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尽》醉解兰舟

10、阑珊一曲花非花，锦瑟如言凤求凰

　　洛浣没有直接回到房间，而是在一楼的隔间里休息了片刻，仍然听得到外面依旧是人声鼎沸，“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台上唱的悠扬婉转，台下也听的笑语连连，厅里一片莺歌燕舞，一曲《花非花》一时间让整个楼内恢复了原本的那种奢靡之气。洛浣浅浅地一笑，“凝霜，这首《花非花》唱的十分传神，你可知道是哪个姑娘唱的么？”
　　“这啊，是我们这儿的花魁，阑珊姑娘，我看啊，还没我们姑娘的水调歌头好听！”小丫鬟听着那早已听过许多便的音乐，那阑珊姑娘平时就仗着是花魁就欺负人，到了客人面前又装作一副温婉的样子，楼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讨厌她！若不是样貌好，声音好，花魁哪里轮得到她！
　　洛浣摇摇头，无奈地笑道，“我本就不是唱歌的料，刚刚那首，不过是最擅长的一首罢了，若是真有那能耐，又怎么会到这留人醉来，想来这阑珊姑娘能得这花魁的名号，当真是真有才艺……”说道这儿，嘴角的笑意也让人看的心痛。
　　凝霜有些不解，“不是的，不是的，奴婢真心觉得姑娘唱的比那阑珊姑娘好多了！若是争争，那花魁不出一月，定是姑娘你的！”
　　“是么？若是需要，或许哪天就是了吧！”
　　“什么意思啊，姑娘？”这回，凝霜是真的不懂了，什么叫做：若是需要，或许哪天就是了吧！
　　“如果不明白，那就不明白好了……”洛浣说的有些无奈……
　　此时，花妈妈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将手里的那幅对联交给洛浣，“你看好了，姑娘，这啊就是你今晚上的客人写的，妈妈我让人先带他去房间了，一会儿你可得给我注意点儿！”
　　“知道了，妈妈。”洛浣此刻提不起精神，也就草草答了句。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这样子可不行，给我打起精神来，万一毁了我这留人醉的招牌可怎么办啊！”花妈妈故意叫的很大声，声音很尖锐。手里还挥着满是脂粉味儿到帕子。
　　洛浣笑了笑，罢了，到了这儿就算你是千金小姐也得照样听话，“是，妈妈，刚刚锦瑟不是累了嘛！”
　　花妈妈看了眼洛浣，毕竟是爷吩咐过的，也不再追究什么，“这才是妈妈的好姑娘，妈妈我先出去看看，你自个儿上去吧！”便走出了隔间。
　　“凝霜，我们上楼去吧。”说罢，洛浣起身准备上楼，对联确实写的不错，想来也会是一表人才吧。
　　“是，姑娘。”凝霜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跟在洛浣身后。
　　*****
　　柳如言坐在房内，环顾着四周精致的布置，若是不知道，还真当事某个大家小姐的闺房呢！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房内，等着人家姑娘的到来，墙上唯有一把琵琶，没有多于的装饰，连那些附庸风雅的诗画也没有，想来这姑娘也当真是个奇人。
　　而正当凝霜推开门，洛浣看见的便是坐在桌前的柳如言，洛浣没有太大的惊讶，妈妈早就说过了，稍稍平复了下心中的害怕，能写出如此对联的人必不平凡，静下心来，对自己说道：洛浣，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如今你早就没有退路了！微微一笑，道：“公子好，小女子锦瑟。”
　　“在下柳如言，刚刚听姑娘一曲《水调歌头》当真觉得实在是太妙。”柳如言见着来人，连忙站起身。
　　“柳公子严重了，锦瑟是靠这口吃饭的，若是太差了，恐怕花妈妈就得把锦瑟好好骂一顿了，柳公子别站着啊。被妈妈知道若是锦瑟招待不周，怕是少不了一顿骂。”洛浣笑着说道，心中确实无奈。
　　柳如言笑着坐下，“锦瑟姑娘琴技非凡，柳某不知是否有幸和姑娘合奏一曲。”
　　“自然可以。这是锦瑟的荣幸，不知公子想奏何曲？”
　　“凤求凰。”柳如言仿佛早已想好，直截了当的便说出了曲名。
　　洛浣一愣，倒是没想到会是这首曲子，当年司马相如为追求卓文君而作，成为了古今不朽的名曲，其实说白了这便是一首求爱曲……洛浣若是知道是这首曲子，当初就绝不会答应。如今骑虎难下，只得答应，“若是锦瑟弹得不好，还请公子见谅。”说罢，锦瑟拿过墙上的琵琶，正是从“荷香小谢”带出来的那把“慕漓琵琶”。
　　柳如言拿出腰间别着的玉笛，道，“姑娘谦虚了。”
