祁洛生今日所食都禀明了来,女帝望向祁相,祁相板着脸摇了摇头。莞莞见及不禁抖,脑中訇然,险些控制不住瘫软在地上。
女帝瞧向她,温声问:“骆卿家,朕问你,你务必据实回答,你可曾给祁洛生下毒?”
“我……”莞莞杏眸闪了闪,她若承认了,便是认了罪。说起来这算是误杀,骆昀与容则加以施为,再加上女帝与骆家的情谊,应是罪不致死,约莫会判她个流放之刑。
可是,祁相素来最疼这个儿子,怎会就此善罢甘休?她若真被流放,指不定就客死异乡了!这祁洛生欺男霸女,也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被他糟蹋了去,如今他这般丢了性命,许是天理昭彰。
但是,她杀了人,无论有什么苦衷,这都是不争的事实。手指一阵发烫,她一低头,指甲缝里依稀还留着些淡褐色的粉末,蓦地只觉十指鲜红,仿佛根根都沾满了鲜血。
“骆卿家?”女帝催促道。
怎么办?认还是不认?她整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窃窃抬眼,抬头去看容则,见他神色冷淡,只朝她微微摇了摇,又去看骆昀,骆昀也朝她摇头。
“微臣不曾给祁公子下毒。”莞莞重重拜倒,五体投地,几乎是喊了出来。
祁后睨她一眼,道:“可有证据?”
莞莞头皮发麻,回道:“没有。”
祁后漾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来,“洛生今日见了你,没多久身上便不好了。他用过的东西又都没有问题,你又是个使毒的行家。更何况,你又有充分的杀人动机。”说着扫了一眼丹蔻。
丹蔻会意,忙不迭接口道:“当日宁王殿下大婚那日,骆大人险些小产,魏大人就为她诊过脉的。我们公子亲眼看见,景二公子威胁魏大人,不过月余的胎,却偏要他说成是两个月。骆大人肚子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容大人的!公子今日来找她,说的正是此事!陛下若是不信,魏大人就可作证!”
魏衍默默了半晌,他隐约预料到事情会发展至此般境地,可这会他夹在中间,仍是为难。说不说实话,都要得罪权贵。只方卓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无妨,知道什么便说什么罢。”
魏衍心道,容相到底比祁相气量大些,想必不会迁怒于他。遂重重点头道:“确有其事。”
这会真真东窗事发了,虽然料想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却不曾想过竟是以这般难堪的形式。骆昀倒吸一口冷气,满面黑沉,容则却是面无表情,瞧不出什么神色,唇角微向上勾,似是想笑,却成了个怪异的弧度。
女帝面色略僵,只问:“骆卿家可有什么话要说?”
“微臣斗胆,”容则蓦地开口,上前两步,于莞莞身边跪了下来,“微臣以为,刑部立案定罪,必要铁证如山。人证、物证、动机,缺一不可。如今物证尚无,丹蔻姑娘又未亲眼目睹莞莞下毒,就连祁公子是不是中毒而死都难以断定。只凭几句话,又如何能论罪?这杀人动机,更是荒谬。景公子与莞莞见过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何来私通一说?那段时日莞莞天天都和我在一块,不管一个月还是两个月,都是微臣的孩子,这点不会有错。”
莞莞一惊,正想抬头看他,蓦地手心传来一阵刺痛,正是他狠狠掐她的手心。莞莞硬着头皮,道:“微臣与景公子之间清清白白,微臣腹中孩儿更与景公子没有半点关系。他是,他千真万确就是容则的亲骨肉。”未曾抬头,却也感觉覆在她手上的那只手抖了一下。
骆昀神色微动,冷声问:“君后召小女前来,审的不是毒杀案么?这会倒成了认亲案了。既是证据不足,陛下可否放人了?”
祁后心中一阵激愤,冷冷道:“放不得!”
“这立罪的证据虽是不足,可这证明骆大人清白的证据也拿不出来。此案一天不曾查明,在本相心中,骆大人都是杀害我儿的凶手!按我大周律例,杀人嫌犯理应关押,是以应将骆大人关进天牢才是!”祁相接口道。
女帝沉吟不语,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听她发落,见她半晌不言,只在心里干着急。
众人皆屏息以待,一时殿内静得出奇。蓦地忽听殿外一阵骚乱,大门处闪出个颀长的身影,紧接着一个少年追至门口,只得无奈停下。
来人跌跌撞撞,一路咳嗽,仍是走得很急,一身月白长衫,淡如薄烟,仿佛一不留神,便要渺渺而去了。
白衣人扑通一声跪下,却是他一时站不稳所致。略略喘息,忙道:“母皇,儿臣可为骆大人作证。”
疑问,古代人“过敏”叫什么呢?想了好半天,没想出来。
沉重之处,最近都挺沉重,迟迟不想动笔……
大家还是要作好心理准备,春暖花开什么的,有点远。
这个星期有榜单,要更2W……望天……
这个星期努把力,完结这卷,进入终卷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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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云霭沉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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