　　洛浣见着柳如言已准备好，便轻轻拨弄起琵琶，轻轻地唱道——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若说这一曲里面，谁最尴尬，莫属洛浣了，“遨游四海求其凰”，单单这一句，就让洛浣有些走音了，好在最后还是唱了回来……
　　“锦瑟姑娘，弹的甚好，唱的更佳，刚刚果真是谦虚了，柳某自愧不如。”柳如言看向洛浣，放下手中的玉笛，倒不是没有听出锦瑟刚刚的走音，当初说出这首凤求凰便是为了想看看这姑娘有什么反应，现在看来，倒也不失几分可爱……
　　洛浣心中已是极为不好意思，脸上已有些不寻常的红，“柳公子，缪赞了。”
　　柳如言心中倒是有些捉弄的意味了，“锦瑟姑娘，也不必柳公子柳公子地喊了，听起来也甚不舒服，叫我如言变好。”
　　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洛浣，脸上愈发的红润起来，“如言公子……”
　　洛浣觉得柳如言有些错愣，不知道是洛浣看错还是怎么的，那双眼中刚才有一丝的迟缓，仿佛是怀念什么，就好像是她听到那人的名字一般……
　　“如言公子？”
　　柳如言很快的一笑，眼中的那丝错愣也早就不知到了何处，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吧，“锦瑟姑娘，当真是个妙人。”
　　“如言公子说笑了，锦瑟不过区区青楼女子，能得公子如此称赞，也不枉此生了。”
　　“公子可会下棋？”
　　“略通。”
　　*****
　　一个时辰后。
　　洛浣看向那才下了一半的棋局，有些负气的说道：“如言公子，当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锦瑟自愧不如！”想自己学了八年，竟然这么快就输掉了。这略通二子，当真十分值得体会。
　　“姑娘聪明灵巧，只是学习时日尚短，怕是过几年，在下就要输掉了！”柳如言说道，倒是不他谦虚，只是别人不知的是，他自小学棋，如今将近有二十个年头了……
　　“锦瑟棋艺不精，倒是让公子笑话了。”
　　“若是姑娘愿意，柳某愿教姑娘下棋。”
　　想想自己如今的身份，洛浣有些犹豫，“这，恐怕……”
　　“锦瑟姑娘若是怕柳某破费，大可不必担心，这写钱，柳某还是有的。”柳如言轻摇着扇子，神态自若。
　　知道若是自己再拒绝，也说不过去，洛浣只得说道，“麻烦公子了。”
　　柳如言笑道，“若是可以，我叫你锦瑟可好？”
　　“那是锦瑟的荣幸。”
　　“今日夜色不早了，柳某先行一步了。锦瑟可要好好休息”
　　洛浣起身相送，待到柳如言走后，才关上房门。转过头，却发现房内多了那个人……
　　“师父。”洛浣站定，静静地看着那个红衣的男人。
　　风华在窗前，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今天的月亮想来真是不错？”
　　洛浣看向窗外，月亮？哪里有月亮，外面群星满天，乌云遮月，哪里有月亮呢？“师父……外面没有月亮。”
　　风华抬头……静默，“心中有月亮便好了。”
　　洛浣想到，心中有月亮，只见天空一弯明月，高高悬挂着，月光皎洁，树影稀疏，“月亮，很美……”师父说的，心中有明月那变好了。
　　…………
　　“师父，你今日来，可有何事？”洛浣偷偷地端详着风华，与平时没有一丝的不同。
　　风华很快转过头，吓得洛浣立马低下了头。沉默了许久，风华开口说道，“为师今日前来，却有一事。”
　　“但请师父吩咐。”
　　“浣儿，瞧着那柳如言如何？”
　　“如言公子……如言公子是个很好的人……”
　　风华一愣，很好？，“那，若是要你杀了他，你可愿意？”
　　温润的话语，却听得洛浣一声的冷汗，“……”洛浣没有回答。
　　“嗯？”
　　“洛浣，不知。”
　　呵呵，不是不敢，是不知……风华嘴角略弯，却笑得越发的开心了，“暗月楼花使听命！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杀了柳如言！”
　　去杀了柳如言……去杀了柳如言……洛浣心底仿佛就剩下了这句话，“师父？”看向风华。
　　“如何？你可不从？”
　　“花使不敢。”这回，她没有自称洛浣，而是花使，因为她觉得师父再也不是当年的师父了，再也不是了……他只是她的主上……
　　风华魅惑地一笑，看向洛浣，便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说

　　囧，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朝代的了。。。就当架空里面又有西汉吧。。。。